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靖连忙道:“那我都发誓了,下次不会这样做,你还不相信我?”
沈江东想了想,“那你去庄子上把人找回来吧。”
“啊?您想让我做人情?”
“俗话说当家三年狗也嫌,你去做个人情有什么不好的?”
沈和靖觉得自己又被老爹给算计了,“您想的可真周全。”
“你这话听起来像反话似的。”
到了晚间沈夫人还没有回来,沈江东使人去看了好几次,沈和靖今天胡思乱想了一天,觉得累了,就先去睡了。
沈和靖在榻上辗转,先时想的是仙居长公主和乃父沈江东的“爱恨情仇”,落后脑海里全都是衡王那只苍青袖子和略带忧郁的面容。沈和靖连忙用力摇了摇头,心道怎么总是想他?可是沈和靖平静了片刻,衡王的面容又浮现了出来。沈和靖暗暗想,可能自己是觉得衡王可怜?生于天家,都难以缅怀亡母,还要看今上的侧室大摆戏酒宴席,难怪他近来郁郁不乐。可是要是这样想,那自己岂不是更可怜,沈江东连自己的生母是谁都不肯告知。胡思乱想间,沈和靖慢慢入眠,梦中却是幼时通衡徽二王、和王兄妹出去赏春的情形。
沈夫人回来时已经月上中天,她已换了礼衣,跟在她后面的侍从捧着樟木盒子盛放着她早上穿去西苑的通袖蟒袍和金冠儿。她头上只戴了一金梁冠,一对蝴蝶压鬓。沈江东见沈夫人的脸色不好,只道是她累了,于是笑道:“今天吃好了吗?可要再用些什么?”
沈夫人听了面色愈发难看,遣退了侍从,问沈江东道:“和靖呢?”
沈江东答道:“和靖累了,已经睡下了。”
沈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对沈江东道:“咱们去绛云楼上说。”
绛云楼地处嘉国公府内最僻静的西北角,平素少有人来。沈江东披了一件道袍,手里擎着聚耀灯,同沈夫人上了绛云楼。从楼上俯瞰帝京城,好一派富贵繁荣的景象。
沈江东忽然道:“江山不夜月千里,原来咱们家里还有这么个观景的好地方。”
沈夫人叹了口气,“麻烦又来了。”
“有关和靖的?”沈江东蹙眉。
沈夫人颔首,“今儿晚上听的好曲目,陛下也给方慧妃薄面,领着男宾去了。落后看了一折戏,陛下和衡王先离席,就东宫留在西苑外间席面上。东宫进里面给方慧妃和何淑嫔递了酒,说话也很客气。可是没想到东宫出去回外席没多久,好巧不巧,就出了事。”
“在西苑能出什么事?东宫和和靖还有什么相干?”
沈夫人冷笑,“男宾席上乱哄哄的,舒王世子碰了东宫一下子,东宫身上倒掉出一样好东西来!”
沈江东听了一愣,“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掉了什么东西?难道是兵刃?东宫想做什么?”
“嘉国公爷,您是戍卫京畿久了有了情志病么?”沈夫人一哂,“什么兵刃?是一封情笺!笺上面还挂着一个同心结,写了什么我不知道。”
沈江东不解,“情笺有什么要紧?”东宫早已成婚,虽然东宫元妃已经故世,但身边还有一二侧室。情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件。
沈夫人道:“后来外面乱着,我寻人打听,竟说那情笺是和靖写给东宫的!”
“什么?”沈江东吃了一惊,”和靖午后就回来了,东宫晚间才去,和靖怎么给东宫传递东西?”
“今上午东宫新良娣的侍女弄脏了和靖的裙子,我猜这件事要是闹大,他们肯定传言,说安良娣,贤德人,倒替东宫和和靖传递物什!”沈夫人气咻咻地道。
沈江东的面色愈发难看起来,“这件事情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沈夫人道:“这件事情先别告诉和靖。”
沈江东道:“我知道。”
沈夫人复问:“怎么办?”
沈江东望着帝京城辉煌的万家灯火,沉默了片刻,“先看陛下什么反应吧。”
沈夫人道:“也好。”
两人凭栏远眺,一时无话,沈夫人忽然笑道:“这真是我熟悉的帝京城,稍不留神,就有新鲜花样儿找上门来。”
沈江东夫妇有意对沈和靖隐瞒此事,外面的消息却满天飞起来。翌日沈江东下职回来对沈夫人道:“这件事陛下知道了,生了一场闲气,还掴了东宫一掌。”
沈夫人正在喝茶,闻言呛了一口,“怎的不问清楚就打人?此事未必是东宫故意这样做的,说不定东宫也不知情,被人算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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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还是修改了开头,加入了新的引子,有点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