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寿与拓跋莲两人面面相窥,左猜右想,可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长寿大大咧咧地说,只要派个人去山庄问下,不就明白了吗。
第二天,派出的人就带回了令他震惊不已的消息“秉公子,那李家小姑正在筹办嫁妆,过几月就要与姬家五公子大婚了!”
王长寿听后,不停地咋舌,怎么也不敢相信,竟会探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立马又派一人再探问一下。
另一人回来之后,告诉他确实是真的,李家小姑真的就要嫁给姬家五公子了。
这时,王长寿不由得为陈阳担心起来。
他与陈阳呆在一起的时间已有多年,加上这次去北方打仗,战场上两人互帮互助,相互扶持,与其说陈阳是他的好兄弟,不如说陈阳现在就是他不可或缺的亲人一样。
如今陡然听到兄弟情场上失意了,才知道昨天为何陈阳那样痛苦,生怕他想不开,于是找到拓跋莲,商量怎么办。
拓跋莲突然听到这消息,不由得发起怒来,当场就骂开了“这李锦,当初我喜欢阳哥哥时,她跟我争得死去活来的。阳哥哥几年时间,在战场上也无时无刻地想着她。如今我把阳哥哥让给了她,她却要嫁给别人了!不行,我得去阻止她,阳哥哥哪点不如那个姬旬?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些么,内里全是绣花枕头,真要打起来,肯定抵不过阳哥哥一个拳头。这么好的人,从头到尾心里只有她一人,她却这样对阳哥哥,真是太不公平了。不行,不行,我要问她一个理由,否则休想过我这一关!”
拓跋莲说着说着就拿起佩剑向外冲去,王长寿急忙拉她的手,想阻止她。
她连王长寿也一并骂了起来“你挡我做什么?难道你心软了?你再挡着我,我连你也一并砍了!”
“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你,你是打不过她的。”王长寿忙解释道。
“哼,好歹我在战场上历练了这么久,还怕她不成?你再拦着,我可要生气了!”拓跋莲冷哼一声,竖眉对着王长寿,心里很是不满。
王长寿只得松开了她,派了一个婢女去跟陈阳说一声,然后提脚追赶拓跋莲,生怕她一不小心做了傻事,同时也担心拓跋莲受伤,因为李锦的功夫,他早就领教过了的。
拓跋莲完全凭的是招式与一股子蛮劲,而李锦很多时候凭的是技巧与速度,两人真正打起来,吃亏的不用说,谁都知道。
再说那拓跋莲气呼呼地骑着马儿,快马加鞭地向山庄那方向奔去,行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山庄前。
她利索地跳下马来,满脸怒意地提着剑直往山庄里头冲。
到了门口,那门仆见她气势汹汹地而来,心里一惊,早就冲里头扫地的妇人叫了声,“不好,估计是有人想闹事了,快去告诉女郎。”
那扫地的妇人忙去报信去了。
门仆自然挡不住拓跋莲,拓跋莲进了院子后,就大声喊道:“李锦,快出来,快出来,我问你一个事。”
李锦听到妇人秉报后立即走了出来,见拓跋莲提剑站在院中,粗着脖子在叫唤。
她不解道:““不知道莲姐姐有何事,怎么这么怒气冲冲的,可是什么人得罪你了?”
