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帝那里逃出来后,吴王便立时回来王府。因为是皇上的胞弟所以也就没有去就藩,就留在了洛阳。吴王妃看到他如此晚才回来,不满的埋怨道:“陛下也真是的,殿下到底是亲弟弟,如何这般苛难?”吴王妃也就是钱景中的二女儿,生的到也有几分姿色,故当年便被太宗指给了吴王。
但是吴王那时尚年幼,对这王妃也没有感情,故这几年下来连个子嗣都没有,反倒是和侧妃金氏,成氏有一儿一女。
“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住口,若是让陛下知道,不要命了吗?”吴王被吓得到现在还没有缓和过来,立马就暴喝了回去。
“妾身也是为了殿下好........”吴王妃委屈道,自己这夫君从来就没有关怀过自己。
“住嘴!”吴王大声道。只见吴王妃霎时便红了眼眶捂着脸气冲冲的走了。
眼见王妃走了,吴王也呼了一口气,拿起酒壶,独自饮了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落魄苏家居然能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顿时心里又怨恨起来:苏家我与你们不共戴天!但是一想到皇兄今日的态度,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一个长得敦厚的中年人从吴王背后走了过来。
“金先生”吴王无精打采的拱了拱手,此人叫金其昌,是一个盐贩子,当年因为私盐被官府抓捕,他为了保命便将女儿献给了吴王,于是在吴王力保之下便判了宫刑入了宫,后来又被皇上赐给了吴王,这人多计谋,深得吴王宠信。
“殿下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老朽说说”金其昌微笑道
“唉,不说也罢此次江宁之行,本王算是颜面尽失了”吴王长叹道,一路上他可没少听讲他辜负牛家妇女的话本,更可气的是,不知有心无心,牛家父女的血案也歪打正着的算账在了他头上。
“殿下可是为了苏家烦恼?”金其昌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说道。
“是啊,这苏家真没想到连皇兄也忌惮三分”吴王眼神空洞道。
“正是因为陛下忌惮吴王才有机会报仇啊”金其昌浅饮一口道
“哦?此话怎讲”吴王奇道。
“苏家身处江宁却能搅动朝局,换任何一个皇帝谁能容忍此等存在?”金其昌低声道。
“那为何皇兄会召苏世藩回京?”吴王奇道。
“其中机窍陛下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金其昌又喝了一口酒说道。
“殿下要做的可不是打垮苏家,这事会有陛下和钱相帮你做”金其昌继续道。
“那孤该做什么?”吴王又问道。
“储君之位!”金其昌突然贴着吴王耳朵说道。“若是殿下成为了陛下,那这世上还有能掣肘殿下的事吗?”
“你.......你大胆!”吴王震惊道。皇兄才有了龙子,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储君?若是让皇帝知道自己有这般心思,只怕真的会立刻砍了自己。
“莫慌,殿下莫慌,陛下如今只有一个子嗣,除开此子外,就是殿下与陛下最亲近了”金其昌缓缓道。“再说,陛下要除苏家,必然会让殿下去当猎犬,若是让小皇子继位,那苏昭仪就位比太后了,届时殿下如何自处?”
吴王顿时沉默了,是啊,拔掉苏家,若是苏莲儿以后找自己麻烦自己该怎么办啊?到时候可没有人庇护自己。
“请先生教我”吴王拱手道。
“这世上除了殿下和钱相外,还有一人恨急了苏家,若是能得此人帮助,老朽敢断言殿下绝对可有入嗣大统”金其昌低声说道。
“何人?”吴王奇道。苏世藩虽然政敌不少,但是随着他退隐这些恩恩怨怨也就消散了。
“吴皇后!”金其昌得意的笑道。“苏昭仪有子而吴后无子,陛下想来看重实用,只怕是这吴皇后的后位也是摇摇欲坠了”
“勾连后宫可是死罪!”吴王急色道。
“谁说要勾连后宫了?吴皇后的兄长是定乾侯吴重道,也是钱党中人,若是找他自然也就会和吴皇后牵上线”金其昌缓缓说道。
“皇兄向来果决如何会受后宫干扰?”吴王突然想到。
“陛下不会,苏昭仪会吗?陛下要拿苏家开刀,苏昭仪会怎么想呢?”金其昌轻轻说道。
“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吴王立马问道,他已经觉得这事可行。
“立刻上书自请封府,然后上书弹劾苏世藩”金其昌缓缓说道。
“为何?”吴王问道。
“封府可以堵住御史之口,弹劾苏世藩就是跟皇上表示你是他对付苏党的工具”金其昌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吴王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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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士瞻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齐仁斌被放儋州,齐二小姐,齐熏熏却咬死认为是苏家害的他齐家落到如此境地,不仅再也不理苏士瞻了,甚至连好姐妹苏郢儿也闭门不见。
苏士瞻自幼便和齐熏熏青梅竹马,甚至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苏老爷子也支持这门婚事,没想到突然出现了如此变故,几日以来,苏士瞻都是一副行尸走肉般模样。正当他计划着第七次去齐府求见的时候,突然听道一声骡子叫。
只见他的表兄杨昭正骑着一头杂毛骡子正悠然自得的在苏府中漫着步。杨昭也看到了苏士瞻,立马打招呼道:“攸之,攸之,快过来!”
苏士瞻看到他骑着骡子手舞足蹈也不禁一阵好笑,便走了过去,说道:“若是让爹知道了你骑着骡子在府里乱逛,怕是会打折你的腿。”
杨昭撇了撇嘴:“这骡子可不是凡物,这是跳水骡,可是如同西域汗血马一样的宝物”
“跳水骡?是何物啊?”苏士瞻奇道,虽然他治学不行,但是奇文八卦涉猎不少。
“据说是契丹那边的异兽,可以在水中日行千里”杨昭自得的拍了拍骡子的屁股,骡子仿佛也为了证明这句话,荷荷荷,叫了几声。
“这般神奇?”苏士瞻大奇。
“可不是?我可是花了十五贯钱从阿福那里买的”杨昭自得的说道。
“阿福?哦----我想起了,这不是府里磨豆子那头骡子吗?”苏士瞻恍然大和
“这你就不懂了,凡是珍奇异兽,都需要磨炼,磨豆子便是让它磨炼”杨昭说道
“原来如此,这般神奇,不若二十贯卖给我?”苏士瞻顿时眼前一亮,这骡子虽然生的极丑,若是好好打扮打扮给熏熏送过去,说不定可以讨她欢心。
“想也别想,这是我的骡子,好比我的至亲,说什么也不卖”杨昭一口回绝了他。
苏士瞻一脸失望,这家伙忒也扣门了。这时杨昭又说道:“我正要带它去游泳,可与我同去?”
苏士瞻想了想,正好自己要去齐府,可以同路啊,还可以看看这骡子有什么神奇之处。
便点了点头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