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寿这番请卢琛来安道宫,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与卢琛交好,毕竟他的师父是九大长老之一的徐福。
“辛师弟,我观你剑法造诣极深。你为何不随身佩带一把趁手的宝剑?”
卢琛看来自己的装逼行径还是非常圆满的,至少连水寿都没能看出来。那就干脆一装到底,于是便略有不屑地说道:
“外头那些兵刃实在普通,这些年也没找到一件入得了眼的。与其将就,还不如两手空空来的潇洒。”
“既是如此,辛师弟不妨与我到器坊看看,或许能有一两件能看得上的兵器。”
其实兵器对卢琛来说可有可无,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要闯荡江湖,就得有个仗剑闯天涯的大侠样子。而且这白得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走进这座器坊,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兵工厂。不但刀枪剑弩样样都有,还有许多创意十足的新奇玩意儿。
不过卢琛看了看,并没有什么能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东西。
终于,在一个熔炉旁,卢琛停下了脚步,见这里整齐地码着几块铁锭。
要知道在这个主要以青铜为主的时代,铁器算是当时的高新技术产品了。
车延颇为得意地说道:
“辛师叔,这些铁锭都是弟子潜心炼制的,师叔若是喜欢,弟子可用这铁为师叔打造一件兵器。”
可以私人定制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卢琛仍是觉得这些生铁还差点儿意思。
卢琛想到了以前学过的物理知识,又对眼前这个车延很有好感,于是决定与他共同开展一项科研项目。
“车师侄,我听说过一个法子,能炼出比这生铁更加坚硬的金属,你可愿意尝试?”
车延一听这话,两眼立刻放光。
“师叔还懂锻造之法?那实在是求之不得。”
“方法也不难,只要将这铁水之中的阳土之炁去掉一些就行。”
“哦?只是如何才能去除其中的阳土之炁?”
对丹箓派来说,往里面添加阳土之炁不难,但要想去除就不容易了。
不过,这对卢琛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他只需运转天地造化诀,就可以将其中的阳土之炁分离出来。
虽说如此,卢琛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他只是知道将铁水中的碳含量降低,也许就能炼出炒钢而已。
连试了两炉,结果均不理想。炼出来的钢不是太软就是太脆。
反复试验了好几次,终于,这次出炉的炒钢不论柔韧性还是坚硬程度,都让卢琛十分满意。
“可以了,就是这样的效果。”
车延似乎比卢琛还要兴奋,拿着铁锤在烧红的钢条上不停地敲打。
“光这样还不够,你还得将它反复锻打一百零八次,直到出现一条条水波状的条纹才行。”
这就是不算什么难事了,无非多花些功夫而已。
“弟子谨记,不知师叔想要打造一件怎样的兵刃?”
这个时代的兵器大多厚重,卢琛觉得这与自己潇洒倜傥的风度不太搭配。
他立即想到了唐代的横刀,这种笔直纤细的长刀兼具了剑的王道与刀的霸气。
但卢琛还是觉得横刀太长了一些。于是,他就在横刀的基础上又将其改短、改细了一些。并且去掉了挡手。
这样一来,刀在未出鞘时就像是一管严丝合缝的长萧。
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符合自己的气质。
他怕车延不能很好地理解,还给他画下了一个草图。
这时,几个道家弟子抱着一大截烧焦了的木头过来。
“大师兄,前日后山有棵梧桐被雷劈倒了,我们便砍了来给你烧炉。”
卢琛不由得朝那边望去。
他想起前世史书中有个叫蔡邕的的家伙,就是用一段烧焦了的梧桐木做出了一床名留青史的古琴。
“等等,你们把这木头拿过来给我看看。”
卢琛瞧着这段焦木中果然蕴含着十分充裕的阴阳之炁。
“车师侄,你会做琴不会?”
车延一介武痴,他哪里懂得制琴?
水寿赶忙接话说道:
“辛师弟可是想要用它来斫琴?我倒是有个弟子善于此道,可以让他一试。”
“那好!我想做一床五弦琴,这五根琴弦必须蕴含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炁,这不难为那位师侄吧?”
水寿想了想,觉得此事也不难办到,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那就拜托水师兄了。等到时候刀和琴都做好了,我再一并来取。”
卢琛这下心满意足了,就向水寿告辞。
水寿却挽留道:
“辛师弟何必着急回去,不妨用过哺食再走也不迟。”
卢琛瞧着的确到了饭点儿了。
“也好,那我就在这儿蹭饭吧。”
“蹭饭?”
“额......就是吃饭的意思,齐国方言,方言......”
安道宫内也有一个偌大的伙堂,这里的伙食自然要比咸阳隐官好得多。
水寿刚招呼卢琛坐下。
就见门口有人拎着个食盒,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今日可还有肥羊啊?姓黄的那家伙嫌给他送去的羊肉太瘦。非要我给他换些肥的来,真是难伺候的紧。”
这人见水寿也在场,于是就走了过来。
“师兄,这位是?”
“哦,这位是辛师弟,徐鼎护法长老的高徒。”
“哦哦!原来是辛师弟啊,在下皿正。”
水寿向卢琛介绍道:
“这是您皿师兄,就是那个驺义闵的师父。”
卢琛一听这人是驺义闵的师父,便对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印象。于是就随意地应付了一句:
“见过皿师兄。”
水寿又问皿正:
“黄岩那边如何了?”
“哼,这厮不但每日要饮酒吃肉,还挑肥拣瘦的,真把自己当成是座上宾了。”
“师父有命,要善待此人,师弟还是尽量依着他罢。”
“要我说,这种乱徒直接杀了便是!”
说话间,已经有人将换好的食盒送了过来。
皿正接过食盒,就向二人告辞离去。
“水师兄,他口中那个黄岩是什么人?”
“他是前任大宗师的徒弟,如今被软禁于此地。”
“为何要将他软禁?”
水寿有些好奇地望向卢琛道:
“你难道不知卢敖一事?”
“哦,曾听师父说起过。”
卢琛一听此事竟与卢敖有关,顿时警觉起来。
“这黄岩就是卢敖的师弟。前任吕大宗师之死,卢敖的嫌疑最大,可他此后就一直未曾露面。几年前,这个黄岩的行踪被我们发现。师父便派人将他拿回并软禁了起来。可这些年来,他不但没有透露卢敖的下落,还愈发地有恃无恐起来。”
“那大宗师为何还留着他?”
“师父他老人头人家向来以理服人。卢敖一案悬而未决,师父自然也没有理由杀他。”
见有人端来了菜肴,水寿便挥了挥手,说道:
“来来,吃菜!”
而与此同时,卢琛放开了心目,一路跟着皿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