“呸,你别叫我姐姐了,我也没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妹妹,你跟我说说,阳哥哥有哪点不好?为什么要跟那姬五公子成婚?”拓跋莲愤怒地问道。
“那是我的事,就不劳你动问了!”李锦冷冷回答道。
“呸,你就是那不要脸的人,以前我喜欢阳哥哥之时,你跟我争,后来我喜欢别人了,把他让给你了,你却变了心,你知道这两年阳哥哥是怎么过的吗?他每天浴血奋战,总是冲在最前头,生死就在那一线之间,他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搏一个功名吗?不就是为的以后能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吗?如今你倒好,在他离开之后,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你对得起他吗?”拓跋莲愤愤不平地骂道。
“是我对不起他!”李锦听拓跋莲句句在理,也就不再与她吵嘴,黯然道。
“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对不起他,那你赶快与那姬五公子取消婚期!你知道么?阳哥哥昨天回来之后就一直闷在房里都没有出来过,我何曾看到他这样伤心过!”拓跋莲感觉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可能了,什么都在准备着,就看请期了,我,我,只能对不起阳之了。”李锦低下了头。
“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嫌贫爱富之人,你可知道,阳哥哥祖家也是名门世家,以前来找过他,要让他认祖归宗,可阳哥哥想自己在战场上有所建树,并没有跟着祖家的人回去。”拓跋莲痛心疾首地指着李锦道:“你说你这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你要这么想,也罢,我对不起他,我无话可说。”李锦心中有愧,不想再与拓跋莲争辩。
“你真的铁了心要嫁给那姬旬吗?你真的舍得让阳哥哥这么难过?”
“我说了,我与他已无缘了......”
“你这样对阳哥哥,我,我砍了你。”拓跋莲拔剑就向李锦刺了过去。
此时李锦正低着头,一时没注意到,眼看就要被砍到了,这时另一把剑飞了过来,铛地一声,把拓跋莲的剑击在了地上。
拓跋莲抬头向那边一看,却见陈阳不知什么时候也赶来了,正面带怒容,瞪视着她。
拓跋莲在陈阳面前总有些怯意,诺诺地道:“我为你报不平,我,我,想给你出口气!”
“滚!”陈阳朝她吼了一声。
“我,我再也不帮你了!”拓跋莲面带泪花,转身就走,王长寿忙紧跟其后,追了过去。
陈阳慢慢走到李锦身边,弯腰捡起了自己的佩剑,问道:“阿锦,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你怎么也来了?其实你不要怪她,她也是想为你出气。”李锦叹了一口气“或许我真不是个好人,她也许说得对。”
“阿锦,我回去后,想了很久,我真的不怪你,或许是我不够优秀,比起姬旬来我确实差了许多。其实前年在豫州时,我就找到我祖父祖母一家了,他们也认出了我,因为我像极我父亲。他们如今搬去建康去了,当时祖父母都劝我认祖归宗,想让我跟着去建康,可是你知道,我想靠自己的能力为你创造出一片天地,只是我想不到,你却等不了那一天。或许我当初就应该跟着祖父母去建康的,那样我如今也是名门世家公子,我也有家族的事业,我想我也定不会比姬旬差。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没用了,你们连孩儿都有了,我还能拿什么来与他来争呢?”陈阳痛苦地说着。
“不是你的错,只是天意弄人,是我对不起你,你放下我吧,以后找个比我更好的人吧!”李锦不敢看陈阳那难过的表情,转头朝向另一边。
远处传来一阵啸鸣,由远而近,众人抬头向上一看,只见一只金色的大雕张开巨大的翅膀,正向这边飞来,当飞到院子上空时,盘旋几圈,口里不停地鸣叫着。
众仆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金雕?纷纷吓得慌忙躲藏到屋子里或是山石之后,过了会,见并无动静,就都探出头来,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李锦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雕,也不禁抬头望着,手里已握着拓跋莲遗落在地上的剑,以防不测。
陈阳见此情景,忙说:“别怕!”拿出口哨对着上方吹了一下,那大雕便一个俯冲向下,刮起一阵风,收起了利爪,落在了陈阳那穿着虎皮的肩膀上。
李锦这才看清,那落在陈阳肩膀上的金雕,竟似刚出生的小牛一般大小,一身金色的羽毛似铠甲一样坚硬,似天生的王者一样,以犀利的双眼睨视着周围,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
“只要你以后过得好就行了,倘若以后那姬旬负了你,我也定不会放过他!”陈阳深深地看了李锦一眼,用手摸了摸那金雕的羽毛“念锦,我们走!”
他竟然把那大雕起名叫念锦!
望着陈阳沉重的背影,一颗晶莹的泪滴悄悄地从李锦的脸颊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