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璟醒了,觉得有些头沉。秦可贞忙倒了杯温水给他喝了,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于璟问:“义父呢?起床了吗?”秦可贞说:“还没见义父开门,义父的卧房,大早晨的我们也不方便进去。”于璟听了,便起床穿衣,匆匆洗漱了一下便去陆先生房间,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才有了回应。陆先生醒了,于璟推开门进去。陆先生正在穿衣服,待他穿戴整齐了,孟秋萍端来洗脸水,陆先生洗了脸。于璟倒上热茶,二人喝了几杯茶,说些话。秦可贞和赵梦霞也过来给陆先生问安,秦可贞见陆先生气色不好,她说:“义父,你平时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让我来给你诊断一下。”陆先生说:“一直都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昨天晚上可能吃的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没事的。”于璟说:“义父,你让可贞帮你诊治一下,她和霞妹都是郎中,很会瞧病的。”陆先生说:“这多不好,我一个老头子了,不用了吧!”秦可贞笑道:“没有什么的,义父,我是医生,专门为人瞧病的,让我给你把把脉即可。”便让陆先生把左手放在桌子上,她伸出五根芊芊玉指,按在陆先生手腕上,把脉听诊。于璟问:“义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病症?”秦可贞说:“义父身上还好,没有什么病痛,只是吃的过于单调,近来又经常吃不饱饭,缺乏营养,导致气血两虚,以后注意饮食就好了。等有时间我去娘家时再帮义父配几副药,吃药调理一下就好了,郎君不用担心。”于璟听了点点头。
孟秋萍出去买了早餐回来,几个人吃了早饭,秦可贞三人便回自己房去了。于璟让秦可贞拿了一百两银子,递到陆先生手里,说:“义父,这些银子你先拿去零用,有什么喜欢的就去买,想吃什么自己也可以买,钱若是不够用了再找我来取。”陆先生看到那么多银两,惊讶道:“子玉,你刚中了进士,还没去上任,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于璟笑道:“圣上怜我家贫,赐给我一千两银子。另外结婚时两位夫人都带了一两千两银子来,平时吃饭,用的都是秋萍的钱。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了几千两银子了,义父放心使用就是了,不必吝啬。”陆先生听了,才接过那一百两银子,放在床头,用被子盖好。于璟陪着陆先生,二人在房里喝茶谈心。
秦可贞三人在房间里闷坐,于璟一直在陪陆先生,她们无事可做,了无情趣,觉得无聊的很。秦可贞拿出医书来,却也无心翻阅。手里拿着书,眼睛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里烦闷。中午吃了饭,于璟一直和陆先生喝酒聊天,二人喝酒虽不多,一顿饭却吃了很长时间。秦可贞在房间里坐不住,于璟却不知道回来,她到床上躺着假寐!晚上休息时,于璟又去了赵梦霞的房里去睡了。秦可贞只好悻悻的脱了衣服上床去睡,夜里却又睡不着,又担心吵着了孟秋萍,只得闭上眼睛躺着,到了深夜才恍恍惚惚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赵梦霞见了笑道:“姐姐怎么气色不好了?是不是没休息好?”秦可贞笑道:“昨天白天睡过了,晚上睡不着了,没什么!”吃过早饭,于璟说要陪陆先生到各处看看。秦可贞听了,心里有些失落。她说:“义父难得到京城里来,应该到处游玩一下。今天郎君外出,妾也正好有空回家去看看父母,等郎君动身去了云南,再难去见父母了。”于璟说:“是应该常回家看看父母,霞妹也去吗?”秦可贞说:“霞妹过几天再去,到时跟兄嫂辞行。她今天在家陪伴秋萍姐姐。”于璟听了点点头,秦可贞给他拿了些银子,于璟便带着陆先生走了。
