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正在僵持,陈琴川正要站出来讲话,屋里忽然传来有气无力地声音,“菱歌,请诸位进来吧。”
这时屋内的菱角先推门出来,给菱歌递了一个眼色,笑道:“我家郡主请诸位贵主进来说话。”
菱歌松了口气,面色这才沉静下来。扶荔满心疑惑,待要跟进去,又被挤到人群最后。扶荔还没跨过门槛,前面的菱角就一把关上门,将扶荔关在了外面。
众人进了内室,室中挂满遮光的帘幕,朦朦胧胧的。建安郡主睡在梢间里,菱歌掀起帘子请众人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宜春郡主大失所望:建安郡主虽然面有倦色,但是容貌无暇,并没长漆疮。她怀抱自家的狸花猫卧在帐中,却也没多少病容。
宜春郡主悻悻的,没说话,建安郡主萧清嘉笑道:“劳动诸位姊姊来瞧我,快快请坐。我睡了二日,骨头都是酸的,起不得身,失礼了。”
众人都说了几句场面话,唯有陈琴川瞧见清嘉的鞋子上面有新泥,显然不是“睡了二日”。不过陈琴川没有言声,反而替清嘉把弓鞋往床下推了推。
清嘉没看见沈和靖,于是问道:“沈家姊姊怎么不见?”
英国公府的左令昭笑道:“就你们两个好,我们巴巴来了,你又问她。”
成国公府的姑娘笑道:“左家姊姊,这口醋吃不得。回头和靖可要和你恼。”
陈琴川道:“‘狸奴闲占熏笼卧,燕子横穿翠径飞。我亦人间好事者,凭阑小立试单衣。’,建安郡主春日的新衣可有了?等郡主大安了,我们也穿新衣放放晦气去。”
左令昭拍手道:“这个主意好,过了浴佛节,咱们也到西山聚聚。”
安溪郡主笑谓宜春郡主道:“方才就你话多,怎么现在不言声了?”
宜春郡主正要说话,清嘉怀里抱的猫儿忽然就往宜春郡主身上扑。宜春郡主下意识往后退,结果撞到了她身后的左令昭。左令昭原刚从菱角手里接过一盏茶,给宜春郡主一撞,茶水泼了自己一身。安溪郡主嗔道:“就你毛手毛脚的。”
菱歌赶忙上前道:“左姑娘,请这边更衣。”
左令昭新衣裳才上身,脸上有些挂不住,垂头同菱歌去更衣。陈琴川道:“你别忙,我带着衣包儿,咱们两个身段又像,我同你过去,换上我的吧。”
左、陈二人出去,宜春郡主往后站了站。谁知她一动,裙间挂着的荷包下的五彩流苏也跟着晃动,惹得清嘉的猫儿又去抓宜春郡主的裙子。菱角连忙上前去拎起猫儿的后颈,清嘉笑道:“这猫不大听话,惊了宜春郡主了。”
猫儿被菱角钳制住,“嗷呜嗷呜”叫个不通,宜春郡主坐回原处,那猫儿见五色流苏又随着宜春郡主的动作动了动,拼命挣扎,挠了菱角的胳膊挣脱下来,又扑在宜春郡主的身上。
安溪郡主恍然大悟,“你快把你的槟榔包儿解下来丢给它顽,它就不闹你了。”
宜春郡主连忙解下荷包丢给猫儿,不屑道:“这个畜生,倒是知道稀罕好东西。”
这样一闹,屋里乱哄哄的,众人越发没有了谈兴,正好陈、左两人回来,众人纷纷起身告辞。菱歌菱角直送众人出府。
左令昭笑道:“沈姊姊不会是睡过了头了吧?咱们走了,她还没来。”
宜春郡主听了挑眉笑道:“谁知道呢。”
菱歌菱角送了众人回去,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菱歌问:“郡主什么时候回来的?“
菱角道:“可把我吓了个半死,扶荔真是……正事一点儿也不会干,就专会放坏水儿,气得我胃痛。郡主才回来,时辰正正儿好,再晚半刻就要被她们发现了。对了,沈姑娘也来了,在后面屋子里,没到前头来,大概是不想应付宜春郡主她们。“
两人走近清嘉起居之处,就听见菱花正在对清嘉道:“沈姑娘来了有一会儿了,打后边来的。因听说几位郡主在这里,叫我不要声张出来。”
正说着,沈和靖披着素色斗篷匆匆进来,瞧见清嘉,连忙道:“你真真要吓死我。”
清嘉坐起身来道:“我要是再晚回来一步,只怕是就要露馅儿。”
沈和靖解了斗篷问:“令兄呢?”
清嘉道:“我兄长直接去面见陛下了。”
沈和靖点点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怪事,”清嘉道,“沈姊姊,你听说过当年定南藩王叛乱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