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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偿债务直面交锋

过了几天,大头领岩海和胜春把山寨里的财物分散给手下的人,带了人陆续下山,来到县衙。于璟吩咐杨主薄等人,按名造册,根据各人所长,分门别类,于璟告诫他们从此以后要安分守己。岩海也说以后谁要是再做犯法的事,他也不会放过的了。于璟叫来一些头人,把各族的人领回去妥善安置。岩海山上大多是波拉人,木然山官是不会同意要这些人的,因此剩下的波拉人,愿意种田的,于璟把一些人安置到度云庵做佃户去了。少数精壮有武艺的人,留在县衙里当差。暂时无地可去的,县衙里支起几口大锅来,烧火煮饭,给他们找地方住下,再慢慢的分派。

有个波拉人来见于璟,他表示愿意收留一些人到他家里去做工。于璟问:“你是波拉人,不怕木然山官吗?”那人笑道:“木然山官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他是山官,我也是有势力的人。”岩海悦:“大人,这个人叫冒差,他跟木然山官是对头,他的家族一直想要取代木然山官在波拉人的位置。我在山上时,他曾经多次联络我共同对付木然山官。大人放心,等以后对付木然山官时,这个人很有用处。待我前去说服他也来投靠大人。”于璟听了点点头,把人让他带去了。

其他各山见了,争相下山,手里有钱的,会手艺的,在县城里租赁房子,做工经商,尽可度日。无处可去的,于璟把他们编入民壮,让军汉带着训练,在县里险要位置设卡守把,开荒种田,做工度日。不到半个月,全县山匪尽消,道路畅通,百姓欢心鼓舞,纷纷称赞县令善德。于璟花费的银子不多,各山头领还有人情相送,不敢让县令大人破费了。于璟私下也收了二千多两银子。

于璟设宴款待各山头领,问他们都有什么打算。岩海说:“我以前帮人走过马帮,只是现在没有商户了,走马也难,这都是我们祸害的。”众人听了,都有愧色。于璟说:“只要路上太平了,商号货栈会重新开业的。别人没做,你们自己也可以开商户,走马帮贩卖货物啊。”岩海等人听了,一拍大腿,说:“对呀,与其给别人帮工,不如我们自己来的好,我们自己当掌柜的。”众人纷纷嚷嚷表示赞同。于璟说:“县城里面积狭小,我已经看好了一块地方,县城南边三里河东岸有块地方,地势还算平坦,你们可以去哪里开办商号货栈。水旱两路,来往也方便,强似县城狭窄之地,众位意下如何?”有人说:“那个地方我们知道,只是建房怕有难度。”于璟说:“这个你们放心,我已经找人看过了,到时平整了土地,统一设计建房,你们或买或租,都可以使用。明天我带你们去哪里看看。”众人听了,说:“多谢大人想的周到,全凭大人了。”于璟说:“你们初涉商场,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可以几个人合作,共同经营,只要大家齐心,不愁没有饭吃。”众人听了,点头称是。于璟说:“你们先去商量一下,看看做什么生意好。只要不犯法,本官都支持你们。”众人说:“是,大人。”当晚吃过了酒饭,于璟派人把他们送到客栈去休息。

到了第二天,于璟坐衙,带着岩海等人到河东之地去查看。到了哪里,见个地方口小肚大,里面开阔,只是地势高低不平,还有沼泽积水,荒草丛生。众人看了都不言语。于璟看出大家的心思,他说:“众位放宽心,我选了几个地方,这里还算理想。至于坑洼之地,我找人来把水排干了,用土石填平,整理出一片平地来,再建造房屋,大家觉得如何呢?”岩海说:“如果把这里给填平了,这是块好地方,三面环山,一面临河,以后只要守住了江边,也不怕盗贼前来抢劫了。”于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离县城也近,众人也好安家置业,便于管理。”众人说:“有劳大人费心了。”

