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岩海和众头领来到县衙,他们将一千两银子交给于璟。岩海说:“大人,这是一千两银子,有劳大人拿去还给木然山官。我们自己的人欠的银子,应该由我们自己来还。大人的恩德,我等日后再报。”于璟说:“你们众人钱财不多,这些银子你们还是拿回去,等建好了房屋,开办商号货栈,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岩海说:“大人救民于危难,断不能再让你花费银子了。商栈迟些日子再建也罢,我们先去帮人走马帮。”于璟说:“县里还没有开起来商号货栈,你们如何走马帮。我正要你们做个榜样,你们不必多说了,你们各自把钱拿回去,木然山官那里,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岩海等人听了,相互商议了之后,决定用这位钱去成立一个商号,请人做掌柜的。所得利润归于璟所有,并不欺心。
于璟每天无事时就去工地上查看。几百个壮汉,挖土石,填泥坑,修明渠,建暗道,不几天就将地面修理的平平整整的。又请来工匠进行整体规划,设计房屋院落,整体有序。于璟看了图形也很满意,便开始出售地皮,让人认领,或是自已建造房屋,或者等县里把房屋建好后租赁购买。一时有七八个头领乡绅和头人前来买地建房,商住两用,同时起造,进展的很快。于璟也用卖地的银子建起两个门楼大院,只等完工之后,他也准备建个商号,请人来打理。
这天,岩海来向于璟辞行。原来岩海受几家商户所托,要到丽江一带去买些马来,准备等房子建好后,就可以去收买货物,进行贩运了。于璟认为这是好事,凡事有了好的开端,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但是看到那些商户只凑了三百多两银子交给岩海,于璟认为太少了。于璟问:“这里的马多少钱一匹?”岩海说:“马帮用的驮马骡子都有,驮马在新城四十两银子一匹,走骡三十一匹。我这次主要是去买驮马,丽江大理一带训练好的马只要三十两银子一匹,一匹马可以赚十两银子,除去开支,还有不少的利息。”于璟说:“如果咱们这里搞好了,需要用很多马匹,现在只要买了马来,不愁卖不出去。你这一趟带的本钱太少了。”岩海说:“他们就给了这些银子,我自己又带了些,也打算买几匹驼马来用。”于璟想了想,说:“我想这样,我再给你拿五百两银子,你带了去,到了丽江用这些钱尽量多的买马回来,我们用不了就卖掉好了。”岩海说:“好的大人,只要你放心把银子交给我,我一定把马买回来,绝对不辜负了大人的期望。”于璟听了点点头,他又说:“你找了几个人一起去?”岩海说:“只有两个,我答应跟我走一趟给他们五两银子。”于璟说:“你再多找几个人,现在买的马多了,人少了不够用的,路上一定要稳当了才好。你再去找三个人来,我借给你六匹快马,你们骑了马,路上也快些。”岩海听了说:“谢大人,骑上马我们路上就快多了,也轻松多了,很快就能赶回来了。”于璟点点头,说:“还有,新城县的茶叶多,有今年的新茶,你们去收十二担茶叶来放在马背上带着,到了丽江卖出去,应该有些利润的。茶马古道上丽江是个大码头,那里买茶卖茶的也多。”岩海听了说:“是,大人。”于璟说:“你先去准备吧,明天早上我再为你送行。”岩海听了,退出去走了。
于璟回家后,又让秦可贞取了五百两银子,明天拿着去交给岩海。秦可贞问:“郎君答应给木然的一千两银子什么时候去给他?”于璟说:“也准备好了,找个时间去交给他吧,省的他再变卦了,事情就不好办了。这个银子迟早会回来的。”秦可贞点点头,将银子点好,五百两银子装在两个褡裢里面。一千两银子装在一个小木箱子里,同等重量的五十锭银子摆放的整整齐齐。
第二天,于璟让罗玉凤和两个军汉一起去马房里牵了六匹马来,于璟三人常骑的马没动,之外还剩下一匹马备用。卢秋燕和春红拿了银子,放在马背上,来到岩海的住处。岩海把人都找齐了,十二担茶叶也都准备好了。于璟把马匹和银子交给岩海。岩海把茶叶放在马屁股上,带了刀剑。欧英和沙果端出酒壶来,于璟拿起酒杯,欧英倒上酒,于璟给岩海等人每人敬了两杯酒,六人喝了酒,辞别了于璟上马赶路。新竹拿出一挂火鞭来点着引信,噼里啪啦轰天的响,为六人壮行。
送走了岩海等人。于璟又去把一千两银子交到了木然山官手里。于璟和木然山官见了面,二个人表面上很客气,暗中杀机早起,只是都觉得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公开摊牌。胜春担心于璟的安危,他跟着于璟一块去了木然的城堡。胜春以前在城堡里面做过事,他了解城堡的机关地形,城堡里面也有他熟悉的朋友。胜春说服他们,暗中相助。冒差也在暗中联系了于璟,约好了共同对付木然山官,等事成之后,冒差继任木然的职位,纳粮交税,服从官府的命令,他以后只管族里的事务,不再凌驾在县令之上。于璟表示同意,他让冒差继续分化木然的势力,等待时机。
