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己多疑了。
进了房间,将包裹什么的放下,柳归晚招呼店小二过来,让他们将沐浴的大桶端上来。
这里的费用虽然贵了许多,好在服务不错。
没一会儿功夫,就上来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桶。
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女子,每人手里都端着几个闪着金色光芒的水盆,盆里冒着氤氲水汽。
很快,他们把三尺多高的厚重木桶摆放好,年轻男子就都低眉敛目退了下去。
几个女子将水盆里的热水倒进木桶,又试了试水温,一直将水温调节到最适合温度才鞠躬行礼,退下。
柳归晚看着这场面,一个劲儿咂舌。这待遇,感情杨贵妃了。
没一会儿,又抬进来一个木桶,也是如是处理。
等闲杂人都退下去,柳归晚先帮着柳十娘坐进木桶,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不凉不热的水温正好,随着手臂挥动,荡起的柔柔水波像是无数双温柔的小手,抚摸着浑身上下。
一路行来的疲惫,就在那一阵阵惬意的按摩中烟消云散。
若不是身在陌生之地,柳归晚好想睡过去,再也不醒来。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水温渐凉,柳归晚娘俩才从水里爬出来。然后,又招呼店小二将木桶抬下去。
娘俩穿戴好出门,敲了敲柳刚的房门。
柳刚也刚刚沐浴够,发梢还湿漉漉滴着水。
到了晚饭时间,他们要下到一楼的膳厅用餐。
下到膳厅,要经过刚才进来时的那个大厅。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似的,从楼梯缓缓走下时,柳归晚就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客栈门口。
洞开的大门,随着夜风晃动的火红灯笼。
摇曳的灯火里,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气度沉稳,神态温雅,一袭月牙白的袍服,紫玉腰带,腰间配着一柄长剑。
烧成灰她都认得的人,南歌。
南歌似乎也有心灵感应,进了门,没有直接去柜台办理入住手续,而是停住脚步,目不转睛看向从楼梯上下来的几人。
看清是柳归晚时,他朝着他们走来,凤目微眯,唇角微抿,高高翘起,很愉快的样子。
走近了,先给柳十娘施了一礼,问声好,才跟柳刚打招呼。
最后,到了柳归晚这儿,才开口问道:“归晚,最近好吧?”
柳归晚顿时觉得心中烦闷。他竟然把她放在最后?她不高兴的表情都挂在脸上,不冷不热说了一句:“好得很!不劳南公子挂念!”
说着,掉头就朝着膳厅走去。走了几步,她冷静下来,方觉自己刚才有些小题大做。
也许是洗了个热水澡的缘故,竟然有心情跟他较劲儿了。怎么这么丢人?好像她是个没事找事,撒娇耍泼的人!
对柳归晚的冷言冷语,南歌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很开办完入住手续,就直接去了膳厅。
柜台里帮着他办理入住手续的魅力女子,盯着南歌背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里的膳厅是按着入住时的人数定制的。比如说,柳归晚他们一行三人,那么,就在一张桌上摆上他们三人分量的饭菜。虽然桌子还有空间,但是,并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就在柳归晚以为他们能安安稳稳用餐时,南歌端着自己的那份饭菜过来,跟柳十娘客气一下问道:“柳夫人,不知南歌可否坐下?”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想起自己女儿跌落悬崖是他帮着救上来的,柳十娘一肚子的感激之情。
见他这么礼貌客气,脾气又好,禁不住喜爱三分。就更别说坐在一起用餐这等事了。
南歌朝着柳刚和柳归晚礼貌地点点头,笑着坐下来。偌大的圆桌,还有很大空间,可是,他却偏偏在柳归晚身边的椅中坐下。
柳归晚目不斜视,把他当成空气。她刻意闭上眼,低着头,命令自己不去看他,可是,他身上散发出的熟悉气息却隐隐飘进鼻端,无法忽视。
越想,柳归晚觉得越郁闷,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情绪开始被他牵着走了?
轻松的心情,因为南歌的出现变得莫名烦躁。她草草用过晚饭,跟柳十娘打声招呼,就出了去。
南歌也放下手中碗筷,冲着柳十娘礼貌笑道:“您别担心,我去看看。”
说完,人就不急不缓追了出去。
柜台里的美女掌柜盯着南歌消失掉背影,然后,低声唤来店小二,交头接耳交代几句。
那人点头明白,匆匆离去。
柳归晚走的不快。她迎着夜风,让那股凉意吹散心中的燥热和烦闷。
沿着挂满灯笼的街道,她茫无目的走着。这里,比清水县还要繁华富庶,虽然天色已暗,但是,街道上还有稀稀落落的行人。
街边灯火通明,隐隐的,还能听见叫卖声。
对这里地理环境不熟,她也不敢远走,只好照着灯光亮的,行人多的地方而去。
走着走着,自己手腕就被一只干燥的大手握住。
柳归晚警觉扭头。
南歌径自握着她的手,也不看她,而是看着前边的行人,似乎握住她手是别人干的事。只有微翘的唇角能看出他现在很愉悦。
柳归晚无法淡定了。
不知为何,只要见到他,她就暴露出本来面目。说不清为何,他就是能将她最急躁,最不冷静,最不淡定的一面给激起来。
也许,这一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