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爽的秋风带来一丝丝清凉的味道,近处的枫树林一片金黄,金色的叶子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
马蹄踩在厚厚的落叶中,不时地发出沙沙的响声。
陈阳抱着奶娃儿,骑着马儿在郊外四处漫无目地走着。
像此时这样悠闲而又慵懒放松的日子,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过了。
那娃儿非常兴奋,估计是很久没有出外玩了,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新奇地看着一切,不哭也不闹,偶尔叽吧几声。
就这样在效外逗留了很久,此时太阳已升得老高了,暖洋洋的阳光已变得有些灼热了,金雕早已自行去远方觅食去了。
陈阳抱着奶娃娃的手突然感到一阵湿意,奶娃娃小小的身子不安地扭动着,原来他竟然尿湿了。
尿过后的奶娃娃估计是饿了,不久,便哼唧哼唧了起来,四处张望,找寻乳母。
陈阳没有带过孩子,此时他被奶娃娃弄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处理了,只得把奶娃娃的尿布抽了丢掉,试图哄了一下,但哪里哄得住。
陈阳被他哭得心烦意燥,他一个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横冲直撞,英勇杀敌的英雄,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奶娃儿越哭越起劲,不一会儿,两只小眼睛连同淡淡的细眉都哭得通红,陈阳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只得打马往回返。
再说李锦与姬旬已收到意儿被大雕叼去的消息,俱是焦急不已,李锦更是腿脚发软,想到那大雕是食肉的,只怕意儿早已被那大雕裹食腹中了。
姬旬定了定神,细细想了想从乳母口中得知道的情形,安慰着李锦“我想那雕必是被人训养的,从乳母口中,可以得知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金雕,只有在北方才有,怎么会到南方来了?必定是被人带过来的,而且它叼了意儿去,很有可能是被人指使的。我们姬家虽然没什么仇敌,但不乏那窥视姬家财产之人,有可能是想拿意儿跟我们要赎金,我们去查探一番再说。”
李锦听他说得有道理,遂急急地与他一起去查探。
通过守城门的士卒知道,一个骑黑色战马,穿大口缚袴,虎皮裆铠的青年男子曾抱着一个奶娃娃从这里经过。
本来一个普通人抱着奶娃娃是不打眼的,可一个武将抱着一个奶娃娃,那就会比较引人注意了。
打听到这些线索之后,李锦一下就想到了陈阳,这不正是陈阳来时的那身装扮么?想来他还没有回去换衣装吧。
她本来不想跟姬旬说起陈阳的事,一来怕姬旬多想,二来想着反正陈阳过不多久就会返北方去了。
可是现在为了意儿,却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姬旬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被陈阳掳去了。
于是他们便一路找到王长寿家里,王长寿倒是在家,可就是不见陈阳。
王长寿乍一看到李锦,很是欢喜,随即又看到偕同而来的姬旬,微感讶异“怎么姬公子也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姬旬微微点头,而李锦则略有点急燥地问道:“王兄,可看到陈阳大哥?”
王长寿不禁感到奇怪“陈兄昨日不是着急去山庄找你了么?怎么?难道你没有看到他?咦,不可能呀!”
这时候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内响起,一个靓丽的少女穿着一件普通的绿色布衫从里面走出来“阿寿,阿寿,我听说有人找你,可是有阳哥哥的消息了?”
李锦定睛一看,这少女浑身上下充满着活力,满脸带笑地走到王长寿身旁,却是快两年未见的拓跋莲。
“你来看,是谁来了?”王长寿满脸宠溺地摸了摸拓跋莲的头发。
拓跋莲朝他靠了靠,遂转向李锦与姬旬“呀,呀,怎么是你们?李锦妹妹,阳哥哥一回来就去找你了,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在我那吃过晚饭后就走了,怎么?他没回来吗?”李锦有点疑惑在问道。
“他昨夜没回来呢,我还以为你留下他了,毕竟你俩分开这么久了,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吧,嘻嘻,怎么他现在人呢?”拓跋莲嘻笑道。
“是吗?他昨天一夜没有回来吗?可是从昨天傍晚他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我们现在正想找他呢,他在这里可还有认识的人?”李锦也有些诧异她跟王长寿这般亲热。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拓跋莲撇嘴道,她看到李锦与姬旬一道而来的,所以她心里有些不喜欢,毕竟以前陈阳与姬旬可是情敌的立场呢。
李锦不好意思说自己与姬旬生有一子了,只说陈阳可能带着一个奶娃儿,但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她很想立刻找到他。
王长寿让他们等等,说兴许过不久陈阳就会回来了,因为他在此地也就两个地方可去,现在快午时了,如果带着奶娃娃,估计过不多久就会回来的。
拓跋莲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李锦看她似乎与王长寿非常亲密,不由得诧异万分。
王长寿是个憨厚之人,他可不会拐弯抹角的,直接就告诉李锦,他与拓跋莲好上了。
李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拓跋莲一门心思想着陈阳,如今怎么与王长寿好上了?
王长寿看出李锦的疑惑,只嘿嘿笑着说当初去北方时,拓跋莲一路尾随跟了去,后来打仗时,被王长寿救过一次,王长寿也因此受了伤。
王长寿的述说还是很委婉的,李锦听了个大概,也猜到了因此拓跋莲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不再纠缠陈阳了,而是对王长寿情絮暗生了。
正说着,突然听得门仆进来秉报,陈阳回来了。
李锦急忙向门口赶去,只见陈阳正抱着意儿走了进来。
陈阳蓦然见到李锦与姬旬都在,不由得呆了一呆。
李锦见意儿完好无恙地被陈阳抱在怀里,顿时高兴起来,笑着迎了过去。
陈阳见李锦笑意盈盈,情不自禁地就走了过来,把正在哼叽不停的奶娃递给了李锦,闷声道:“他很好,你放心!”
李锦忙伸手把意儿接了过来,轻声道:“意儿,你真把我吓坏了!”遂又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了亲。
谁想意儿隔了几个月竟不认得李锦了,才止住哭泣的他,此时饿得又哇哇哭起来,转首看到姬旬,就挣扎着把手伸了过去要他抱,姬旬忙心疼地伸手把意儿搂了过去。
奶娃儿在父亲怀里竟渐渐止住了哭泣,但还是不停地在他怀里直蹭。
姬旬轻轻地搂着意儿,转头对李锦道:“意儿饿了,我们先回去吧!其它的事,等明天再说。”
李锦点了点头,跟王长寿他们告辞了,就跟着姬旬离去了,临去时看了陈阳一眼,没再做声。
陈阳盯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木桩似地站在那儿,沉默了很久,很久。
王长寿与拓跋莲忙好奇地围了过来,王长寿问他为啥带个奶娃娃,还有那个奶娃娃是谁,竟与姬旬那么相似?
而拓跋莲则奇怪他与李锦为什么不说话了,而且李锦竟然跟着姬旬走了,是不是他们俩人发生了什么?
两人一顿叽叽呱呱,倒豆子似的乱吐一气。
陈阳却不作声,默默地走到一边,任他们怎么问,就是不回答,只对王长寿说了句“带我去休息!”
此后一个人闷在房里,不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