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了几日,便也好了。历来皇帝皆是如此,所谓伤心不过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否伤心,谁人又能知晓呢。
宫中也再无余綦的身影,她已经化作了一方土灰。
一通喜讯打破了这深宫的寂静。本来为着这次悯和皇贵妃去世,云焰打算休息几日的。没想到又来生意了。
中宫皇后已怀有身孕三个月,预计产期在十月。
“皇后啊,最重视这一胎了。只是这一胎能不能保住,能不能长大就要看她了。不然悯和皇贵妃就是她的下场。”云焰道。
无眠不屑道:“听说啊,这所有的太医都似住在坤宁宫了。都打算烧艾保胎了。”
“烧艾?才几个月大,就要烧艾。看来是有滑胎的迹象了。”
云焰摇了摇头:“罢了,这一胎就便宜她了。咱们这次不动手,言恹渐渐的也大了。咱们就好好陪着她。”
为着这一消息,连老天都要下个雨庆祝一下。
大雨下,凌戈正找住所避雨,正好见赤樱离宫颇近,便进去了。
只见桜独身一人在樱花树下捡起一个个被雨打落的樱花花瓣,连伞都没有带。
凌戈见状解下自己的斗篷,随即与知书一起去接桜。
桜见是皇上,笑了笑。“夫君怎么也有兴致赏雨?可否与我一起采摘这些樱花?”
凌戈满面笑容:“要不是说你傻,这样大的雨还要这样乱跑。下人们也不看着点。”
桜忙解释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要去捡的。难得开这样好的樱花,若不多捡一些,冬日里夫君怎样为我画樱花妆?莫不是想借机偷懒才出此言。”
凌戈真是被这样可爱的女子吸引住了。“好,夫君陪你一起捡。知书,不用跟着了。”
知书:“可是皇上,如果您感冒了。太后可要怪罪奴才了,奴才不走。哪怕是你要处罚,奴才也不走。”说完还撅了撅嘴。
就连桜也附和着。
凌戈才无奈的说:“那夫君替你打伞,知书你先回去吧。等什么时候我的小娘子满意了,咱们再回去。”
知书看着这俩的秀,不知怎地竟觉得肚子饱了许多,莫不是午饭吃撑了?没有啊。
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陪完了桜,又到了每日必备的翻牌子。
想来,新入宫的几位。除了桜自己仿佛都没碰过。也就只有选秀那日见过,如今竟是毫无印象。都怪这几日政事繁忙,忽略了几位。一想便觉得烦。
敬事房的公公可就不干了。又不翻牌子,这样可不好交差。于是递了一遍又一遍。
连知书都看不下去了,出言劝道:“皇上,您这几个月不曾去后宫了,再不济去皇贵妃娘娘宫里坐坐。或者几位新人也可以啊。”
凌戈道:“罢了去和乐贵人那里吧。”凌戈伸手将印着和乐贵人的牌子翻了过来。
云焰她们不下手,未必别人不下手。
觊觎这中宫之位的人多了去了,恰好给别人以可乘之机。
黑夜中,有人用钱财贿赂了一个人影,那人影刚开始连连摇头,但那人说了几番话。人影便将东西收入自己的袖间,承诺找机会再下手。
高渊喝着日日的药中,只感觉比平常的药似乎浓了许多,为着以防万一还是将柳邑叫了过来。
柳邑虽是从前余綦身边的宫女,但是医女出身。家道中落才进了宫当了宫女的,对医术的了解程度不输于太医。
高渊将安胎药和药渣命绘梳带了上来。
柳邑翻看了里面的药渣,又比对了太医开的药方,心里有了答案。
“娘娘,这药中的几味药被人刻意加重了些,娘娘身子不好,这样重的剂量下去会承受不住,必会滑胎。”
柳邑的话语将高渊拉出了深渊,原来自己的每时每刻都无不被监视着,连这样的安胎药都要下手。
绘梳回禀:“娘娘,您的安胎药都是奴婢亲自照看的,中间绝无外人靠近。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奴婢便不知了。许是抓药的小太监故意为之吧?”
高渊心里虽然存有疑惑但还是念着绘梳是她的陪嫁宫女,半信半疑地去吩咐她彻查此事。
柳邑呵声制止:“娘娘,万万不可。如此一来,大张旗鼓地搜查,反倒不利于查找,她们既然敢下毒害你,必得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倒不如先按兵不动,药派信得过的人去做。如果还是出了差错,便要查查药罐的问题了。”
高渊听着便觉得恶心,又吐了几次。便同意了柳邑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