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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自加入百花门,便被大长老选中,成了众星捧月般的关门弟子,由于大长老布置的课业繁重,加之青青并无修炼基础,故一时脱不开身,本想着过几日便去看那呆子怎样了,结果一拖再拖,今儿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却偶然听见一干师姐们窃窃私语,聊得是最近门内发生的有趣的事儿,说是什么新入门的弟子依仗掌门宠信,竟公然调戏内门弟子,多名弟子惨遭羞辱,后联名举报却因为掌门的偏袒而仅仅“后崖思过”的小惩,碍于掌门干涉,事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青青自是不信那呆子能做出这种事来,但事情说得有板有眼,她也不禁有些怀疑,于是搁下课业就去找安生去了,只是问清后崖位置,便一路寻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刚到了后崖,就远远看见那呆子正和一女子说笑,不禁火冒三丈,娇喝道:“死呆子!”
“青……青,你怎么来啦?”安生起身跑到她跟前惊异道。
“怎么?怕我打搅你好事哩?”青青讥讽道:“哼,那我走啦。”
“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见青青作势要走,安生连忙辩解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那个……”安生被问的一时语塞,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她是谁?”青青瞥了一眼前面破院里的陌生女子,质问道。
“她是住这儿的姐姐。”安生老老实实介绍道。
“住这儿的姐姐?”青青疑惑道,她自到百花门对于门内的事了解不多,对于这个几乎从不露面的女子自是闻所未闻。
“我被罚到此才认识的。”安生怕她误会,接着解释道。
“那你们在干嘛?”青青不悦地追问道。
“聊……天……”
“你跟她很熟吗?”青青有些怀疑道。
“这……这儿挺无聊的。”安生挠挠头,无辜道。
“小弟……她就是你刚才说的心上人吗?”也不知何时,黑衣女郎突然就出现在窃窃私语的两人身旁来,轻轻问道。
“心……心上人?呆子,你跟别人胡说什么呢!”青青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想起他说他们刚才正聊天,顿时大羞道。
“我……我没有。”安生委屈道。
“我不管你啦!”青青也不等安生辩解,抛下一句话便怒冲冲离开,却好似落荒而逃。
黑衣女郎久久盯着青青离去的方向,似若有所思。
“姐姐你怎么那么说……”安生有些埋怨道。
女郎将头上的纱笠随手摘下,露出云鬓松挽,只是尖细的双耳说明她并非常人,奈何安生天生灵眼也看不出她的本相来。
“姐姐只是跟那个小丫头开个玩笑。”
女郎嘴角含笑,脉脉地凝望着安生,动人的目光落在他脸庞上,轻轻道:“你怎么哭啦?”
“怎么会?”安生闻言这才感觉脸上黏腻腻的,记得他第一次见那巫女的灵骸也莫名流泪,只是这次似乎没有忧伤,反而有些雀跃,不禁诧异道。
女郎轻叹一声,忽然抬手,用袖子轻轻为他拭去残留在脸庞的泪痕。
“我……好像见过你呀……”安生怔怔道,不知怎么,蓦尔迟疑了起来:“你……认识我么?”
女郎忽贴了上来,冰雪般的兰指从袖中探出,搭住了他的腰带系结。
安生心跳道:“你要……要做什么?”
女郎不语,迳自去解系结,露出内里的火红裹身宝衣。
尽管全然不知她是什么人,但安生却只呆呆地任她摆布,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戒备与不安。
女郎食指从安生胸口位置沿着腹部轻轻一划拉,原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宝衣竟然被划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来,黄褐色的肌肤还泛着淡淡青光。
这可是老头子给自己的宝贝,安生心疼不已。
“我还以为猜错了呢,原来是给这东西遮住哩。”女郎低语,两手并用,把裹在他腹间的宝衣轻轻撕开,刹那光华透出,晕晕柔柔地映耀在她的脸上衣上。她垂目凝视,若有所思般久久不语。
两人挨得极近,安生几乎沉浸在一种从未闻过的醉人幽香里,望着咫尺的温柔女郎,不由疑置梦中。
女郎将宝衣裹回他腰间,又为他仔细整理掀开的衣衫,忽然间,安生对这女郎有一种至亲至近的感觉,心头生出一种拥之入怀的冲动。
女郎抬头,目中盈溢着喜悦:“好了,这样就行啦。”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安生忍不住问。
“真的忘得一点都不剩啦?”女郎声柔如水,带点调皮道:“不告诉你。”
难道真的曾经相识?还是她认错人了?安生苦苦思索。
“这个给你。”女郎手中忽然多了一根通体如墨形如令牌的物事。
“这是什么?”安生愕问。
“拿着。”女郎递给他。
安生接住,不想甚是沉重,入手居然一沉。
女郎道:“这是役妖令,我坏了你的护身宝贝,就赔你一个宝贝吧,危急之时令上有役御禁咒,能唤出帮手来,至于怎么使用,你闲暇时自己去试吧。”
安生看那令牌,见其上圆下尖,形如令箭,长逾尺,其上雕刻着许多精致图案,却是各种形形色色的妖兽精怪。
安生虽感难以置信,但只觉面前的女郎决计不会欺骗自己,忍不住又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因为现在你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微弱了……”女郎笑吟吟道。
安生面上一红,被一个女人说弱,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我又不能在你身边,所以你只有暂时依靠自己了,而这只御令多多少少能帮得上忙。”女郎继道。
“姐姐,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安生心中惶惑,忽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傻瓜。”女郎瞪了他一眼,笑嗔道,随即玉指上移,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之上。
安生还未开口,倏感一股软软的暖流从额头传入,顿时舒服得连眼皮都有点张不开了,一阵强烈的倦意袭至,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安生醒时,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精力百倍,猛然坐起,朝四下东张西望,后崖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那个绝色姐姐哪里去了?难道适才是在做梦?他正惊疑不定,突然就瞧见了放在身边的一块漆黑的令牌,又捞开衣服检查一番,宝衣真的破了一个大口子。原来不是梦。
安生一阵欢喜,捧着令牌细忆先前情景,时而重重疑惑,时而嘻嘻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