秦可贞见于璟离开了,她才换了衣服,让秋萍去街上雇了辆马车。她吩咐赵梦霞看守门户,便上车来到娘家。秦母正在院子里面哄孙子孙女玩,见女儿回来了,喜笑颜开,忙让女儿坐下,问她婚后生活的如何?丈夫对她好不好?秦可贞都说很好。嫂子万氏见小姑来了,也过来陪话。秦可贞说:“爹爹去太医院值守了?”秦母说:“你爹爹是官身,轻易不得休闲,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能轻易在家呢!”母女几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嫂子万氏吩咐家人准备饭菜。秦可贞抽空到自己原来的闺房里,收拾些那天没来的及带走的东西,这些东西原本打算留给兄嫂的,嫂子不肯要她的东西,她便要带走了,也值二三百两银子。等她离开了京城之后,她的房间才会腾出来给哥哥的两个侍妾居住。秦母又将两只家传的翡翠手镯和一副红宝石耳坠交到她手里,这对手镯本来就是要传给女儿的,万氏也不会多说什么,媳妇的玉佩在她跟儿子结婚时早就给她了。万氏又让姨娘拿出七八双女鞋,这是刚从宫里出来时,秦可贞委托嫂子让家里的女仆做的,家里穿的绣花软鞋,外出穿的小靴子都有。秦可贞平时走路,都是长裙遮盖住鞋子,让人看不到脚下。她不便外出去买,便央求嫂子让家里的女仆去做。万氏问够不够穿的,秦可贞想到孟秋萍和赵梦霞也都不会做鞋,脚上缺少替换的鞋子,便笑道:“有时间嫂子再让人多做几双吧,穿完就没有了,我又不会做鞋。”万氏听了,点头答应,说:“那你过几天再来拿好了,我让她们连夜多做几双”。秦可贞笑道:“再做的比我的鞋码稍大一些才好。”万氏听了笑道说:“怎么还要加大尺寸,你还跑大了脚不成吗!”秦可贞说:“不是我穿,家里还有个呢,霞妹可没有我命好,她没人帮着做鞋穿。”万氏笑道:“人家大小老婆闹的势同水火,你倒好,还处处为情敌着想,也不怕她得了宠压制你。”秦可贞笑道:“我们姐妹关系好,我为大,自然要帮着妹妹了,嫂子放心,我自有分寸。”万氏也知道小姑子精明能干,不是常人所及的,她做事很让人放心,便不再说什么了。
秦可贞又在家里,给陆先生配了几副药,用纸包好。到中午时,秦太医和秦含章回家来吃饭,他们听秦可贞说夫妻和美,也很欣慰。秦母说:“女婿倒是不错,对贞儿也好,就是家里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成个什么样子,让人知道了笑话。”秦含章说:“妹丈为什么不招几个家人来使,又花不了多少钱?”秦可贞说:“我们过几天就要去云南了,谁愿意到哪里去给人使唤?再说路上人多了也不方便。”秦含章说:“那你们就花钱买,把人买断了,你们去哪里,他们都得要跟着去了。”秦可贞听了说:“只是怕时间来不及,碰不到合适的人,如果有合适的,我就买了来。我们现在也有个使唤人,成亲那日她也来了,你们都是见过的。”万氏听了笑道:“那个人我记得呢,是个很能干的仆人,做事很用心,尽心尽责。”便又对秦母说了,秦母才记起孟秋萍来,也很中意,便说:“只是你们二人,只有一个使唤的人,你们怎么使用?再说了,这也不像大家子人该有的样子,连点气派也没有,你们连个小门小户都不如呢。”秦可贞笑道:“我们现在住在客栈里,又没什么事情可做,一个人足够用的了。等到了云南新城,我在当地多使几个丫头就是了。我还能委屈了自己不成吗!”秦母听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吃过了饭,秦太医又去值守了。秦可贞陪母亲说了会话,便要回去了。她跟哥哥要了几本医书,特别是本草类的书,识别草药功效的书籍,尽都拿去了。秦含章在京城,容易买到医书器具,凡是秦可贞想要的,尽数给了她。秦可贞装上东西,打包系好了,便辞别了母亲和兄嫂回去。秦含章让家人雇了辆马车来,秦可贞上了车。