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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贾有

两人互相敬重甚是投缘,李郎中更是放心地敞开吃喝,足足吃下三大碗酒才罢手。三个菜全见底,足有十斤的鳝鱼火锅却没消下去多少,贾世仁也不盛起来,洗罢碗筷直接用盆子把锅盖住。贾世仁邀李郎中进洞中歇息,李郎中嫌洞中闷刚好酒也上头就称去找风口树荫下睡,贾世仁忙拿了床单让李郎中带上,并叮嘱他别去太远,到时自己不好寻他,李郎中连连应是转向东去。

贾世仁找出上次背摆件回来的两个大袋子准备去挖山药,想了想锹还在山下塘边,只能到山下挖,太阳下山了还要上山喊李郎中,怕是下午挖不了多少。他干脆打开地窖,取了大约四五十斤山药上来背下山扔到塘边。现在他也不急了,把晒着的鱼翻了个身,歇息了一会感觉精神很好才拿了锹又开工了。

贾世仁足足挖了两个多小时,看看又有三十多斤才歇了手,他把山药全弄到塘边削起皮来,山药皮全扔到水中喂鱼。把削好的山药分两袋匀好放入草丛他又才上了山。快到洞口就见李郎中刚好回来、他赶忙迎上去两人就又在洞外坐了聊起来。

话说此时黄龙山头也有一中年农夫朝山下走来,他走走停停不住地估算着天色,此人正是小石头的爹贾有。原来王员外的老父亲上山没几天就病了,虽然他家占住凤凰山最好的山洞,又有最好的水源但还是吃啥都吐,拖了两天是一卧不起,王员外的娘天天骂他不孝,王员外没法只好悬赏二两白银找人去县城请郎中,并以来回不超过七天为限。

贾有本就和石头娘天天耽心着山下的小石头,私下咒骂着王员外的无情,这次见老员外出了意外直说报应。贾有和石头娘商量自己前去,石头娘开始并不答应,别为了这二两银子把命丢了。但贾有告诉她出山是不放心小石头,想回去看看小石头,顺便还想从县城给小石头带点细粮。真请到郎中半路上还能求郎中给小石头也看看,贾有最后又告诉石头娘王湾到县城只五十多里路来回七天时间很宽余,他向她发誓出山后白天坚决不赶路,石头娘最后才答应下来。

于是贾有主动找上王员外,王员外异常高兴大大赞赏了贾有一番,交给贾有五两请郎中的定银,想了想现在世道太乱怕郎中不肯来,又对贾有极为放心就又加了五两交与他。王员外把老员外的症状细细说与贾有,让他转述给郎中好带药就催他早去早回。于是贾有就告别石头娘带着水、粮出了山。这不才第二天贾有就到了黄龙山下,他虽然想急着进入王湾王家大院见小石头,但看天色还早也只好走走停停,等待天黑。

贾世仁和李郎中聊了一会就把洞中存的田鸡腿装了五、六斤,反正现在又发现了新捕捞点,明天就去大扫荡。用盆子把鳝鱼火锅全装上就催李郎中出发,见李郎中犹豫着才猛然醒悟,原来李郎中在李奶奶那几晚都没吃着酒,这一路几个月更别提闻酒香了,现在好不容易在小石头这解了馋,又一时怎舍得这个甜头。贾世仁匆忙拿了李郎中的水袋灌了满满一袋足有五斤递与他,李郎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水袋挎好抢着端上那一大盆鳝鱼火锅出了门。

快到水塘李郎中仍在疑惑,小石头不是说要给李奶奶和老乡们送几十斤吃食吗?怎么就提了半袋干鸟腿,难道他下午又钓鱼了。直到贾世仁指着草丛中两个大布袋说:“我们今天就先把这点送过去,隔两天再送一次。”李即中一时佩服的五体投地。当他知道这里边全是山药时更是懵了,作为郎中他可是知道这山药可是补品呀!可生精补肾没想到小石头却把它拿了当零嘴送人。

歇了一会贾世仁又想起给李奶奶送的三十条鲫鱼也有十多天了,他就又到青石上拿了四条带上,去给李郎中下酒。看看天就快黑下来了,贾世仁准备去提山药袋,李郎中早抢上一手拎一袋急忙说:“小石头,你身子还没彻底康复,不能太出力。你忙了一天,我也不知你下午花了多大的气力,我真该死,竟去睡了。你看这两袋加起来还没一百斤,我提溜着象玩似的。”说吧还两手高举转了一圈就向前大步走去。贾世仁无奈一笑,提了鱼和田鸡端盆跟上。

到了王家大院,李郎中早已放下山药在门外等着,贾世仁上前推了下大门不禁一愣,李奶奶不是说早就不关门了吗?没法仍是喊了声,不久就听里边李奶奶惊喜的回声“来了,来了,小石头,正和你爹还没说两句呢。”进去关好门贾世仁就见旁边站了一个人望向自己,虽然黑灯瞎火的贾世仁仍情不自禁地哽咽喊了声“老爸!”一时热泪盈眶,这身影自已太熟悉了,自已来到这异世天天做梦都全是自己的爸妈,现在老爸就在旁边这怎能不激动!贾有愣了一下开了口“小石头,这是?”“快去后屋,这黑里咕咚的站这干啥。”李奶奶催道。

