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名弟子走了出来,自报家门道:
“弟子驺义闵,请二位师叔指教。”
卢琛看向这人,是个身材高大的白胖子,看上去倒挺憨厚。
驺义闵来到场中立定,又向围观众人拱手致意,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
由于离得远,卢琛不由得伸长了脖子仔细张望。
原来是个拨浪鼓。
“你另一只手里咋不拿串糖葫芦呢,那看着得多喜庆......”
卢琛心中暗暗好笑,脸上还是保持着一个师叔该有的庄重。
就见驺义闵将拨浪鼓摇了两下,然后又站立不动了。
卢琛看看场中,并没有什么异样。
正自疑惑之时,忽听几声虎啸由远及近而来。
三头白色猛虎从围观众人的头顶掠过,一跃跳入场中。
驺义闵这才继续摇动拨浪鼓。
这三头猛虎随着他的鼓点或扑、或扫、或直立拍打......
“这哥们儿以前是马戏团的吧?”
不过,卢琛倒是觉得这个驺义闵的手段,比起刚才那个崔焕要高明一些。毕竟那个什么天火阵就是个一次性的。
这时,人群之中又钻出一头雄鹿。
面对三头猛虎,这鹿显然怕的要死,发出一声声惊恐凄厉地哀嚎。可它那四条腿根本不听自己使唤,直愣愣地就奔猛虎而来。一直冲到场地中央,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呆立当场。
驺义闵像是要将这头鹿给活活吓死,他驱使猛虎不停地围绕在它身边虎视眈眈。
直到这鹿鸣已经沙哑得听不清时,驺义闵一脸憨笑,将手里拨浪鼓再次轻轻一摇。
顿时,三头猛虎同时咆哮着一跃而起,将那雄鹿死死咬住。
而这时,那雄鹿仍是一动不动。
拨浪鼓再一摇动,三头白虎咬着雄鹿的不同部位,猛地朝不同方向转身撕扯。
一眨眼,那鹿就被分尸当场。
卢琛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一股血腥味,对刚才那一幕感到深深地厌恶。
四周却爆发出一阵阵喝彩。
驺义闵此时已来到卢琛面前,又冲他憨憨一笑。
卢琛心里暗骂:
“去你的笑面虎,你他娘肯定是个变态,道家怎么还有这种败类?”
“辛师叔,弟子没有别的本事,就是豢养了几头听话的畜生。”
“嗯!这畜生养得好,养得白白胖胖的。”
驺义闵并未听出这话外之音,只当师叔是在夸赞自己。又是咧嘴憨笑,满脸的肥肉都挤到了一处。
“不知辛师叔可还有什么指教?”
“没有!没有!我们阴阳派穷得很,哪儿养得起这种肥头大耳的畜生?”
“辛师叔说笑了。”
“我刚才看那些畜生身上都扎着长钉,想必你就是通过这些长钉来驱使它们的吧?可否让我瞧瞧?”
“辛师叔真是目光如炬。”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几枚五、六寸的长钉递给了卢琛。
卢琛仔细看了看,心中明了。那巨鲛身上的长矛与这长钉如出一辙。
卢琛将长钉撂还给了驺义闵。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水师兄,丹箓派可真是藏龙卧虎,什么人都有啊!”
“这也没什么,他们只是术业专攻而已。”
“那下一位又是什么来头?”
来人便是水寿的大弟子,名叫车延。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也是他这一辈当中的大师兄。
车延所擅长的是剑术和炼器,他最为得意得就是手里这柄长剑,名曰毕方。
卢琛将这柄长剑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也不知道这是用了什么天材地宝,或是什么奇特的手法铸就。
就见这剑上饱含一种极为收敛的阳火之炁,只要在空中用力挥动,就能带出熊熊烈焰。
这是因为挥剑时会产生风,风为阴木。阴木生阳火,于是原本收敛的阳火之炁就会爆发出团团烈火。
最让卢琛纳闷儿的是,这柄剑上的阳火之炁似乎不会衰减。准确地说它可以自行吸收周围的阳火之炁,除非是把这柄剑放到了一个毫无阳火之炁的地方。
卢琛一边赞叹,一边将他的分析说了出来。
“......这原理虽不复杂,但这材质我一时还看不透。”
车延的性格显然比较直爽。
“这也实在是机缘巧合,多年前有一团火球从天而降。我正巧路过此地,听人说起便前去查看。那时,火球已然熄灭,只剩下一颗红光闪闪的岩石。我便想方设法带了回来,几经研究,才发现这是一块陨铁,于是就用它打造了这柄剑。”
“哦,原来如此......”
卢琛猜测,这大概是某种奇特的外星陨石。这家伙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辛师叔,弟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请讲,请讲。”
卢琛觉得眼前这个黑壮汉子倒有几分耿直,他着看可不像驺义闵那么讨厌。
“不知师叔可否在剑术方面指点一二?”
水寿赶忙在一旁解释:
“辛师弟,我这徒儿是个剑痴,最是喜欢与高手切磋。”
“我剑术着实普通,只是略通皮毛。不过车师侄既然有这雅兴,我也不妨领教领教。”
这话卢琛倒还真不是谦虚,他只在隐官中学过一些粗浅的剑术。不过他自有恃天地造化诀,也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卢琛来到场中,他也没有佩剑,就随便在围观众人之中借了一柄。
二人持剑行礼过后,车延也不客气,率先出招。
车延的剑法的确了得,动作极其刚猛,而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再加上那毕方发出的烈焰将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威猛的......
卢琛一时间也没想到更好的事物来形容,就想到前世小时候过年放的旋转大呲花......
好在因为他这几年的修炼,即便不开启心目,他耳聪目明的程度也赛过常人。
车延连攻十几招,都被卢琛巧妙躲避开去。
众人只当这位师叔碍于身份,不愿与后辈动手。
其实卢琛自己清楚,论剑法自己和车延相去甚远。只有等他先露出破绽,然后自己再一击取胜,这才能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那就得想办法干扰车延,卢琛运起天地造化诀,不停将地上的阳土之炁引到车延的剑上。
车延见自己长剑上的火势竟被泄去,而且自己的数十招都被辛师叔轻松避开。似乎自己的剑意早已被他看穿,不由得心中骇然。
心中一乱,手上就容易出错。卢琛见他面门露出一个好大的空虚。于是,轻轻举剑一挑,剑尖堪堪对准了车延的喉头。
围观众人惊呼连连,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
车延也是心服口服,赶忙将剑收回,对卢琛躬身作揖。
“辛师叔剑术高妙,师侄佩服之至!”
“大道至简,大巧不工。”
卢琛学着前世武侠小说里的台词,故作高深地说了这么一句。
装逼犯走了,只留下车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