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丘倒抽一口凉气,如果这样做,势必意味着要让这逆天的一双宝物出世,到时候引起的乱子岂是一命可言的,然而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颜斐然受寒毒折磨而死。
颜斐然瞧出她的担忧,安抚道:“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先不提,而且我以为水落离就是想让我们找出那合镜,令他夺去以谋天下,虽然我也不能肯定他是否知道这离合镜的秘密,但也不得不防他有此心思。倒是现下我们也不知道那合镜在哪,这办法暂且放下不提也罢。”
云丘往椅子上一靠,微微仰首,飘香楼华美的穹顶窗格映在眼里,却横斜的挡住了清风明月的爽朗,她徒然有些无奈,自己一直觉得这人命不归天管,可此刻却只叹自己毕竟是个凡人,终归也有力不从心,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
云丘有些疲惫的回了承天宫,先是去御药房问了那神农炎果,无论掌管药材的还是留守的御医都摇首说不知,令云丘有些黯然。
满载着一腔忧愁无人可诉,虽然可以诉与颜斐然听,可他那身子骨还是多歇着的好。
揣着心事,云丘不知不觉的走着,天色早已暗沉,只留一轮月,猛然间抬首,她竟走到了桂馨宫里,真是鬼使神差,既然来了她便也没回转,想着不妨托兰妃打听打听那神农炎果,毕竟兰妃时常琢磨那些个古怪方子,也许能找到个知道的人。
刚走到那桂馨宫近前,一行太监守在外面,看架势是皇上在桂馨宫里。
云丘还没到那一行太监跟前,耳中便听见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她一楞,只见眼前几个太监神色古怪,像哭又像笑,老皇上大约正和兰妃玩什么新鲜的招数……
“公主,您怕是不方便进去……”一个太监瞧见云丘,忙行礼说话,言辞有些犹豫。
云丘没为难他:“知道了。”
她转回身子,出了那太监视线直接往旁边一扭,纵身上了墙围,借着一棵桂树攀上了桂馨宫的房顶,嘴角笑得邪肆,愁了一天了,今天非借此开开眼界舒坦舒坦不可!
坏笑着揭开了瓦片,云丘虽然嘴上总是爱吃人豆腐,可是还真缺乏实践,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主,不如兰妃有魄力。
桂馨宫里,只见雕花软塌上老皇上半裸着身子,兰妃骑坐在皇上腰间左右开工,云丘赫然就血气一阵翻涌!真是太刺激了!
是不是就听见老皇上哎呦哎呦的叫唤,连连求饶于兰妃,云丘专注的瞧着,只可惜桂馨宫这顶子真是高了些,看不太真切,她费力的往里瞧,瞅见了老皇上背上似乎有红印子,真是不得了啊,兰妃还下手挺狠的,直听见皇上哭天抹泪的。
忽而兰妃有些心疼的开口:“皇上这旧疾难愈,仅仅每日拔罐子推拿也不是个办法,偏偏你就是不肯好好吃药……”
云丘涌在头顶的血气倏的降了下来,敏锐的耳朵顿时被这几句话搅得疑惑,顿时明白了这兰妃其实在替老皇上治病,可皇上看起来身子强健,并没有什么病呀?
“不……朕欠馨儿的,朕就要还。”皇上有些虚弱的说着,“继续吧。”
兰妃叹气:“这到底是谁欠谁!怕是臣妾欠了皇上好几辈子才是!”
这一句话有些气,兰妃下手狠了些,顿时又是一阵哀嚎。
一阵衣诀破风之声,云丘顾不得心中的疑惑猛然抬首,只见金纹白衫扑了过来。
“哪里来的宵小!”那人呵斥着便要来擒云丘。
赫然月光骤然清明,俩人瞧见对方的样子皆是一楞,云丘还好,只是愣在了房顶,那白衫人直接都一个踉跄从房顶叽里咕噜跌了下去,好不狼狈。
云丘凑到房檐往下一瞧,那白衫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倒也不像摔坏了,只是一脸的悲愤与惊慌,桂馨宫里的兰妃与皇上也不由得开窗来探,看看地上呆掉的人,又顺着他的眼光往上一瞧……
云丘笑得阴风阵阵,冲三人摆摆手:“父皇、兰妃、四皇弟,今晚月色不错啊!”
半柱香后,四人坐在桂馨宫里面面相觑,只有云丘由外而内都洋溢着自在,看着左右囧然的三人笑呵呵的,毕竟被撞破秘密的不是她,她乐得等着这三人说个明白。
云丘一抬手,司空禄忙颤颤巍巍的敬上一杯茶:“皇姐喝茶。”
一抬下颚,老皇上飞快的从旁奉上一叠点心:“丘儿吃点心。”
又一抬眼,兰妃笑得僵硬的凑过来给云丘捏肩捶背:“云丘,累了吧,我给你捏捏。”
“在屋顶吹了半天凉风,还真是有些累呢。”她大言不惭的说着,只见三人面色僵硬,却仍旧没住口,“不过也不及三位劳累啊,我现在特别想知道知道四皇弟这一身病的是什么时候好的?”
司空禄尴尬,小脸白了又白,要昏过去一般,这一脸的病容怎么看怎么真。
“我这是隐疾……那个……有时候看不出来。”小白兔的模样似乎成了习惯,怎么也玉树临风不起来了。
“哦。”云丘点头,喝了口茶,豁然一喷。
司空禄下意识的脚步如风,躲了个干净。
“还真是看不出来。”云丘笑着,明媚得让人肝颤。
她心里却不断暗咒自己一向慧眼,怎么就没看出来司空禄这假病,装得可真够好的!
扭头又看兰妃:“有其母必有其子啊,还是兰妃教的好。”
兰妃面色也白了一阵,明白云丘不听个明白是决计不会走了,于是坐下来,朝皇上与司空禄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