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和靖抬臻首制止了云影的话,“我们仿佛不是一路的。这位公子,还请你把到这儿来的始末缘由都讲一遍,可否?”
那人笑道:“其实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在下经人引荐,找了一中人,冒了点风险,付了姑娘全部的身价银子。那中人说叫在下来这儿,自然能等到姑娘。如今看来,中人果然守诺。”
沈和靖心头疑云大起,又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那人郑重道:“我知道姑娘虽然是海天风涛女子,但也是第一风流的人物。”
沈和靖一听那人将自己认作女乐,忍不住生气,暗暗道:你才是艺伎,你才是小倌儿,你才是樱桃斜街里头天一黑就提着纸灯笼迎来送往卖唱的兔儿爷。
这时云影道:“放肆!不得胡说,我们姑娘是……”
沈和靖再度制止了云影的话,“你得到的身契呢?拿来给我瞧瞧。”
那人笑道:“在下要是拿的出来被姑娘给撕毁了,那可如何是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生意,在下可从来不做。”
沈和靖冷笑:“你堂堂七尺男儿,还带着十几个长随,竟然担心我一介女流当着你的面撕毁你的东西?”
那人笑道:“姑娘可不是孤身赴会,这身边还有三个随从呢。”
沈和靖无奈道:“那敢问公子,出城到此到底意欲何为?”
那人道:“自然是接了姑娘,回登州去。”
“我瞧你来到此地分明还有别的目的,”沈和靖道,“有什么话,不必拐弯抹角的,贵上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那人坚持道:“在下确实只为接回姑娘,并无其他目的。”
沈和靖想了想心里愈发疑惑,口中道:“看来你我都是这盘棋中棋手的棋子。”
那人蹙眉问:“姑娘在说什么?”
“你已经中计了,”沈和靖道,“你现在走,或许还能逃出生天。记着,不要再跟京中的人士有任何往来。帝京的水很浑,你——玩不转。”
那人笑了笑,“看来姑娘还是不信在下,不过姑娘也不必恐吓我。在下发誓,姑娘这等人物,在下一定奉若上宾,保姑娘一生荣华富贵。”
“阴间的荣华富贵我可不稀罕,”沈和靖道,“我此刻尚不知道能不能保你性命,你就夸下海口,要保我一生荣华富贵?能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
“看来姑娘是不愿意和我回登州了。”
“我看你脑子不打灵光,我说人话你都听不明白,回去敲点山核桃吃——我要是跟你一同走,谁都没有办法活着离开直隶。”
“姑娘还在恐吓我。”
“信不信由你。不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和你走的。”
那人忽然变了一副阴鸷面孔出来,“只怕由不得姑娘——姑娘的身契,还在我的手里。”
沈和靖被气得不轻,不屑道:“那身契是假的,你若不信,回去找那中人一质问便知。”
那人的笑容中透出一丝嘲讽,轻声道:“姑娘,在下本不愿用强,如若姑娘一味不肯同在下离开这里,那在下也就只能用强。”
云影面色一变,沈和靖冷冷道:“你用一个试试。”
那人笑道:“姑娘这种冰山美人儿别有一番风韵——妙不可言,在下还真想试试。”他话音刚落,身边带的长随就将沈和靖主仆五人团团围住。沈和靖带来的嘉国府的随从立刻拔刀警戒四周准备反制。
沈和靖轻声对云影道:“遇到这种夹缠不清的怎么办?”
云影叹了口气,高声对那人道:“此地离西山大营不远,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这位公子,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请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切莫耽搁。只此一途,能保君性命。”
沈和靖无奈地对云影道:“你这威胁的话听起来更不靠谱。”
那人道:“姑娘如果非要如此刀兵相见,在下也无法怜香惜玉,只能用强了。”
沈和靖深深吸了口气冷笑道:“你要用强,可一定记得嘱咐你的家人来为你收尸。”
那人怒道:“动手!”
嘉国府的随从和那人的长随顷刻之间动起手来,嘉国府的随从身手尚可,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嘉国府随从迅速落了下风。那人笑模笑样地凑近沈和靖道:“姑娘当真是国色天香,世间罕有。这衣裳应该是苏罗,裙子是织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出来的……”说着上手就摸沈和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