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瞒不住凌戈。这不，高晖就来报信了：“皇上，皇贵妃娘娘她……她把舒贵人的肋骨磨成粉送于菁贵妃娘娘，菁贵妃娘娘当场就心悸发作了。而琵琶骨制成的凤颈琵琶则给了刘常在。皇上，您可要去看看菁贵妃？”
凌戈心里知道她素日心狠，这点手段，倒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刘柳邑就算了吧，只是余颜的话……思量了半天还是去看看吧。
“去吧。”
余颜身边围坐了一堆太医，一个个焦头烂额的商量着对策。
太医院为首的是云焰举荐的许太医。“恭喜皇上，娘娘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估摸着，产期应该是在明年的三月份。只是娘娘她……心悸复发，恐怕难保这个孩子。”
凌戈一听到身孕二字，先是开心，宫中终于又可以得一孩子，然后便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如果她生下这个孩子，无疑是加强了余氏一族的力量。倘若不能，心里又过意不去。
撂下了一句狠话。“用最好的药，菁贵妃出了意外，我拿你陪葬。”
良久后，余颜醒了。看见她苍白的脸颊，瘦弱的身躯只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不免想起小时候五哥走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艳阳高照，温暖的七月。但他却死在了这样一个“冷”的环境下，让人后怕。
身边的人都自觉退下了。殿内只有你我二人。我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滴答滴答。
从她嫁进潜邸里起，我便一直防着她，防着皇后。如今，看她这样痛苦，自己为何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我并没有爱上她啊……
余颜用沙哑的喉咙慢慢地说：“皇上，臣妾有喜了。但是，臣妾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孩子。我已经25岁了，而皇上才19岁。您还会有许多妃嫔的，更会有更多的孩子。而我的孩子呢？我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我的孩子是如何没了的。即便是我杀了她，将她五马分尸，也换不回我的孩子。您可还记得他的名字？”说着，余颜的眼里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了金丝枕头上。
也滴在了朕的心里，是朕对不起她。
“朕……不知。”凌戈惭愧的低下了头，眼里的泪水也在打转。但不能流下来。
余颜自嘲了几声，多么嘲讽的声音啊。“是啊，皇上不记得了。皇上只记得皇后娘娘嫡长子的名字言悦，何曾还记得我的孩子的名字。如果他还在，他会是你的长子，受着您的无限爱意。他的名字没出生前我便想好了。我的言愃，他就这么悄然无息地去世了。我的身子也因为小产，变得大不如前。而您这时便有了冷云焰，专宠半年。本该属于我的恩宠都给了她，而她如果有了孩子又会怎样。我真是恨极了她，夺了那么多宠爱。”
凌戈没想到自己曾经宠爱的她。如今竟是这样的恨他，恨冷云焰。床上躺着的女人，她不像她了。
“当年的事是死去的侍妾郑尹冲撞了你，与云焰无关。朕知道你为他伤心，冷了朕一年。你每日都去佛祖面前祈祷，饿着自己的身子也不管。朕看着你，心里难受。朕也不愿意失去他。”
是朕对不住你，是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明明知道郑尹是高渊安排的，却还是视若无睹。任由她们害了你的孩子。
余颜的泪水如同断了线似的，一向坚强的她，也有这么一天，哭的像个孩子。“罢了，臣妾身子不好，想安心养胎。皇上去避暑山庄避暑的事情就不用告知臣妾了。臣妾……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要个孩子而已，仅此而已。”
她是对朕失望了吗？
凌戈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帮她把被子盖好，便离开了。
离开时，知书都看见了凌戈眼角的泪花。便知道了些什么，当年的事，他也有参与。
“皇上，您是为菁贵妃高兴得坏了吧。”
“对……余颜她有喜了。朕是高兴，她可以做一个母后了。明日启程避暑山庄，除了菁贵妃安胎，晔贵人身体不适，皇子们年龄过小由乳母照料，便是了。”
余颜，是朕对不起你。朕错了，待你生下这个孩子，我不会多心。会把以前我们逝去的都补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