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捡水宿鸢还兴奋的喊着:“糖球!糖球!都是我的!”
南曲这方的人几乎下巴全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对北宴太子的惊人言行弄得一楞一楞的,只有云丘掩着笑意,蓦然看了一眼司空卓。
那眼神里带着挑衅,似乎在说——瞧瞧你选的人。
北宴这边来的人则一个个黑了脸,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平日里还是挺能装装样子的,不言不语往那一摆也是个金身童子一般,但是绝对不能提吃……
“殿下。”轻柔的女声婉婉传出。
趴在地上捡糖的小美人顿时停了动作,恍然知道自己失态了,忙起身怯怯的站着,不过手里倒是偷偷把糖球都装了起来。
一双柔胰扶着水宿鸢,顿时所有人皆不约而同的看向水宿鸢身旁的女子,又不约而同的皱眉。
如此美妙的声音却生得半面伤疤,这女子年纪已半老倒还身姿不凡,可那张脸着实吓人,若山峦起伏的灼伤大刺刺的占了半张脸,唯有一双清冽的眸如清泉一般,可惜也没人有心去看了。
南曲官员们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不知北宴怎么会安排如此丑陋的宫女陪伴太子身侧。
水宿鸢弱弱的唤了那宫女一声:“奶娘。”
云丘心里一下别扭了半晌,这小饭桶说的奶娘居然是这模样,亏他还说云丘同他奶娘像,太伤自尊了,不过仔细看这奶娘若是脸未毁应也是个妙佳人,甚至那模样让云丘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北宴太子大驾光临,南曲不胜荣幸啊!”云丘忽然放开声量道。
水宿鸢抬头望见她,眼中顿时焰火般灿烂,惊喜道:“姐姐!”
不仅如此,他直接跑到云丘身边,一把环保住她,在她怀里蹭啊蹭,十分兴奋。
一只手拎着水宿鸢的衣领把他拉出了云丘的怀里,水宿鸢满不解的看了看身后面色不善的司空卓。
司空卓一脸不悦:“还请皇子自重!”
云丘分明听出了几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拜见南曲太子殿下,奴婢代我家主子赔罪了,主子初来南曲大约有些兴奋,还请见谅。”水宿鸢的奶娘上前,毕恭毕敬的一礼,随后落落大方的对云丘也是一礼,“拜见乐乐公主。”
水宿鸢一脸天真无邪指着云丘:“姐姐,你就是我要娶的祸害吗?”
顿时所有人都一层阴霾,这就是传说中的童言无忌么……
云丘哈哈笑了,直点头:“没错没错,鸢儿可算来娶我这个祸害了,走咱们进去吧。”
手拉手,俩人亲密的往里去,看得司空卓皱眉,还有那奶娘也呆愣愣的看着,半敛着眸子若有所思。
按照礼节一通拜见后便是迎客的欢宴,云丘同水宿鸢亲密得样子令承天宫里的人都乍舌,没想到俩人如此快熟络起来,整日里简直形影不离的在卞京四处游玩,这感情也培养的太好了。
司空卓生了几天闷气,越想越不不能坐视不理,再发展下去水宿鸢怕是直接就带着云丘去北宴了,于是他无耻的开始跟着俩人一起游玩,于是就总能看到俩个欢快的人影后总跟着阴气沉沉的太子殿下,满城的乌云似乎都聚在他一人身上了。
唯独云丘无视了司空卓的乌云密布,悠哉的带着水宿鸢到天水园游玩,司空卓也不例外继续跟着,一直死死盯着俩人牵着的手。
水路行到了天水园,下船时,云丘吩咐:“不用跟着伺候了。”
司空卓也正站在那,越听越觉得云丘这话不仅是对那些下人说的,一脸不悦的没吭声接着跟着俩人。
云丘偷笑间恰而看到一直跟在水宿鸢身旁的奶娘神情惶惶,失了往日的有礼从容。
甩开一群跟班,三人行走在湖光山色间,因为是皇家园林,匠气味道浓了些,每走一阵都可见楼阁廊亭供人休息。
“皇兄,我听闻这天水园里有处藏书楼。”云丘忽而对着司空卓开口。
司空卓有些意外,被云丘当成无物般许久,忽然主动同他说话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嗯。”
他本想多言几句,可是没控制住冷脸,绷着爱理不理的模样只嗯了一声。
“在哪?”
“你感兴趣?你不是只对打家劫舍感兴趣吗?”不能怪司空卓鄙夷,云丘还真是这么个性子。
“只许你舞文弄墨假高贵,我见识见识藏书都不行吗?”
不过片刻,俩人这话就针锋相对起来,水宿鸢看着这永远不和谐的两人不禁摸摸肚子,他饿了……
“姐姐,我……”
饿字还没吐出来,云丘一粒大糖球塞进水宿鸢嘴里,即刻堵上了那张小嘴。
司空卓抽抽眼角:“你就是这么对待咱们南曲的贵客的么?”
云丘挑衅道:“我愿打,他愿挨,干你何事。”
司空卓没话说,压着心头的无名火,门不吭声的甩开大步往前走。
“司空卓,你去哪?”
司空卓头也不回,咬牙切齿道:“藏书楼!”
云丘笑了笑,拉着水宿鸢跟上了别扭的身影,她家皇兄还真是别扭的很那。嗯,有挑战性,她喜欢!
这藏书楼倒真是藏得挺深,弯弯绕绕走了许久,已然有些山穷水尽的味道,偏偏绕出个柳暗花明,由一溪清泉半面碧山引出个宽大的水帘,近在咫尺的瀑布之后竟凭空造了个精致楼阁,若空中楼阁般绝妙。
沿着瀑布一侧的仙人桥,三人走到了水帘之后,伸手便可触到那水幕般的瀑布,云丘伸出手,不亦乐乎的玩着,较缓的水帘冲在她掌上,自她手旁分开一条间隙,像是被戳了个洞般,引得云丘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