到了后院,厨房早亮有灯,李奶奶又燃起一盏灯,两盏灯把诺大的厨房也照的亮堂堂的。贾世仁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人,像,太像了,简直和自己老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眼前这人应该只有三十多岁,但可能古时农民显老,看上去仍和自己五十多岁的老爸一模一样。激动中贾世仁还没忘记刚才出的丑又对着贾世仁大声喊了声“爹!”贾有双手抓住贾世仁两支胳膊惊喜地说:“小石头,你好了!真好了!菩萨保佑啊!李奶奶刚说你好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原来贾有也是看天黑了才进的王湾,贾世仁边放下盆子边应着“是的爹,我病好了”又看着李郎中说道:“多亏李大叔救了找,不然我昨天早上就在山上病发去了。”贾有惊出一身冷汗忙转向李郎中,免不了又是一大通感激不尽的话,李郎中不好意思地连连说道:“吉人自有天助,小石头是大善之人,命不该绝他以后还定是有大作为的人。”

李奶奶知小石头晚上要来早准备了一点青菜,并泡好了一些“鸟腿”,份量都很足。小石头把带来的田鸡腿交与李奶奶让他藏好慢慢吃,他把四条大鲫鱼煎了,又把李奶奶泡好的田鸡腿烧了一大盘,醋溜山药炒了一大盘,李奶奶说煮点糊糊他也说不用,最后他把一盆鳝鱼倒入锅中热起又加了一点菜叶。趁热鳝鱼火锅期间贾世仁又叮嘱李奶奶山药明天早点分给街坊乡邻以免金兵抢走。

贾有和李郎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石头,听他和了李奶奶说着,李郎中眼中全是狂热,贾有虽有疑惑却也以为是李郎中教的,心中对李郎中更加感激,对小石头也是越看越高兴。很快就在厨房摆好桌椅碗筷,李郎中自然是解下水袋先给贾有筛了一碗酒,想了想又给李奶奶斟,李奶奶忙道:“少许,少许,今儿高兴,不然可不敢沾。”只受了半碗,大家高兴地吃将起来。鳝鱼已炖烂,小石头盛了两大汤碗,锅里仍剩一大半。李郎中大口吃着鳝鱼、还不时大呼:“长鱼好吃!过瘾!”贾有和李奶奶尝了,果真好吃,刺又少,都以为是李郎中整的也没在意。

吃饭间李奶奶问了贾有下山的缘由,贾有一一细说并眼巴巴的望了几眼李郎中,小石头对贾有说道:“爹、您先把老爷子的症状说来。”贾有说了,小石头又转向李郎中“怎么样?”“没啥难的。”李郎中点点头,小石头又问:“药呢?”李郎中又答道:“有。”小石头又问:“李大叔,您到王湾来有多少人见过您?”李郎中答道:“晚上到的就选了这户大院叫门却无见过他人,这几天躲山上也没碰上任何人。”小石头又看向李奶奶“奶奶,可有人知道李郎中在此?”李奶奶亦称无人知。

问毕小石头毫不犹豫地对李郎中说:“李大叔、多吃点菜,这袋酒分完了我们即刻上山,喝不好上山后我再做菜继续吃。”李郎中连连点头应是,小石头又对李奶奶说:“奶奶、您见着我爹和李郎中的事请一定保密。”李奶奶也连应着“一定、一定!”贾有惊奇地望着这一幕,李郎中和李奶奶咋这么听小石头话?却不料小石头转头就对他说道:“爹,吃罢饭也即刻和我们上山,这两天你也别让任何人看见有些事我以后再慢慢和您说。”贾有想到李郎中都听小石头的,请郎中进山只能靠小石头了,他可不愿冒险再朝县城跑一趟,就忙点头应下。

大家高兴地吃着、喝着,小石头只能用鳝鱼汤当酒陪着,其间李奶奶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又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银锭,上边还沾着少许土,李奶奶把银锭擦了擦递给贾有道:“这是小石头放这的钱,你帮他收起吧。”贾有还没回声,小石头就抢着说道:“爹、这银子是我送给李奶奶的,应由李奶奶留着自己支配使用,我若有命活下去也一定会给李奶奶养老送终。爹,您答应我这十两银子您和娘绝对不会再收回去,我保证一月凭我自己努力一定给您挣一锭回来。”说完站起来望着贾有。此时李郎中听了也放下酒碗站起来大喝一声“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后生,真英雄也!我相信你,以后我李某一切以你马首是瞻!”贾有本是个实在人,虽然全家的积蓄也只是这十几两银子见此也激动地站起来说道:“好、好、好孩子,你长大了,我答应你,你娘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吃罢饭小石头又拿了一支桶装了几个碗盘、两个大盆,装鳝鱼的盆和装山药的袋子也又带上,李奶奶又拿了一个很大的稍微有点破洞的毡垫卷起让带上。李郎中把桶和毡子都抢去拿了,轻轻开了门三人悄悄出去,李奶奶静静地站在大院门口久久舍不得进去,口中不住呢喃着“石头”。

上了山几人顺路把塘边晒的鲫鱼全收了带上,回到山洞贾有由于走了一天多山路、又没李郎中酒量大仍喝了两斤多酒倒床上就睡着了。小石头见了默默记了下9月26日终于见到了这一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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