在路上,秦可贞见天色还早,便让车夫慢些走,她沿途看看街景。车夫说:“夫人刚来北京吧,要想看热闹,就去长椿街,哪里什么都有,离这里也不远。”秦可贞笑道:“长椿街上比天桥和前门还热闹吗?”车夫说:“那是没法比的,刑部衙门在长椿街旁的巷子里,那里常有犯了事被抄家官员的妻女发卖,形成了一个人牙子集市,卖人的买人的都到哪里去。夫人家里要是想买丫鬟婆子,去那里准错不了,什么人都能买到。”秦可贞听了很感兴趣,她说:“是不是真的?那你带我去长椿街看看,我多付车钱给你。”车夫说:“好的,夫人,也没多几步路,转两条街就到了。只怕今天都下午了,人少的多了。”便勒转缰绳,转往长椿街。
到了长椿街上,秦可贞看到街道两旁也是店铺林立,街上有不少行人,牙婆媒婆穿梭其中,有些院子里围着着男男女女,在观看丫鬟婆子和小厮。秦可贞看了几家,都不中意。车夫说:“你要是舍的花钱,就到刑部衙门口去看看,那里发卖的女人才好。”秦可贞说:“那你带我过去。”车夫将车赶到一个巷子口,说:“夫人,里面就是了,大车不让进,你进去看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秦可贞便下了车,她背上包裹,走没多远便看到一个小门,这是刑部赃罚厅的一处院子,专门关押将要发卖的女子。门口高台上排放着一排木架子,将被发卖的女子捆绑在架子上,标明价钱,供人挑选。秦可贞去时,只见那里正绑着三个女子,台子下面围着七八个人,正在对那三人评头论足,哂笑取乐。旁边坐着两个公人,看着三个女子正不奈烦,不时的打骂,连叫晦气。一个说:“这都绑这里几个时辰了,也没人肯买,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卖的出去,不是她们三个,我们哥俩早完事回家去啦。”另一个说:“刘大人也真是的,卖个人把价钱定那么高,三个人还不让分开了卖,谁肯花冤枉钱买这三个毬货,分开卖还好些。”一个说:“就是,谁叫她的死鬼老公欠了那么多银子,把她们都卖了也还不起。”另一个说:“他死鬼老公还是个指挥司经历,生前也跟着享受荣华富贵了,现在这样也是报应啊!听说她还是个武将,功夫不低呢?”一个说:“要不是她武功高强,可能还好卖呢?武功高又能怎么样,还能跑了不成。整天绑着让人观看,也是够丢人的了。”
秦可贞看着那三人,一个年约三十岁,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长什么样,看她身形长的不错,公人又说她是个经历夫人,应该是个美人。另外两个年龄相仿,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面目清秀,看穿着像是侍女。二人被绑在架子上,吓的瑟瑟发抖。秦可贞看了价钱,三个人要卖二百五十两银子。秦可贞想要看看那人的面目,公人见有人想买,忙来殷勤问讯,他们见秦可贞穿戴不俗,是个有钱人,机会难得,把人卖了,他们就可以下工回家去了。一人把那个女人的头发撩起来,秦可贞见她容貌俊美,带有英武之气,可能真如二个公人说的,这个女人会武术。那人睁开眼看着秦可贞,不知是喜还是悲。她们三人己在此被绑了两天了,两天来她们衣衫不整的被人肆无忌惮的观看评价,心里早己凉透了。被人买走,吉凶难料。没有人买,在这里也是生不如死,两个公人,非打即骂,忍受屈辱。如果没人肯买,她们就会被送往教坊司里面充当官妓了。那人看到秦可贞,期盼她是个善良的人,能把她们都解救出去。
秦可贞觉得挺满意,她以前也没买过人,只是听人说起过,相比前面看到的,这个价格是比较高了。公人见她犹豫,问道:“怎么样,夫人,买了吧?”秦可贞说:“价钱太高了,不划算,还不如雇人呢?”公人说:“我们也没办法呀,价钱是刘大人定的,我们不能更改,要是我们能做主,早降价卖掉算了。只是她的死鬼老公得病时,借了卫所四五百两银子。她们三个卖这些钱也还是不够呢”。秦可贞听了,知道价钱不能少了,她问:“有契书吗?”公人说:“有的,有的,上面盖着刑部的大印,再不会错的。”秦可贞说:“那好吧,你把她们都解下来,人我买了。”公人听了,满脸堆笑,说:“好的,好的,马上就解下来。”另外一个拿出契约书来,秦可贞看了,手续齐全,也不怕人跑了。便都签上名字,分别收好了。秦可贞打开包裹,拿出银子,凑足了二百五十两,交给公人。幸好今天出门时带了两绽大银,在娘家又收拾了些散碎银子,勉强够了。