正说着话,有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了岩海和胜春,说:“大寨主,不好了,岩诺和山龙被木然山官抓起来了。”于璟听了走过来,问道:“木然山官为什么抓人?”那人说:“岩诺和山龙欠了木然山官的银子,木然山官让他们还钱,不还钱就把他们抓起来了。”岩海说:“大人,我们山上有好些人不是欠了头人的地租,就是借了山官老爷的印子钱,还不起,山官老爷就抢牛抢人去抵债,岩诺的老婆和山龙的妹妹都被木然山官抢到城堡里去了。”胜春也说:“大人,木然山官抢了很多年青女人,让很多家庭妻离子散,典妻卖女,苦不堪言。大人,这事你要管才行啊,大人要是不管,还会有人要被逼上山寨当盗匪的,大人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吗?”于璟听了,他想了想,说:“你们先别着急,带我去看看再说,我去会会木然山官。”于是骑上马,带着众人过了江,飞奔来到木然山官的城堡,远远看到城堡外面的关卡围了很多人,正在争执。山官府里的兵丁在关口上手持利器,已经打伤了十多个百姓,百姓手无寸铁,不敢再上前了。

于璟等人来到关前,百姓见了于璟,纷纷避让。山官府里的兵丁并不认识于璟,依然刀枪相向。胜春大喝一声,说:“放肆,这是本县太爷,你们还不快收了刀枪,去叫你们老爷出来拜见。”兵丁们听到是县太爷,赶忙收了刀枪,有一人飞奔到城堡里去报告木然山官去了。过了许久,木然山官才出了城堡,来到关前,见了于璟,拱手说:“不知县令大人光临舍下,有失远迎,还望县令大人恕罪。”于璟也还礼,说:“长官大人有礼。”木然山官张手说:“大人,请到里面来坐,有话慢慢说。”于璟看了看岩海等人,说:“不必了,本官是为他们百姓来的,有话就在这里说好了。”木然山官看到岩海等人,大喝道:“岩海,好你个土匪,你好大的胆子,竞敢跑到我家里来了,来人呀,把这些土匪都给我绑起来送到州里去。”话没说完,呼啦啦跑过来二三十个兵丁,将岩海等人团团围住。岩海等人赤手空拳,难以抵挡。于璟见了,他忙说:“长官大人且慢,岩海等人虽然曾经当过土匪,但是前些日子他们已经听从本官的劝告,带领手下弃暗投明,本官准许他们重做良民了。长官大人难道还要逼迫的他们再去做强盗不成吗?”木然山官听了,一时语塞,他说:“一日为盗,终身是匪。县令大人不要被他们给蒙蔽了才好,趁着他们都在,一网打尽了,岂不是好吗?”于璟听了,微微一笑,说:“本官上任之前,承蒙圣上面谕,保靖地方,肃清匪患。土匪强盗愿意下山为民者,往事不再追究;抗拒官府者武力剿杀,绝不使土匪再为害乡里。他们即然愿意下山为民,不用大动干戈,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惯匪,官府都已允许他们下山为民了,长官大人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新城县多年积存的匪患吗?”木然山官说:“官府的事情,我不过问了。但是他们欠了我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县令大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吧。”于璟听了说:“哦,他们欠你多少银子?本官即然准许他们下山为民了,就要使他们安心度日。他们百姓欠你的债,本官先替他们还了,也好使百姓轻松生活。”木然山官听了,心里暗暗吃惊,他想:今天这事闹的不好了,倘若他真肯还钱,我虽然得到了银子,但是也得罪了人,失了民心。他替人还债,倒收买人心了。木然山官忙摆手说:“怎么能让大人还钱呢?什么道理!还是各债各还罢。”于璟说:“他们都是穷苦百姓,手里没钱才被迫上山当土匪的,他们怎么有钱还长官大人的钱呢?本官曾经对他们说过,勿必使他们安心为民,现在长官大人抓人抵债,闹的人心不安,本官岂不是失信于人了。还是请长官大人拿出账本来算清了账目,本官替他们一次偿还清了,再无瓜葛,长官大人也会满意的吧。”木然山官听了,真的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于璟一再相逼,催促他拿出账本来。木然山官只得命官家进去拿了账本出来,一一翻看,逐页核算。木然山官看着于璟,说:“县令大人当真要替他们还债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大人刚到新城县,库房里恐怕没那么多银子吧。”于璟微微一笑,说:“长官大人,我想县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瞒过你的眼睛吧?本官来此上任时,带了多少钱财来你不会不知道吧,二三万两银子本官也拿的出来,即使本官力怯,待我禀明了黔国公,再借些银子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请长官大人算清楚了,我马上叫人回去将银子搬来就是了。”木然山官听了,他“嘿嘿”干笑了几声,连管家看着木然也不知所措了。

