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在重叠开始十三个月后,第一次发现了“永振体反噬”的案例。
赵珂这种情况就是永振体反噬。
永振体反噬发生的原因至今仍未查明,但是可以确定在“科”与“纲”级发生的频率更高,有人猜测,在“科”级的一般是刚获得能力的人或者对能力掌握不熟练的人,对能力还在磨合期;“门”级一般都可以让能力觉醒,“纲”则处于能力觉醒与未觉醒之间的过渡期。
因为这个,才导致永振体反噬在“科”与“纲”级频发。
当然,这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立得住脚的依据或者实验。
一旦发生永振体反噬,外在表现就是赵珂那样,从心脏渗出紫黑色的物质浸透肌肤,并以较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从开始反噬到死亡最多只要十四天左右。
连病发原因都不知道,就更别谈治不治的了。
“我已经给组织写好说明信了,我的永振体你尽管拿就是了。”赵珂笑道,“我今天还来这里训练就是为了等等你,昨天看你有事就没喊你,以后几天我就自个快活去了,吃点想吃的,看点想看的。我给你打电话,你去找就行。我走了啊!”
吴易看着赵珂逐渐远去的身影,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直到赵珂的身影消失在吴易视野里,吴易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上了车。
……
既然选择走上守夜人这一条路,那么就注定要与死亡共枕,认识死亡,接受死亡。话虽如此,可看着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离开自己的感觉,还是难受到喘不过来气。
赵珂是,他初入守夜人的引路人是,他的第一任队友是,帮他在食堂打过饭的人是,他妹妹是……
但只能选择接受。
回到家中,吴易脸上又重新挂上温文尔雅的笑容。
吃过晚饭,知道吴易今晚要守夜,安夕拿出一瓶血递给吴易。吴易没有推辞,换好装束,把血液小心放进口袋。
穿着一身黑衣,推开店门消失在夜色里。
黑夜中,披着一身星光,手里提着黑剑,四处寻找着落在附近的怪物。
吴易所处分区位于12区,12区内怪物数量与其他分区相比较少,“门”级怪物目前仅发现四只,但是分配到12区的守夜人也比较少,因此守夜压力并没有轻松多少。
吴易用剑拨开垂下的柳树枝条,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公园的跷跷板上玩耍,在黑夜中偶尔能够发现幼年怪物,守夜人要求,格杀勿论,不留后患。
握紧剑,三两步闪至跷跷板一旁,举剑平砍,把一只小怪物的脑袋削了下来,跷跷板一端轻了,翘了起来。
不等另一只小怪物发出惊叫,吴易踩在跷跷板上,另一头的小怪物被弹起到半空,剑尖上指,小怪物落到上面身体被刺穿。
挥剑,剑刃上的小怪物被甩到地上,还没死绝,两只眼睛流着眼泪,一只手捂着伤口,趴在地上还想往远处爬,吴易慢慢走到它身后,将剑刺进小怪物脖子,一扯,身首分离。
两只小怪物长相与人类相差不远,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但是吴易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因为比起怪物被残杀的场景,他见识的更多的,是人类被怪物生生撕碎、杀死的场景,听的更多的,是人类死前的悲鸣和绝望。
有些怪物的生长周期很短,几年就能长成成年,如果留下两只小怪物,这两只小怪物长大后可能就会杀人,而吴易,就是帮凶。
按照惯例,要开膛检查怪物心脏内有无永振体,吴易蹲下身子,熟练的操弄起来。
这时候,一只体态高大的怪物顶开柳树,手里小心翼翼地握着两个冰淇淋,一个上面放着粉色的雪球,一个上面放着咖啡色的雪球。今天它在路上遇见了一辆没来得及撤走的雪糕车,便想着给子女找来尝一下。
可它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下一刻便看见吴易蹲在小怪物的尸体旁开膛破肚。
“啊!!!”怪物甩开手里的两根甜筒,拼尽所有力气冲向吴易,抬起拳头没有一丝犹豫,破开空气直接砸向吴易。
这么大的动静,吴易向后跳去,轻松躲开这一拳,拳头砸在地面上顿时石屑四飞。
怪物看见地上小怪物残破的尸体,又是怒吼一声,抓起吴易留在地上的黑色长剑朝着吴易甩去。
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划过,眨眼间便到了吴易眼前,但是剑尖在离吴易眉心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忽然崩离,紧接着后面的剑身也全部碎成黑色粒子钻回到吴易手中重新聚合。
只有带着的气流吹动了吴易的头发,甚至连眼都没多眨一下。
怪物已经丧失理智,只想着把吴易锤烂,刺激之下力气虽然大了不少,可动作大开大合,满是破绽。
吴易低下身子躲开一拳,肩膀带动手臂甩动,长剑划过怪物腰间切开一道深长的口子。
又在地上翻滚一下,来到怪物身后,下划一剑切断了怪物的跟腱。怪物行动受限,硬是把上半身扭过来砸下一拳。
吴易举剑荡开拳头,剑锋侧动向上,一手握住剑柄,另一手向下压剑尾,杠杆原理,剑身向上斩去,吴易力气足够大,剑刃足够锋利,这一剑砍掉了怪物的手。
怪物死不罢休,张嘴朝吴易咬去,嘴里的气流喷到吴易脸上,没有荤腥味,是野菜的味道,它们吃素。
下一刻,漆黑的剑刃从口进入,从脑后穿出,又向侧方斩开半个头颅。
吴易甩净剑身上的血液,一袭黑衣站在大小三具尸体中间。
沉默着切开怪物的胸膛拿出心脏,检查有无永振体,确定没有后又提起剑顺着小道离开,寻找下一个怪物去了。
星光洒落,轻轻亲吻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因其不幸予其哀悼。
夜色无尽延伸,碧潭在无声的黑夜中不能见,已经无人知道潭水是否仍然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