交了银子,秦可贞便带三人离开。走到巷子口,有卖馄饨的店铺,三人看见热气腾腾的馄饨直流口水。秦可贞说:“你们饿了吧,咱们吃点东西再走吧。”便让她们坐下,又招呼车夫也来一起吃。秦可贞给四人一人要了一碗馄饨吃了,三人还不觉得饱,都看着秦可贞,秦可贞又给他们每人要了一碗。吃完了,馄饨店里有水盆,秦可贞让她们洗了脸,绾起头发,稍做打扮。秦可贞给了饭钱,带着她们上车,回到客栈,打发走了车夫。孟秋萍见秦可贞回来了,下楼来迎接,见了三人,秦可贞说:“她们是我刚买来的,你先带她们上楼去,我再去找客栈老板开间房。”孟秋萍拿了包裹,带三人上了楼。等秦可贞开好了房间,先让她们去洗澡,秦可贞拿了三套衣服鞋袜给她们送到房里,让她们换下自己身上的脏衣服。
秦可贞坐下喝了杯茶,她问:“郎君回来了吗?”孟秋萍说:“还没有呢,可能快回来了吧!夫人不用担心。”秦可贞听了点点头,又问:“霞妹呢?”孟秋萍说:“在房间里睡觉呢!可能要醒了吧。”秦可贞说:“这个丫头,结婚了变得越来越懒了,诸事不问,光知道睡了。”孟秋萍笑道:“这样也好,二夫人把大权都交给你了,才不会有矛盾了。”秦可贞笑道:“她倒是省心了,光让我费心费力不讨好。”
等三人洗完了澡,穿着秦可贞的衣裙鞋袜走过来给秦可贞和孟秋萍行礼。秦可贞的衣裙本来就偏长,她们穿上,除了那个年龄较大的,身材高挑,尚显的合身之外,另外二人穿起来都显的大了,特别是那个小的,身体还未长成,更显的肥大。三人站在秦可贞面前,秦可贞让她们坐下,三人都不敢坐。孟秋萍说:“夫人让你们坐,你们就坐下吧。夫人很好说话的,平时也没有什么规矩。只要你们听话,什么事都好商量。”秦可贞又让她们坐下,三人尤不肯坐。秦可贞见了,便随她们了。
秦可贞问:“你们三个都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年龄较大的那个说:“回夫人,婢子名叫罗玉凤,安徽芜湖人,她们两个,大的叫小雨,小的叫小雪,原来是我的丫头。奴的丈夫原是京城卫所的经历,前些日子得了重病,我得了信后,变卖了老家的家产到京城给丈夫治病,谁曾想丈夫的病没看好,钱却花光了,还借了卫所几百两银子。丈夫死后,卫所找我要钱,我早已经身无分文了,还不起帐,他们便把奴告到衙门里,卖身还债。”秦可贞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罗玉凤说:“我丈夫家里只有他一个,公婆早就亡故了。我父亲曾经是游击将军,几年前也已经去世了。家里还有个兄长,在山西为官,驻守长城,已经五六年没见过了。”秦可贞听了点点头,说:“听说你会武功,是不是真的呢?”罗玉凤说:“我和哥哥从小就跟爹爹练习武艺,爹爹武艺高强,尽把武艺传给我们兄妹二人,奴婢还是懂些武艺的。”秦可贞说:“你会武功,想走了的话我们也拦不住你了,岂不是很麻烦。”罗玉凤听了说:“夫人,奴现在无家可归,无人可依,夫人肯收留我们,赏我们口饭吃,我们为什么要跑呢?不瞒夫人说:以前奴婢也是个使奴唤婢的人,这些事情都懂。事己至此,都是命,我无话可说了。”秦可贞说:“那好,即然你也知道命里如此,就不要再想三想四的了,以后你们就留在我身边吧,早晚帮我做些事情,我自会抬举你们。如果不服管教,想要逃跑,告到官府,捉了回来,你也知道后果。”罗玉凤说:“我明白的,夫人。”秦可贞又说:“家里除了我和秋萍姐姐,还有个二夫人正在房里睡觉呢!老爷陪义父外出游玩去了,待会就要回来了,等老爷回来了,我再给你们介绍。此外家里现在就没别的人了。老爷己选了外任,过几天就要动身去云南了,你们要是还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赶紧去处理好了。”罗玉凤说:“我们在京的无亲无故,没有什么事情要办的了,老爷夫人要去哪里,我们跟着去就是了。”秦可贞听了点点头,说:“你们先去回房休息吧,等老爷回来就要吃饭了。”三人听了,便回房里去了。
