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荔听了这几句话,心里直打鼓,只听宜春郡主道:“我们来都来了,总要见见建安妹妹。”
扶荔听了心下一动,待要搅和几句,谁知道宜春郡主又道:“我们就瞧瞧建安妹妹,并不劳动她,如何?她还睡着,我们也无事,就在这里等她醒来我们再瞧她。怎么,你还赶我们走不成?”
菱歌的面色极为尴尬,这时南平郡主忽然问:“怎么不见嘉国府的沈姊姊?”
菱歌见话题岔开,连忙道:“沈姑娘没和诸位一起来?”
陈琴川连忙给沈和靖解围道:“她家里事情多,嘉国公公务冗杂,沈夫人又不在京里,和靖可不像咱们这般清闲。想来她家里有什么事,绊住了脚,也是有的。”
南平郡主看了宜春郡主一眼,宜春郡主目光躲闪,南平郡主笑道:“那诸位姊姊等建安醒了,替我问声好。我母亲今日设祭,我不好在这里耽搁太久的。”
众人都知道今日是先皇后的忌日,太康公主虽然不是先皇后所出,但是却在先皇后膝下长大,听了宜春郡主的话,安溪郡主道:“你快回去吧,这样跑出来,回头惹公主怪罪。”
南平郡主起身告辞,众人送出轩来。菱歌想着自己应该送南平郡主出和王府,但是又不放心此间的扶荔。万一自己走开,扶荔再胡说八道什么,岂不坏事?菱歌于是道:“扶荔姊姊,你送一送南平郡主,如何?”
扶荔见菱歌支开自己,脸色有些不好看,又不好拒绝,只得送南平郡主出去。宜春郡主冷笑:“你家的姑娘,这般拿大。”
菱歌故意叹气道:“郡主见笑了。”
宜春郡主瞧了旁人家的笑话分外得意,连带跟菱歌说话都亲昵了许多,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菱歌心里暗暗着急,看了看天色也不见和王回府,只得打叠起精神来应付众人。
众人吃了一道茶,两样点心,安溪郡主也坐不住了,起身笑道:“我们家里还有一些杂事没了结,改日再来看建安妹妹吧。”说完又对菱歌道,“代我向建安妹妹问好。“
菱歌见安溪郡主主动要走,心里求之不得,连忙道:“劳动安溪郡主走这一趟,等我们郡主大安了,一定登门致意。”
宜春郡主见众人都走了,岂不是没了意思,于是道:“这样吧,我们隔帘子看看建安妹妹,这就告辞,不打搅你们了。”
菱歌听了心里越发着急,偏扶荔递话笑道:“如此,真是失礼。”
陈琴川道:“我们是来瞧病人的,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呢?只盼着建安郡主不要嫌我们聒噪才好。这样,请二位郡主代我们去看看,我们就不进去了,只怕一群人呼啦啦进去,再让建安郡主冒了风。”
宜春郡主脸色一变,“陈姑娘倒是会支使人。”
陈琴川一听也觉得自己失言,连忙低下头去,安溪郡主笑道:“一同去,去瞧一瞧我们这就告辞了。”
这时扶荔已经送了南平郡主出去,又折返回来,听了安溪郡主的话就上前带路。众人向后面去走到建安郡主的居处,菱歌连忙背对着门站在众人前面挡住,脸上笑道:“等奴婢去熏熏香各位贵主再进去。这两夜没通风,屋里面气味不大好呢。”
宜春郡主心下暗喜:建安郡主称病果然有问题,只怕是漆疮长到了额头上,不敢见人。她故意道:“自家姊妹,我们哪儿有那么金贵呢?”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菱歌却不让路,只道:“各位贵主稍待,稍待……”
扶荔见了煽风点火道:“你捣什么鬼?把诸位贵主晾在这里。”
菱歌还没说话,宜春郡主又咄咄逼人,“怎么,莫不是你家郡主见不得人了?究竟是什么症候?请的那一位医官来瞧?若是不顶用,我给你们荐一个极好的。”
菱歌吱唔道:“也不是大症候……”
“不是大症候怎么见不得人了?”宜春郡主道,“你在这里吱唔什么呢?”说着硬去推门,菱歌就是不让。
倘若被众人发觉建安郡主不在府上,众人轻则议论建安郡主有意装病缺席双妃册礼是为不敬,重则疑心建安郡主身处何处。倘若建安郡主失踪的事走漏风声,那和王府必然会被流言蜚语吞噬,众人一定会议论建安郡主失踪后“会不会名节有亏”,继而给建安郡主带来无穷的后患。
菱歌心里一时之间转过无数的念头,暗暗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众人发觉此刻建安郡主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