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你和你的高氏一族害了多少人你们不知道吗?为了利益,赔了这么多人进去,真的值得吗?”
高渊也不再遮蔽了,直接阴狠狠地答道:“若说这些,太后您桩桩件件都有参与。何必来问儿臣,儿臣也不想和您撕破脸。您和儿臣父亲高源的事情,儿臣也只当不知。”
太后入宫前便和高源私定终身,想着一定落选回去成婚。不想天不遂人愿,便进了宫又成了现在的太后。
太后心头一惊,她是怎么知道的,一想她不可能真的说出去,便继续说:“那又如何,高氏一族能有今天,不得多亏了哀家。否则谁会让你当上皇后,又封高源为重臣。你可要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要挟我?长衿王的死您确实不知,但若皇上相信。您猜他是会信自己最爱的哥哥,还是一个害了无数人,与人私通的母后。”
太后正欲扬起手打她。殿外传来桜甜美的声音:“太后,皇上说您有事情找臣妾,可否让臣妾进去。”
太后一点好脸色都没给高渊,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我劝你谨言慎行。否则你最在乎的高氏一族,保不保得住就不一定了。”
“不劳您挂心,儿臣定会照顾好父亲。不让太后您魂牵梦萦地挂心他。”
桜进来看到太后如此气冲冲地便知道发生了大事,上前慰问道:“臣妾知道太后因皇后和和亲一事生气,但也要保重身体。臣妾再去倒一些抹茶来给您尝尝,这可是臣妾亲手做的,太后不会不赏脸吧。”
太后一见桜这样可爱乖巧的样子,便想起了嘉嫔将长瑆公主交于她抚养时,承欢膝下每日来给她请安敬茶的样子,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欣慰地露出来了笑容:“哀家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有你在哀家跟前,哀家不生气。”
桜清甜地一笑更是唤起了太后的母爱之心。“臣妾知道,太后是把臣妾当女儿般对待吧。只要太后喜欢,臣妾日日都到太后身边时时敬孝。”
太后拿出自己的首饰盒,拿出一根刚做好的樱花簪子,别在桜的头上。“你带这个极美,这样可爱的妆容是皇帝给你画的吧,他对你倒是真心的好。”
桜害羞地低下了头:“是,臣妾极其喜欢。所以日日便画上,太后也这样认为便好了。”
凌戈还为着此事伤透了脑筋,宫里这些人都不好去找。要么是支持太后的,要么是支持皇后的,再不济还有支持和焰儿一样品茶看戏的。
倒是有一位,似乎与所有人都没有交集,那便是柳清柠。也是许久未见了,去瞧瞧也好。
翊坤宫内,清柠正做好晚膳准备享用,听见外头的“皇上驾到”更是心中大喜。幸好没有提前吃,不然皇上就要不高兴了。
凌戈蹲下扶起她,也就只有她这时能和她说说真心话了。身边的奴才们也自觉地退下了。
“清柠,朕为着两位公主下嫁的事情烦心了一整天。不知你怎样看待。”
清柠自然是不待见皇后的,但此事涉及两方人物,不能轻易地偏袒任何一方。皇帝疑心重,会怀疑自己的。
笑吟吟道:“皇上,以为这二位里,谁最适合下嫁?”
凌戈答:“若论合适,自是长瑆公主最合适。但论及感情,是琅婵公主最为合适。只是,两方都有两方的好坏面。若下嫁长瑆则是伤了朕与太后的情分,也伤了自己最亲的姐姐的情分。若下嫁琅婵则是伤了高氏一族的心,高氏一族扶持朕上位有功不可没的功劳,又为朕平定叛乱。进退两难,叫朕如何抉择呢。”
清柠思考了一下,此事确实不好下手。若是处理不好,得罪了一方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但若是这样……?
“皇上,臣妾以为下嫁琅婵公主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因为太后的关系。皇上知道,臣妾素日里不爱与人打交道。月国是西边最富庶尊贵而又骁勇善战的国家,一路东征直到现在,若将琅蝉公主下嫁,一来琅婵并不足岁,月国不会对她怎么样。二来若是以后琅婵公主长大,可以将驸马与公主接来京城,单设立一公主府居住,这样可以让公主时时尽孝伺候。三来高氏一族得了月国这样的亲家,天大的好处,想来也不会说什么。”
凌戈细细回想这样的话语,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下嫁月国,也可以断了高氏一族想要扶持女帝上位的可能性。如此两全之策,确实妙招。
凌戈微笑着颔首道:“清柠,你果真是聪明过人。今日便在你这里留宿吧,我北国有你这样聪慧有谋略的女子才是真的好。”
凌戈将知书喊进来道:“晋翊坤宫柳氏为贵人,赏玛瑙珍珠步摇一对。”
殿内,两欢好。
再一日,凌戈便颁布了下嫁琅婵公主的召令,由皇贵妃去说服皇后。
而清柠去给太后请安,回了自己的说辞。
太后赞赏道:“聪慧,哀家小瞧了你。原以为你会在那文渊阁孤独终老,有你今天如此良策,倒是不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信任。你这女人,哀家喜欢。”
清柠颔首叩谢道:“谢太后。”
高渊得到这样的召令早已哭的跟泪人般。
门外却传来冷云焰一步一步逼近的脚步声,此时的她已是无限风光,也特意着了那件送终服。
满脸笑意地盯着这个落魄的女人:“皇后,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吧?自己的儿子因鼠疫死去,而女儿又要远嫁月国,作为一个母亲,我倒想问问你的感受。”
高渊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流下。“你,将本宫的儿女一个个夺走,你作为皇贵妃很得意是吗?我告诉你,还没有结束。会有一天,你也会品尝到这样的痛苦。”
云焰不屑于她这样的诅咒,反而笑得更加得意灿烂:“皇后,您是老糊涂了?这些都不是臣妾做的,时疫是宫里不知怎地进了老鼠,染上的。至于琅婵公主下嫁,也是澈贵人向皇上出招,皇上才同意的。您怎么一口就咬定是臣妾呢?莫不是想污蔑臣妾?”
没错,这两件事情,云焰一件也没有参与。就连借刀杀人都不算,如果非要定罪,也是个劝阻不当。
高渊怎会信她所言,近来为了照顾余颜的胎,皇后的精力已是耗的心力交瘁怎可受得了如此打击。一气之下,便晕厥了。
云焰看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讥笑地离开了。“皇后,您就好好承受失子之痛吧。害了本宫最开始不能有孕,怎可以如此安心的生下儿女。”
云焰近日以来,经过重重的排查,终于查到当时在她药膳里做手脚的正是皇后身边的绘梳,而不是最开始查的皇上身边的兰音。
为此,云焰意识到自己可能也误会了他这么多年。那一日的事情,就过去了吧。
无眠吩咐人抬来一个巨大的水缸前来道:“您吩咐的东西到了,这可是上好的宝贝,是专门从暮国送来的。您可要好好珍惜。”
云焰望着里面的东西,露出了瘆人的笑容:“这样好的东西,定要尊贵之人才能拥有,才能符合她的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