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楚说完就留下李杰一人在此考虑。
片刻后,李杰下定决心,回到二人身边,对郑畋道:“相公,既然时间紧迫,我等已经决定攻打长安,那么就不应该再浪费时间。
不如赶紧回去召集兵马集合怎样。”
郑畋见李杰被程宗楚这么一说后,转变如此之大,愿意马上出兵,顿时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赞叹道:“殿下果不愧为陛下亲弟,皇室宗亲,真是深明大义啊。
这样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回去之后就出兵攻打长安如何?”
“善。”
李杰与程宗楚二人皆大声回道。
这时郑畋等人准备包围长安的消息,已经暗地里通过特殊渠道传到长安张直方的耳中。
知道郑畋等人不日将出兵长安的消息,张直方心中大喜,开始按耐不住自己一直躁动的内心。
准备依郑畋在信中所言,当大军抵达长安城下时,为之出一上份力。
因此他开始将自己先前存藏好的兵器从家中的库房取出,分发给自己藏匿在各处的那些死士,然后暗中将他们逐步聚起来在府中操练准备。
虽然他已经暗中招纳了几个月的死士,但他一直在黄巢的眼皮子底下,且能够不畏惧死亡的人毕竟是少数,因此到现在张直方不过也才有了两千人左右。
就这样张直方感觉人手不够,左思右想下,将目光落在了躲入自己府中的那些高官公卿身上。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答应跟着自己去厮杀的,但是这些公卿们在来他府上躲难的时候,带了不少的护卫。
这些护卫是他们用来贴身保护自己的,论到武艺必然不俗,且能在这时候给这些公卿带着身边也必然值得信赖,不会轻易走露风声。
于是将这些之前留在自己府中避难的那些不愿意投向伪齐的官员们找来,请他们将自己府中的侍卫暂时交给他统领。
这些官员在听张直方说朝廷大军即将兵临长安后,欣喜若狂,立即答应他的请求,将自己随身保护的侍卫交给他统领。
就这样张直方又粗略的凑集了一两千人。
之后他又找了一些可靠,值得信赖,且有能力的人在密室中一起谋划为郑畋大军诈开城门的具体措施。
这其中就包括李文宁的父亲李延古。
李延古参加完会议,知道了张直方的想法,在辞别后,兴高采烈的回到自己的房中。
连忙让手下人为自己准备几道小菜,准备独自小酌几杯,庆祝即将发生的喜事。
在房里享受着美食,眯着小酒的李延古想到自己终于可以逃离黄巢的魔爪,不由高兴笑出了声。
这却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门外当时就传来一声询问。
“耶耶,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李延古抬头一看,原来来人是正自己的第五个儿子李文广。
见到李文广后,李延古想到他平日里流恋风尘的举动,心中因郑畋即将来临的喜悦都去了几分。
板着脸道:“五郎,是你啊。
今日能看到你真是少有的事儿。
怎么今日竟然没有去平康坊中寻欢问柳,与你那些小情人一起纵情声色,享乐欢愉。”
李文广听到父亲的嘲讽,不由埋怨道:“阿耶,你也太不关心孩儿了吧。
自从为了躲避贼军侵扰,进入张公的府邸后,孩儿几时还去过平康坊。”
李延古听完不置可否,淡淡道:“哦,这还是为父的不是了。”
李文广见父亲这态度,不敢再反驳下去,连忙嬉笑道:“孩儿岂敢,阿耶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时李延古忽然想到正在李杰手下谋事的李文宁,恨铁不成钢的道:“延英,你若是能有你二哥三分的风采,为父也不至于这般责备你。
你喜爱那平康的风尘女子,这倒没什么,哪个男儿家又能没有些风流轶事,这自是正常。
但你万不该以此为主,整日沉迷其中,虚耗了自己大好的年华,堂堂一大好男儿,这般不务正业,这怎么能行。”
李文广依旧是一脸嬉笑,毫无羞愧之心:“阿耶,我只是想问你今日平白开心的原因,可不是来听你的责骂的,说这些无关的作甚。
再这样,孩儿可就出去了,不再听你说话。”
李延古放下酒杯:“你要出去,大门就在身后,为父也不送你。
但想知道为父因何高兴,却是不行。
这其中涉及到军国大事,岂能透露给你,万一走露了风声怎么办。”
李文广嘟着嘴不悦道:“不说孩儿也能猜到。”
李延古本是想打发走李文广,谁知他却依旧留在原地。
因此没好气道:“既然猜到,又何必再问。
赶紧回去吧,为父最近没时间与你闹腾,你现在去那些风尘之地也无妨。”
“阿耶不急,等我先将猜到的答案说出来吧。”
李延古见他不依不饶,没好气的答应了下来。
李文广于是低头故作思考,不久后答道:“耶耶此事可是与张公有关。”
李延古面露异色,点头道:“嗯,猜的不错,却是与左金吾有关。”
谁知李文广见到自己猜的没错后,面露沉色,低头不语。
李延古见此颇为好奇:“怎么猜完却是这么一副表情。”
这时李文广语出惊人道:“父亲,张公要准备行动了吗?”
李延古大惊,言不成词,结结巴巴道:“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李文广回道:“父亲,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李延古见李文广一脸凝重,不由实话实说:“你说的没错,左金吾这几日确实准备配合即将抵达城外的诸镇大军,一起拿下长安,此事只有少数人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
李文广得到了父亲的肯定,面容严肃的看向他回道:“阿耶,你信不信我。”
李延古皱眉:“什么意思。”
李文广抬头看向父亲,目光如炬道:“阿耶若是信我,那么赶紧带着阿娘和各位兄弟姐妹离开张府,这或许还能保住全家一条性命,我怕不久这里要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