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柳归晚驻足四望的时候,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赶了回来。
南歌扫了一眼,俯在归晚耳边小声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县令。
不等柳归晚开口说话,那个县令已经看到了他们,以为是找他办事的,遂焦急说道:“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救人要紧。”
南歌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那日,飞镖传信的是我们。”
县令明显一愣,随即,脸上涌上感激之情,一把拉住南歌的手,连连感恩道:“是你们?真是你们?”
南歌又把信上的内容跟他重复一遍,县令更加深信不疑,道:“多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这小小县城,死亡的人数会更多……”
说着,嗓音有些沙哑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灾难,如今,面对着无家可归的百姓,一时间,他都懵了。
幸亏,那日,接到飞镖传信,他半信半疑,考虑到辖区百姓安危,他吩咐下去,多加了巡更的人手。如果又异象发生,就敲锣打鼓,让百姓们逃离。
那一夜,果真就地动山摇起来,于是,锣鼓喧天,百姓们都被从睡梦中惊醒。有些人来不及穿上衣服就逃了出来,可是,仍旧有人来不及逃出来,被活生生压死在房梁瓦砾之中。
如果……如果他能完全信任那封信上的内容,那么,也许百姓伤亡会更小一些。
从地震发生后,县令就一直处在自责中。
如今,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南歌,县令心里是感激,还有懊悔,更多的是喜悦。他想,这个人能预知地真的得发生,定然是个高人,既然如此,那么,他也许还能帮自己和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少侠,你……怎么在这?难道是要找下官?”他问。
南歌不是兜圈子的人,他说:“我们想帮这里的百姓……”
“好呀,好呀……”县令一听,整合自己心意,急忙在前边带路,说道:“那我们进县衙再谈……”
边走,柳归晚边问:“派人到京城送信了吗?”发生怎么大的灾难,应该第一时间让皇帝知道,也获得更多救助和物资。
县令回道:“派人去了……”脸色有些担忧,“可是,如今,朝中混乱,几个皇子因为夺位,自相残杀,但愿还有人出面管我们。”
远水解不了近渴。最主要的还是要自救。
柳归晚问他:“组织百姓自救,寻找瓦砾下生还者吗?妥善安置那些伤者了吗?那些死者怎么处理?……”
一连串的,柳归晚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当前急需解决的。
那县令开始有些不服气,心想,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敢对我一方父母官指手画脚,真是自寻死路。
可当柳归晚将自己建议说出来,供他参考时,他开始信服起来。
于是,在柳归晚的建议下,着手解决几个突出问题。
先是组织身强力壮的男丁,在县衙衙役的带领下分散开来寻找幸存者。第二便是组织懂医的人员熬药分给幸存的百姓喝,防止天热瘟疫蔓延。第三则是将死者击中焚烧处理。如今,死亡人数众多,要一个埋进土里不禁费工费时,还可能造成瘟疫蔓延。接下来就是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给他们提供住处,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
几个人将所有可能会出现的结果都考虑到,又组织了许多人巡街,防范偷抢盗的发生。
沟通了好一阵子,柳归晚才知道那县令姓李,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氏。李县令觉得她说的都在理,虽然被这么小的孩子提点有些丢脸,心里觉着堵着东西,可一想到眼下的情况,就暂且将那些不快放下。
有令则行。灾难面前,人心更容易凝聚,更容易同舟共济。很快,李县令唤了人,将一切交代下去,他也听从柳归晚建议,坐镇县衙里指挥。
柳归晚从县衙来时,容若已经从城外将所有草药运了回来。并且将一些药材倒进热气腾腾的锅里,开始熬制。
他也意识到,街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幸存下来的猫狗和老鼠,蚊蝇就更不必说了。这样下去,势必会出现柳归晚说的那种瘟疫。
所以,就在柳十娘的帮助下,开始熬煮药材,给这附近的人喝下去。柳十娘也没闲着,此时,她正帮着伤者包扎伤口,在她的带动下,一些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们也加入这个行列,在柳十娘的教导下,给自己熟悉的伤者包扎起来,手法虽然不熟练,但是,对已他们来说,这已经不错了。
柳归晚坐下来暂时歇息一会儿,并将去县衙里的情况跟柳十娘和容若说了遍。
南歌没回来,在县衙里协助李县令继续接下来的事。地震已经过去了两天,有许多灾民还没吃上一顿饭,一些饿得忍不住的人带着孩子在废墟上寻找可以果腹的东西。
在柳归晚的建议下,李县令下令,将县城里所有的米铺粮仓全部封上,不让他们卖私梁,归县衙统一调度。
特殊时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那些掌柜的还算配合,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想趁机大发一笔的梦想破灭,碍于官府的势力,也只得低头。
南歌正率领一帮人在县衙前边一处宽阔的空地上,指挥着人搭灶台,支锅熬粥,施粥于灾民。
如今县衙里的县丞,主簿等管事的人也早已经出去各管一摊子事。平时无事时,觉得人手太多,现在大难临头,反倒觉得人手不够,每个人恨不得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