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渊胆战心惊地走进了慈宁宫,上一次来已经被斥责成那样,这一次又不知道如何了。
太后对自己一向不满,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姐姐害死先帝这一遭,都足够恨上高氏一族一辈子了。更别说其他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如果能顺势解决了矛盾便也好,如果不能,高渊早已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反正在这宫里,她早就看不惯自己了,何不早日成全她呢。
太后上了自己被桜推荐的抹茶,又点上了桜的倭国带回来的檀香,闻起来倒别有一番滋味。
高渊不喜和乐贵人,自然也不喜她的东西。喝了一口抹茶,便有想吐的意思,因着当着太后的面,勉强吞入喉咙里。
高渊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出声问道:“不知母后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太后瞥了这个女人一眼,还在她面前装无知扮可怜?若说桜这样的单纯女子她倒会信,可是这样的皇后,她倒真觉得心里阵阵恶心。
“你不知道?哀家唯有一个嘉嫔的遗女长瑆公主,临终前交于哀家抚养。怎么,如今你也要让哀家做一个不忠不义之人?”
高渊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直白的说,自己刚才的试探反而显得愚笨,真想拍死自己。“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的琅婵才四岁,如何能出嫁?”
太后见她说这话,立马回击道:“呵,先皇后的女儿也是幼年出嫁月国,也是忍痛割爱,怎么到了皇后这里就成为不行了?有先例在,难道皇后也要装作不知?哀家看你什么都知道。”
高渊第一次见太后这样生气,强撑着自己脸上的微笑道:“太后,儿臣并无此意。您对长瑆公主来说只是养娘,而儿臣是看着自己的琅婵一点一点地长大。”
太后知道她这是在讽刺自己只是个养娘,不会真心对待公主。啧,不自量力。
“爱儿,将哀家的抹茶再倒些,再给皇后的也添些。哀家对这和乐贵人青眼有加,出生尊贵不说,更重要的是底子干净毫无心机可言,就连皇上都称赞她,说要与她举办日式婚礼,与她平常夫妻般称谓。不知皇后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便是踩到了高渊的几个雷点,高渊气的呼吸都乱了分寸,大口大口的出气缓解心中的怒火。“儿臣身为中宫皇后,国母,自然要心胸宽广,和乐贵人来自南国又从小在倭国长大,只懂倭国的礼仪也是应该的。至于寻常夫妻间的称谓,儿臣与皇上又何尝不是呢?”
这话是假的,除了第一次侍寝,皇上叫过自己的名字,后来的四年里皇上从未叫过自己的名字。只是淡淡的叫一句皇后,而自己也只能叫一声皇上。
太后并没有因刚刚的话语而乱了分寸,反而更加得意的说出:“皇后,也就只有你可以自称儿臣。哀家一直在想如果当年焰儿当了皇后不知会如何体谅哀家,孝敬哀家,不会让哀家体验忍痛割爱的感觉。你这皇后,到底也不算是皇帝的心头好。倒像是无奈之举。”
高渊咳咳了两声,这个女人竟然有想废后之意。这是她万万不许的,高氏一族的荣耀不能就这样在她这里断送下去。
“母后,皇贵妃她并无不具备一个做国母的条件,而且皇上的正妻会一直是儿臣,儿臣会给他儿女双全。”
太后看了看她平坦的肚子,又想起菁贵妃即将生产,更是她的好姐妹。“呵,哀家倒盼着你给皇上一对儿女双全,菁贵妃也快生产了,便交于你照顾。倘若出了什么闪失,哀家可不会放过你。咱们旧账新账一起算。皇后,你可要好好护着你和皇帝的孩子以及你的宝座。你若丢了,有的是人替你接管这个位置。”
高渊低声回答道:“儿臣必定会,也祝太后的长瑆公主与夫君百年好合。”
太后本欲起身不想理她了,听见这番话,改变了注意又继续坐下了。
皇后看来是想与自己刚到底,如此哀家便奉陪你。你想翻旧账,哀家便把你高氏一族的黑历史全都翻出来。
“爱儿,你们都出去。哀家和皇后有单独话谈。”
爱儿和绘梳都默默地出去了。
绘梳便一个人跑去请皇上,正巧皇上正在养心殿与云焰讨论古典文艺,没空搭理她。
还是知书看她可怜才进去禀报的。
云焰知道机会来了,便回道:“凌戈,你可要去看看。太后和皇后一时半会估计争论不完,为着和亲的事情,她们俩个都会护着自己的孩子。”
凌戈淡淡地道:“朕不去,朕若进去。必会找我讨要个说法,朕何必亲自倘这个浑水。去告诉和乐贵人,就说太后找她探讨礼仪,让她即刻前去。”
知书明白了意思,立马前去赤樱离宫禀告。
云焰靠近凌戈,将手放于他的肩上,亲昵地道:“凌戈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很有一个明君的风范。不知怎地,我发现近日越来越在乎你,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凌戈兴奋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打动她的心,将她揽入怀中。“朕会在,永远会在。”
云焰起身靠近凌戈道:“凌戈,我又有身孕了。”
凌戈摸了摸她的脸,软滑有光泽。“真的?那你便安心养胎,朕不会告诉别人。你任何宴席都可以不用去,朕会安排无眠一直照顾你的。”
慈宁宫内,二人的硝烟还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