孟秋萍说:“夫人,你在哪里买的这三个人,我看着挺不错的,老爷见了也会喜欢”!秦可贞说:“她们是刑部发卖出来的,与一般的丫鬟婆子不同,我是看着她们稳妥才买的。姐姐平时对她们多用点心,不要人财两空了才好。”孟秋萍说:“是,夫人,我记下就是了。”
秦可贞去床上躺了一会儿,孟秋萍便拿了针线盒,来到罗玉凤三人住的房间里。只见罗玉凤正坐在桌前,小雨和小雪正在洗刚换下来的衣服。三人见了孟秋萍,都起身行礼,倒上茶,站立一旁。孟秋萍说:“你们坐吧,我也不是夫人,我跟你们一样,也是老爷的奴婢。只是老爷夫人心善,对奴婢是极其宽容的,从来都不责罚,同桌吃饭,同房歇息,只要你们在老爷夫人面前做事多用点心,就是小有差错,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罗玉凤说:“夫人是好的了,老爷呢?还没见过?”孟秋萍笑道:“老爷就更好了,比夫人还能体谅下人。老爷是个苦出身,刚中的进士,一毫不知大家子的规矩。夫人出身高贵,懂得做家。你们放心,家里的事情很少,都有我呢!”罗玉凤听了,感激不尽。孟秋萍让小雪把衣裙脱下来,改动一下才好穿。小雨说:“让我来改好了,只是夫人的衣服,怕改坏了夫人不能穿了。”孟秋萍笑道:“夫人见你们衣服少,又破了,特意给你们的。夫人还说了,等那天去街上,再给你们买几件合身的衣服穿。只要是一家人,夫人是什么都肯的。”小雨小雪听了都很高兴。罗玉凤说:“让小雨去做吧,这些针线活她都会做。洗衣做饭,百伶百俐。我却没做过。”孟秋萍说:“没关系的,慢慢来吧。”罗玉凤说:“只是害了这两个孩子了。也是我的罪责。”小雨说:“你是主母,平日里对我们也是极好的了,我和小雪原是你买来的,再被官卖也怨不得你,我们到哪里都是奴婢,只是不能再侍候你了。”孟秋萍说:“你们跟着夫人,也吃不了亏的,放宽心就是了。”
一时小雨把小雪的衣裙缝好了,让她穿上,说:“我先给你缝起来,穿上不拖沓,你先穿着。等晚上你睡下了,有时间我再给你改好了。”孟秋萍看了笑道:“小雨的手真巧,夫人肯定喜欢,家里就缺会针线活的呢!”说的小雨很不好意思。又把自己的也改动了一下,穿在身上。小雪也把洗好的衣服凉晒起来,她们的衣服虽然破了,缝补一下还可以穿,没有别的衣服,舍不得丢弃了。
赵梦霞睡了午觉,醒来听秦可贞说刚买了三个侍女,便走过来看。孟秋萍说:“这位就是二夫人了。”三人听了,齐齐起身拜见。赵梦霞看了笑道:“不错,姐姐真有眼光,会选人。”便问小雨小雪:“你们两个多大了?”小雨看了看罗玉凤,说:“回夫人的话,奴婢今年十七岁了,她是小雪,今年才十五岁。”赵梦霞说:“好,以前我和姐姐也是侍候人的,虽然是贵妃娘娘,也是倍加小心,知道难为人的苦处。只要你们做事用心,我和姐姐自会体谅你们的。”二人听了点点头,说:“是,夫人。”赵梦霞又看着罗玉凤,说:“你呢?看起来不像个侍候人的,倒像是要人侍候你的呢?”罗玉凤说:“夫人,此一时,彼一时!今天即归了夫人,奴婢自当尽心尽力侍候好夫人的了。”赵梦霞听了点点头,问:“姐姐年龄多少?长我几岁,以后才好称呼?”罗玉凤说:“回夫人,奴婢今年虚长二十七岁。”赵梦霞说:“姐姐比我年长五岁,我和大夫人刚从宫里出来,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少,姐姐一看就精明强干,干达历练,以后还要请姐姐多多用心帮我们扶助老爷才是。”罗玉凤说:“夫人要用的着奴婢,不敢推辞。”赵梦霞笑着点点头,说:“要是缺什么了,就对我们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都不要见外了才好。”三人说:“谢谢夫人,并不缺什么!”赵梦霞听了笑了笑,看看天色暗了,便去秦可贞房里,等着于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