于璟也在暗中观察木然山官的城堡。整个城堡是个不规则的梯形,面积很大,依照山势地形建成,依山傍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城堡防守很严密,整个防卫工事分为两道防线,第一道防线是在城堡前后险要处设有关口,关隘用山上的青石砌成,防御完备,两个关口里面各驻守了二百五十名兵丁守卫,不经过允许,任何人都很难进出关口。闭上关口大门,极难攻打。前关和城堡之间道路狭窄,不利于集中人手,于璟进来时一路上也暗暗吃惊地势的险要。后关口和城堡之间是片开阔地,建有兵营和练兵场,其他下人的住宅,养马场,货栈,粮田,果园等一应设施多分布于此。从后关往上走,翻过山岭就是波拉人的聚集地了,有路相通,互相驰缓。第二道防线就是内城堡,内城四周的墙壁都是用大块条石混合了糯米石灰浆彻成的,非常的坚固,城墙高六米,宽四米,城墙上东西两边各有一个鼓楼,四面都有箭垛,器械库里堆满了刀枪剑戟,弓箭弩炮,用于守卫。木然在城堡里面建有专门的库房,里面总是堆满了粮食腊肉,其他的布匹无数,金银满屋,新城县城也没有木然山官的城堡里积攒的财物多。即使前后两个关口都失守了,想要打下内城来,也是万分艰难。人少了根本没有用,人多了又铺展不开。木然山官在城堡里建造了亭台楼阁,花园水榭,极其精美。就是流进城堡里的水源,也是从半山里引出水来,通过修建暗渠流进城堡里的,水流一年四季都不停歇。木然山官凭借着险要的地形,坚固的城防,充足的粮帛,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他带着众多妻妾歌女住在城堡里面每天纵情享乐,城堡的里里外外有数百人服侍他们,做各种差役。木然曾有四个儿子,七八个女儿,他反叛朝廷时三个儿子被杀,剩下一个儿子又得病死了。儿子的丧生使得木然山官变得性情残酷,非常的暴戾。他的女儿也大多出嫁,只有两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儿留在身边。木然有个女儿名叫玉琪,今年十九岁了,长的貌美如花,平时喜欢练习武艺。木然山官钟爱此女,给她请来武艺高强的武林高手传授武艺。此外,玉琪还训练了七十二名女兵,时常操练,演习武艺。城堡里的人见了玉琪都不敢正眼相看,城堡里面除了木然山官,就数玉琪霸道了,无人敢惹。木然就凭借这个城堡,外面的人想要打进来是非常艰难的,即使围困,木然一家躲在城堡里坚持个二三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于璟进过了木然的城堡之后,才知道木然山官为什么那么胆大妄为了。这是块硬骨头,于璟庆幸自己还没有动手,否则,他准会被木然击败了。但是于璟和木然山官的对抗也已经日益严重了,于璟尽量先不去招惹木然山官,不但如此,于璟还要处处示弱,使木然疏于防备才好。
新城县的各种势力也被裹胁进来,他们被迫选边站队,选择支持木然山官还是支持官府,持中观望是很难的了,木然山官早就警告过他们了,除了腊苏人和倮倮人因为自身的利益和官府绑在了一起,他们明确表示支持于璟之外,只有被木然山官欺负的最厉害的猛海人站在官府这边。其他的头人大多表示支持木然山官。根据以往的经验,木然是山,官府是水,木然山官世代居住于此,前些年他反叛朝廷也没能把他给赶跑了,一个县令能对付的了木然山官吗?有人惧怕木然山官报复,即使有些人很犹豫不想支持木然山官,但是也不得不和木然站在了一起。而且他们的心里也不想被官府管理了。
于璟时刻观察着事情的变化,对于那些头人,于璟是不担心的。他们支持木然,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形势一变,这些人就会见风使舵了。木然山官看似强大,实际上并不比于璟强多少。只要离开城堡,于璟随时可以将木然拘捕。即使公开敌对,于璟也不会攻打他的城堡,以于璟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打下来,到时候只会使自己陷入被动了。必须利用一切机会智取。他和木然山官只能留下一个。于璟己写密信禀告了黔国公,希望获得支持,除去影响了朝廷势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