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璟回到家里,秦可贞迎上来,帮他脱了外衣,二人坐下,吴媗倒上茶。秦可贞问:“郎君今天去县衙可有什么公事吗?”于璟叹了口气说:“夫人,别提了,县衙不像个县衙,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运作了。人手不够,钱粮不收,器具损坏,总之一团糟糕,什么都得重新开始做。”秦可贞说:“县里多年没有主官了,积累些问题也在所难免。郎君切莫急燥,顺势而为,慢慢改变,先站稳了脚跟再说。”于璟说:“夫人说的事,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我在这里待下去不走,这县令始终是我的。土人势大,也难与官府作对。今天听余典史说,有人想把持县政。有我在这里,断不能使他们得惩。”秦可贞说:“郎君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这里的虚实,先要硬碰,郎君善于藏拙,韬光养晦,等祥查明白了,知己知疲,再申奏上司,动手不迟。”于璟说:“这个当然。我先只做好县衙里的事,百姓那里,若不进县里来报,只装不知,也先不过问。”秦可贞听了点点头。
于璟又对罗玉凤说:“姐姐帮我给黔国会写封信,讲明这里的情况。再请国公爷派一名主薄和教谕来,这是朝廷官员,我们不能自专。”罗玉凤说:“好的,老爷。”秦可贞说:“圣上和黔国公对郎君要求甚宽,郎君只须稳重,不可出了差错。”于璟笑道:“我虽无才,为官一方,也不能碌碌无为,夫人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秦可贞说:“郎君心存大志,妾亦深知。这样也好,县里什么也没有,郎君更易做出成绩来。”于璟笑道:“还是夫人看的明白。”
秦可贞说:“郎君,家里人手也不够,须找个守门人,前院也要有两个婆子,如有客人来,才好往后院传话。”于璟说:“夫人说的是,明天去招了人来吧。我也让四个军汉轮流住在南房里了,也好保护夫人的安全。”可贞听了点点头,说:“后院就不再招人了,都是咱们自家人,辛苦一些也能做好了,外人来此,总是觉的不方便。”于璟笑道:“夫人说的是,只是辛苦你们了。”可贞笑道:“我倒没什么,没有外人,我还省心呢!辛苦的是秋萍姐姐,小雨,小雪,杏儿等人。”罗玉凤说:“杏儿和小雨等人还好,她们本来就是丫头,家里的活也不多,累不着她们。三娘也是主子,做事却是最多的。”可贞点点头,说:“嗯,秋萍姐姐任劳任怨,郎君可要有所表示才好。”于璟笑道:“这个当然了。”可贞说:“郎君外出,身边也要带个小厮才好。”于璟说:“小厮虽然体面,但是不知诗书,不如玉凤和秋燕体贴,又会处理事情,正好可以帮我。她们二人穿上男装跟着我,虽然带着刀剑,外人也少戒备,出入内外也方便。”可贞笑道:“郎君说的也是,别人不带女剑客,可能是请不起呢?二位姐姐武艺高强,跟在郎君身边也让人放心,只是有劳二位姐姐了。”罗玉凤和卢秋燕说:“夫人说哪里话,老爷能用的着奴婢,是奴婢的福气,自当尽心尽责报答老爷。”于璟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份,能够得到你们众位贵人相助。”玉凤和秋燕听了忙说:“老爷可不敢这么说,折杀奴婢了。”可贞笑道:“二位姐姐不用急,他虽然是老爷,我们却也都是他屋里的人,给他出力,受他一拜也是应该的,再说,咱们老爷眼里也没有尊卑贵贱之分,统统一视同仁,比他有才的,他都会拜一拜,老爷你说是不是呢?”于璟笑道:“夫人说的是。”
一时,赵梦霞带着新竹,春红,阿依娜等人回来,见了于璟,都行了礼。赵梦霞坐下,秦可贞说:“你带着她们去哪里了,连你也在家里待不住了。”梦霞说:“家里有你们呢,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总要了解一下这个县城吧。”于璟问:“你出去都发现什么了。”梦霞说:“城墙破烂,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修理过了,幸亏这个城建的地势好,依山傍水,易守难攻,要不然早被山上的土匪攻破多少回了,有钱有势的人家多搬在城外居住,建房防御。城里人家的房屋大多破旧不堪了,留在县城里的都是穷人,衣服破旧,不管男女大多不穿鞋子,穿也是穿的草鞋。县城里虽然有几家店铺,但是生意冷清,除了米店茶叶店,别的很难卖的动,看来是没有钱买。总之这个地方,算的上鸟不拉屎了,要不做官的都不愿意来呢?”于璟说:“这里总也是朝廷管理的地方,我尽量把这里治理好。”梦霞说:“老爷你先别着急,你知不知道,这个县里的人口有八万七千多,大多数是山民土人,大小分了十几个部落,汉人不多,都是些军户和商人。有些部落的头人是有官职的,他们可不把你一个没什么势力的小小县令放在眼里。”于璟说:“这个我都已经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可贞说:“看来这里情况很复杂,郎君以后做事千万要小心,凡事考虑周全了再去做。”于璟听了点点头。
小雨走进来说:“老爷,夫人,晚饭已经做好了,请去餐厅吃饭吧。”可贞说:“好的!”众人起身,来到餐厅,饭菜都己经摆在桌子上了。于璟等人坐下,秋萍说:“老爷,夫人,这是奴婢给家里正式做的第一顿饭,你们尝尝,合不合口味。”可贞说:“来时一路上姐姐做的饭菜就好吃,到了这里来也错不了。”秋萍说:“在路上缺菜少料的做不好,今天我在城里把该用的差不多都买齐了,这样才能显出我的厨艺来。”可贞说:“姐姐也不要太劳累了,刚才老爷还说起你呢,有事多让她们几个去做,你可不累着了。”秋萍笑道:“谢谢老爷和天人关心,奴婢做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累的。”
吃过饭,于璟还在想县衙里的事。他边说先让罗玉凤给黔国公写了信,罗玉凤按照于璟说的意思,加工润色,写成一封信。于璟让罗玉凤把信念给他听了一遍,意思明确,文采又好,远比他写的要好。罗玉凤把信封好,明天让人送到黔国府去。
可贞新泡了一壶茶来,拿到于璟面前,说:“郎君即己回到家里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公事了,多休息休息,”于璟说:“事情都还没头绪,教我如何能放的下。”可贞笑道:“看来我们要帮郎君把外面的事也处理好了,郎君才会给我们快乐。郎君放心,有我们在这里,准保你无忧。郎君只须多亲近她们即可,在外为官,回家为夫,公私分明,各尽其责。你要是冷了她们的心,看哪个还肯为你出力了。”于璟笑道:“好吧,夫人说的总有道理。”于璟才放下心来,与妻妾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