于璟又说:“长官大人,本官听说你的府里面有不少被你拉去抵债的女人,你也一并算上,将人都放出来,我把银子一并还你就是了。”木然山官听了忿然说:“县令大人不要欺人太甚了,难道连我府里的丫鬟婆子也都要走了不成吗?我可听说县令大人也是买过家人的呢?”于璟笑道:“长官大人不要误会了,贵府的家人本官一概不问。只是那些被你抢来抵债的,原非心甘情愿,等债务偿还清了,自然该放她们出去与家人团聚的了。”木然山官听了,暗叫晦气,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于璟。他一把拿过账本,对于璟说:“即然大人说了,这账本也不用细算了,大人给我一千两银子,他们所有人的账全都一笔勾销,连我府里进来抵债的人也全部都放出去,这样县令大人该满意了吧。”于璟听了说:“此话当真?长官大人不是在说笑吧!”木然山官说:“大人放心,本官在新城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乱说,大人不信,我可以写下字据,前账结清,在此之前我若再向人讨账,大人可拿出字据来作凭证。”于璟说:“好,即然如此‘,就请长官大人立下字据作为凭证,本官马上派人去拿了银子来。”木然山官说:“银子的事不急,我也不是差那一千两银子的人。有大人在此,还能赖账不成吗?改日县令大人方便了来舍下坐坐,随便带了来即可。”便坐下写了字据凭证,一式两份,于璟和木然山官各自写上名字,按了手印,分别收起来。木然山官下令放人,不一会儿,城堡里陆续走出来几十个男男女女,各族人都有,男的衣衫褴褛,身上伤痕累累;女的也大多衣衫不整,面目不非。出了城堡,有人接着,家人相见,抱头痛哭。众人纷纷给于璟磕头,感激县令的大恩大德。于璟让他们起身,有家的先回家去,与家人团聚;没有家的先到县城里去,先找地方住下。

木然山官又请于璟到城堡里去,于璟拱手说:“多谢长官大人的好意,改日我一定专程前来拜访。今天本官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脱不开身。”木然山官听了,也只好和于璟相辞了回到家里。他紧闭大门,怒火中烧,心里暗想:狗官不除,誓不为人。

于璟看到百姓们都平安的离开了,他也上马回县城。胜春等人都暗暗为于璟担心,他们一再提醒于璟要小心提防,现在于璟已经是和木然山官公开摊牌了,木然山官随时会对于璟下毒手的。于璟不以为意,民心在他这里,明的木然山官还没有胆子吃下他,暗的他一次也派不了几个人来,无论在家还是在县衙里,木然已经很难对他下手了。木然山官想要对付他,只有是在城外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了。

回到县衙里,于璟让衙役做饭给无家可归的人吃。又让秦可贞和赵梦霞为他们治疗身上的伤病。有些女人孤苦无依,于璟让岩海等人找来单身男子进行婚配,每对结婚的人于璟都赏了五两银子,让他们租房居住,置办些家具也好生活。

于璟又吩咐文书,议定工价,趁着现在闲人多,正好利用。于璟把他们都召集起来前去挖土填坑,削山平地,石匠木匠工匠,准备木石材料,建造房屋。让人人都有活干,有饭吃。新城县的田地山林都已经瓜分完毕,于璟不好插手,他一心要把县里的商业搞起来,县里才会有起色,他也能做出些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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