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搓搓手,赔笑的样子真是一点王者气势都没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
云丘心里哼了一声,确实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了,她知道的那些才算不可告人的大事,要是皇上知道自己戴了个大绿帽,养了人家的儿子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满心愧疚,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那就说说吧。”
“朕……”皇上反倒羞赧似的犹犹豫豫半晌,“当年朕没能保护好馨儿,只替她挡了一碗毒药,却救不了她的命……便留下了这病根。”
“有病不治,傻子。”兰妃在旁边不屑道。
云丘大约明白了,当年想要加害馨儿的人大约是数不胜数了,皇上心中明明清楚却救不了她,替她喝下一碗毒药算是挡了不少人的心思,却终究还是救不了她,一朝荣宠换来三千怨毒,真是伤啊,怪不得现在老皇上这么喜欢装糊涂。
皇上很自觉的继续解释:“朕只想好好待卓儿,兰妃也深深明白朕的心思,自小令禄儿装病,一是不希望他与卓儿夺权争位,二也是想要禄儿平平安安。”
云丘自然明白这道理,装病还真是最直接的法子,似乎也没什么错。
她对司空禄笑笑:“以后再在我面前撞晕,我就扒光了你供人欣赏。”
司空禄习惯性的抖了抖,想起三皇子司空凌那杯具的下场,此刻真有点晕。
“不敢不敢!”他硬撑着连忙应了,装病多年懦弱胆怯的性子倒是好似真有些入了骨。
皇上对云丘威胁的话有些汗颜,不过这个女儿真是同馨儿的性子差了十万八千,到也是福气,不容易受人欺负,但锋芒毕露终归也是不好。
兰妃见没什么事了,闲话家常般和云丘聊起来:“云丘啊,这几日有没有订些新衣裳,过俩天穿得天仙些,吓吓北宴那群蛮人。”
云丘有些云里雾里:“吓北宴那群蛮人?北宴有使节来访?”
皇上啊一声猛拍自己脑门:“朕忘了唤人告诉你一声了,北宴太子来咱们南曲,想要商量商量俩国通婚的事。”
“咦?父皇你还有姐妹没出嫁吗?被北宴的皇上看上了?”云丘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忽然想起北宴太子不就是自己捡的小饭桶么,不禁有些乐,“北宴没人了?派个奶娃娃来说正事,真逗。”
说完瞧着面前三人晴转阴的模样,似乎都被她一言惊吓到,云丘不禁摸摸下巴,难道又有络腮胡了?唔……不然那天就画上一字眉络腮胡吓吓北宴的小饭桶吧。
司空禄被兰妃猛劲一戳后腰,呲牙咧嘴的上来同云丘解释:“皇姐……北宴是看上你了……”
云丘徒然就怒了,一下子站起来揪着老皇上头发:“北宴的老头活腻歪了吧!敢打我的主意!奶奶的!父皇别跟他们废话了,开战,老娘灭了北宴!”
皇上那汗珠子哗哗的往吓掉,头发也呼啦扯掉不少,后脑生疼,几乎说不出话来。
兰妃一下心疼了,忙拉着云丘:“快放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北宴太子要娶你!”
云丘这才放过老皇上,这倒还说得过去,但仍旧不开乐意的样子。
兰妃怕云丘再发火伤了皇上,立刻开始将北宴太子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没了刚才说人家北宴蛮子的劲头,其实她根本连人家太子的影都没见过。
“总之绝对不比咱们南曲太子差,你且瞧瞧再说。”兰妃一通天花乱坠后总结性陈词。
皇上顿时哪壶不开提哪壶:“卓儿到时会同你一起参察那北宴太子的,绝不会委屈了你。”
云丘即刻额间拢上乌云,皇上这说法,司空卓应该是早知道这事了,居然就巴巴的同意了,这叫她心里闷了闷。
“好,那就且看看再说。”她一挥袖子,气呼呼的应了。
——————————————
抛绣球招亲的事还没了,皇家就出尔反尔的去和北宴商议通婚,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幸而当初闹着非要娶云丘的俩大掌门没吭声,这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车轮辘辘,十几辆马车次第驶入卞京城,一早便将主路封起,迎着这车队,最前方金色华盖的马车在士兵簇拥下最先进了汴京城,直向承天宫而去,主路旁的巷子早已围的水泄不通。
虽然南曲子民多认为北宴人蛮横,可这位北宴太子却是传说中的玉姿美颜,不若北宴历代皇室子弟般孔武。
可惜金色锦帘掩去北宴太子的容貌,隐约只瞧见身姿,清秀单薄的身子覆了一身贵气,更加引人猜测。
站在承天宫里准备迎接北宴太子的云丘远远瞧见马车驶来,勾着唇瓣摸着袖口,她可没忘了给北宴太子准备礼物呢。
到了承天宫门口马车不得再往前,于是俩个太监扶着水宿鸢走了下来,大队人马被安排在城里的驿馆,只有少数人随水宿鸢入宫。
水宿鸢挪着步子,轻盈的步伐像女子一般,接应的众位官员都不禁暗叹起这位太子的天人之颜,然而隐隐又瞧不起他柔弱的模样。
云丘带着笑,不顾礼仪走到了众人之前应着水宿鸢的身影,另一方的司空卓见她如此热情,唇线绷得紧紧,心里一阵翻腾。
似不经意的甩了甩袖子,云丘身侧落下许多圆圆的球,一个个若珍珠般大小,顿时圆圆的球四散奔跑般窜跳着。
司空卓只想这云丘似乎没有戴珠链的习惯,忽然对面的北宴太子出乎意料的惊叫一声,然后趴在地上,开始拼命的捡那珠子,谁也没拦住。
一边捡水落离还兴奋的喊着:“糖球!糖球!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