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日常和云焰说说话,谈及今日琵琶之事。无眠讥笑她们的同时,想起了凌戈不喜欢皇后的事情。
于是便出声询问道:“娘娘,这皇后娘娘最得意的便是嫡出的长子长女。倘若没了呢?”
云焰一向不喜对孩子下手,这后宫中的多少孩子都因为上一辈人都恩怨而去世,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所以云焰的笑容逐渐凝固,冷冷道:“我做事,一向不喜对孩子下手。你要做的话,便是你去。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无眠不惊讶她的说法,只是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有娘娘这句话,嫔妾就放心了。请娘娘把言恹带到避暑山庄避暑,否则如果伤及,则不是嫔妾的过失了。”
云焰盯着她,她眼里只有一抹恶狠在里头,全无当年进宫时的温柔。“我劝你,做事要有把握,没有万全的把握会出事的。而且,不许动凌戈就行。咱们的言恹年纪还小,你懂的。”
无眠是个聪明人,会把握分寸的。“娘娘,天灾和人祸您觉得哪个会更好呢?请许太医备好鼠疫的隔离方法及人手,他会因此而感谢您的。相信嫔妾。”
什么?鼠疫?她居然敢下此狠手。无眠啊,无眠,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鼠疫?你竟然要用此险招,你可知,暮国几十年前也曾得过一次鼠疫,你可知后来为什么没有了?当时传播速度极快,几乎城内人人自危,人口锐减的十分严重,不然暮国也不会从此一蹶不振。而后来为什么没有了?是因为得此疾病的人都已经死了,是用他们的尸体堆积出来的。当时,尸体堆积如山,造棺材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死去的速度,于是便挖坑活埋。这血淋淋的教训,你身为暮国公主,不会不知道吧?你可知北国当时称我们为‘死城’吗?你这招,是想拿皇宫里所有人的命来和言悦陪葬。一个不小心,我们也会因此去世。”
无眠不担心这些,她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云焰,以及他厌恶嫡子的心。“请您放心,过几日避暑,皇宫内的人大多都要去避暑山庄,只留下些许的人,更何况还有您最讨厌的人呢。总会断绝的,不是吗?”
无眠便离开了。
一路上,无眠心里想的一直都是如何下手,也没有心思用晚膳。
術斋阁一向看守森严,旁人根本混不进去。但,若是从人身上下手便好办多了吧?鼠疫传播可以通过人传人,如果乳母得了,那么嫡长子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无眠临走前吩咐了一个不知名的宫女,让她把自己放在墙角的盒子带去浣衣局和御膳房。自己则是去了避暑山庄。
盒子里装的可都是些机灵活泼的小老鼠,饿了这么些天想必也是饿了吧。
浣衣局里,那名宫女偷偷地将一只小老鼠放进了衣服当中藏起来。
而御膳房则是放在小奴才的衣物上,由他去传播。如此以来,此事便天衣无缝。
事后,便将盒子烧去,宫女也饮毒自尽。
无眠很聪明,特意挑选了自己手下已经身患重病的小宫女,已经回天乏术了。一路上也没有接触别的人,就是害怕给无辜的人传播。本就罪不可恕了,如果再多上几许,还不知道老天会不会原谅自己。
正因为无眠作为她的主子,某日看到她咳嗽不止,特地派了太医去看了看,知道她的病已经深入肺了,已经治不了了。
在这个宫里,她们这些人的命就是不值钱的。是个靠200两就可以买到的奴才罢了。
尤其是原来的南薰殿,更是将奴才拿去做试验品,钟毓喜香,更喜欢人的体香,于是便拿那些宫女们做实验,折磨的生不如死。
而无眠答应她照顾家人,又许她去世后将尸体送回家乡,那个宫女才答应做的。
事成后,她拿出鹤顶红一小口吞入,了却此生痛苦。也算是死得痛苦,安逸。
而,宫里的疫情已经开始蔓延不绝了。
言悦年幼,已经开始呕吐不适了。而乳母只当天热胃口不适也没有在意。
直到,言悦身上开始肿大,出现了黑斑,呼吸越来越沉重,才意识到出了事。
言悦,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