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夜色撩人,天下人间皆已熄灯歇息。一天的忙碌,使洛阳城的人们早早的进入了梦乡。唯有高府此时掀起了一番血雨。
高家的长子被一根银针插入头部,当场暴毙。一声尖叫打破了黎明,一袭黑衣的刺客形象敲醒了高氏一族企图称霸的野心。
那名刺客故意留下了一块紫藤花暗纹的布料,被高渊当做了证物准备呈上去禀告皇上。
不可能就这样吃了哑巴亏。那名刺客肯定来历不寻常。
自己这么多年来树敌不少,不是礼部尚书他们几个便是可爱的小皇帝有了不轨之心了。
那抹黑影穿过大大小小的屋顶,回到了皇宫中的御书房。
只见扶桑摘下面罩,露出可人的面容,钻入凌戈的怀里。“任务完成了,该留下的东西也到位了。还请可以博得皇上一笑。”
凌戈掐了一次扶桑的小细腰,扶桑发出了几声嘤咛。撩得凌戈心中掀起了一阵荡漾。“是你的小奖励。”
只是,他像他,又不像他。
心中的他没有这样阴柔恭顺,更像是不可触及的白月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到底指的是谁呢?
也有许久没见老师了。
凌戈的老师名为易云容,今年左不过二十五有余,曾一同教过凌清,且不谈知识渊博,单单这相貌便是以温柔如玉为称。除了有些小毛病,其他倒也还好。
因着建了怜人馆的缘故,易云容便也一起住了进去。美名其曰为教导怜人,实为品茶过着安稳日子。
凌戈推开他的房门,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老师好,来此是有些疑问需要您赐教。”
云容此时正拿着本书,品着红茶。见他来,倒还不紧不慢地放下书,做出慵懒的模样。“哦?不知澈儿有什么想知道的,需要我来赐教。左不过还是那句诗吧。”
“是关于月国的。”
云容挑了一下眉,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凌戈:“月国,西边最尊贵富庶,骁勇善战的国家。这些年来一路东征,一度逼近我国边境。长卿王喜好游历四方,才有幸得知此为女帝当权,行事更是野蛮毒辣。确实该多加防范。那么,你又是为何要娶那么多的女子?”
“身为皇帝,也有许多的不得已。那些女人我只能尊重但不能深爱,更不能厌弃她们。不然会使各国凉心。以前常说北暮南是一家,到了我这里反倒是束缚我的一项工具。我爱的人终是不能在一起,是所谓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即便我贵为天子,还是要受太后,丞相的压迫。”
云容轻笑了一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儿时单纯叫他老师的时候仿佛如临眼前。
“澈儿不也有了自己的意志不是吗?不然怎么会建了怜人馆,养了一堆表面为怜人实则为血滴子的男宠们呢。”还故意将男宠二字拉长了声调。
“那么,澈儿对和乐珱的心思呢?要与她完成日式婚礼?恐怕只是因为她温柔的性子像极了凌清吧?那么皇宫中各位嫔妃呢?澈儿也是因为清儿的缘故吗?”
不愧是老师。
凌戈不想解释,刚才的那番话无不是戳到了凌戈的心窝子。条条命中,打碎了凌戈的又一丝幻想。
他确实是死了啊。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愿意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呢。
“对于他,也就只有你,长瑆姐姐,凌澄,凌吟他们知道了。老师,我想立北国史上第一个男皇后,即使他不在,扶桑若能登上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这些年来,我每夜思念的无不是他。我去过很多次洛阳宫,试图找寻他的痕迹,终是我自作多情了。”
“北国人民的思想一向开放,澈儿可能不知道。民间的妇人们闲来无事,流传着你与清儿,扶桑,凌吟,凌澄的话本。甚至于还有与我,知书的。你大可放心。”
一旁的知书发出了嗯?的声音。“皇……皇上,奴才……奴才。”
凌戈也不忍发笑,看着知书焦急的样子,真心滑稽可爱。
“老师,明日月国便来觐见了。请老师也能来,至少我可以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