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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帝君的春心啊~

荼蘼一愣,转而心中一紧,语气有些生硬:“破了呼吸蛊阵又如何!自上次的神魔大战你已经闭关了三万载,三清四御的地位坐了这么久,你一向不问世事,今时今日怎么倒关心起了本不在你职权范围内的小小呼吸蛊?”

“呼吸蛊对我来说犹似蚍蜉,可对天下苍生来说就是上古神兽,你一小小花仙,怎敢称它小……”紫微悠悠然说道。

荼蘼撅了撅嘴,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您是帝君,你一句话九重天都毕恭毕敬,我是小小花仙,你爱喜欢那个喜欢那个,与我无关。”

“你这是在吃醋吗?”紫微有些玩味的问道。

荼蘼一愣,进而内省本心,一时之间心绪打动,感觉内心不似从前那般纯净了,仿佛春风吹起了一池的褶皱。

荼蘼就在这褶皱中独自凌乱了起来……

九重天上都知道,大罗天阙的紫微帝君消停了三万载的春心,被几个下层的小花仙的钩的荡漾了起来,这不,连年闭关的帝君他老人家竟然想起来去死灵山谷看雪景。

死灵山谷听这个地名儿觉得阴森,但其实它是避暑赏梅的好去处,以前它叫重华谷,是天地精华聚汇之处,四季如春、绿植漫野,因三万年神魔大战幽冥魔兽一口毒气灭了重华谷的天地之灵,万物凋零、永坠隆冬,层层叠叠的雪堆积下来,重华谷人踪消弭,只剩得孤魂这等不惧寒冬的死灵才呆的下去。

说来倒也奇,重华谷中天地之灵没了,但是死灵山谷的雪之灵力却旺得一塌糊涂,而整个花仙世界中,最喜雪之灵力的就是梅花仙子,于是青帝便着梅花仙子管理死灵山谷。

三万年下来,死灵山谷中只有两件活物,一是漫山遍野的雪灵之力,二是漫山遍野的梅花。

紫微大帝不喜花香,却独独喜欢腊梅香,不用再受幽冥魔兽的毒物钳所扰,紫微病刚小愈就下了谕旨,着大罗天阙众仙随他移驾死灵山谷避暑。

青帝在第一时刻通知了梅花仙子接待帝君,九重天的闲杂人等也在第一时间猜测起来,帝君他老人家久居紫宸宫,紫宸宫的望风台已经够冷了,那里需要挪去死灵山谷避暑。这次舍得出来,许是因为新招上来的某个小仙子喜欢看雪景吧……

荼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转头问红豆:“嬷嬷,这个死灵山谷听着阴森森的,去哪里做什么?”

嬷嬷用牙签扣着牙缝,说道:“据说帝君喜欢腊梅香,应该是去踏雪赏梅吧。”

荼蘼一皱眉:“喜欢就提上大罗天阙啊,他堂堂帝君,何必屈身去看,劳累咱们一道儿跟去!”

嬷嬷砸吧了一下嘴,把从牙缝抠出来的东西吸进嗓子,说道:“观音大士喜欢夜来香也没能挪她到南海啊,帝君也是一样,梅花仙子受天地之命管理死灵山谷,职责所在,帝君动不得。”

“就不能换个仙子管辖?”荼蘼问。

“只有梅花仙子承的住那雪之灵力的冰冷,其他仙子去了,别说管理了,分分钟就凋零了。”嬷嬷翻了个白眼,很是鄙视荼蘼的孤陋寡闻。

荼蘼愣了愣,问道:“那我去了,岂不是也分分钟就凋零了?”

嬷嬷上前一巴掌达到荼蘼脑门上:“问问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老太婆都被你问烦了,你还是分分钟凋零的好,省得我老太婆操心!”荼蘼知道红豆的耐心到了极限,当下立即闭嘴,一句也不多问。

不多时,荥荏带了三件袍子过来了,朝荼蘼笑笑,说道:“此次去死灵山谷,帝君特意准备了披风,以防仙子冻伤,荼蘼啊,你挑一件吧。”

荼蘼看了看荥荏递过来的袍子,两件素白,一件墨黑,皱眉问道:“怎么有件黑的?”

荥荏也有些不解:“大罗天阙的一应物什都是素白,这件黑色的嘛……我也说不清,许是帝君换了喜好?”

荼蘼的手自觉的朝白色伸去,忽然肩头一直呼呼大睡的老鳖在荼蘼耳边说了一句:“事出反常必为妖,选那件黑的!”

往死灵山谷去的仪仗很是简单,但是简单并不意味着寒酸,帝君的车架毫无疑问是白色的,形制像一艘陆地方舟,用的是终南山万年的钟乳石作龙骨,架上的纱幔帷帐全是彩霞仙子用碧海苍灵的玫红火烧云织就而成,远远看去一片灿烂,车轮是海牛从东海驮出来的湛海玄铁铸成,拉车的马匹一律的纯白,没有一丝杂色,(据说这些马是当年斗战胜佛任弼马温时驯化的呢,说来只是笑谈,没有人真的敢拿这事儿去问斗战胜佛,)这纯种的白马别说是凡冥两界了,就连九重天也就屈指可数的几匹。

跟在帝君车架后面的是一辆素白色的小车,形制像一艘乌篷船,荼蘼到的时候,帝君还未来,昙花和夜来香已经候在车架前多时了。

昙花和夜来香均是素白色的服饰,看到荼蘼一身黑衣缓缓而来,不禁心内嘀咕,怎么荼蘼小仙这般糊涂,不知道帝君他老人家素喜白色吗,怎么这般重要的场合穿的乌漆墨黑的?

昙花也只是心内嘀咕,夜来香不同,凑到一同候在车架前的荥荏仙官旁边,低声问道:“仙官,荼蘼穿的这般颜色……恐怕不合帝君心意吧?”

荥荏仙官瞟了一眼荼蘼,叹了一口气,回道:“帝君给了三件披风,两白一黑,既然是帝君钦赐的,想来黑的也是合心意的。”

“两白一黑?!”夜来香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一时有些惊诧,以她的阅历早就觉察出,这单单一件黑色的与众不同。

夜来香眼神冷峻的盯着荼蘼,荼蘼却还是慢吞吞,打着哈欠,顺手把肩头的老鳖扶了扶,才踱到车架前排排队站好恭候帝君,这种不可一世的慵懒气质,看在夜来香眼中,如针扎一般刺骨。

不多时,紫微也拥着那宝相庄严的死人脸出现了,初初看见荥荏、昙花和夜来香时,脸上风波不动,待瞟到荼蘼身上时,眉毛忽然一挑。

这荼蘼小仙年纪轻,一身黑衣衬着粉嫩雪白的脖颈、温软鲜亮的手腕,显得尤其精致。

紫微步履不乱的登上车撵,才悠悠的对着荥荏问道:“她们三个穿的是我昨天吩咐你送去的?”

荥荏不解,只是愣愣的点着头,回了一声“是”。

紫微哦了一声,摆了摆手,道:“启程吧。”

昙花有些懵懂,拉了拉夜来香的衣袖:“姐姐,为什么荼蘼跟我们穿的不一样,是帝君偏爱她吗?”

夜来香冷眉紧皱,生硬地回道:“别多事,管好你的嘴,上车吧。”

说完,夜来香便先一步踏上了那辆乌篷小车,昙花紧随其后,荼蘼最后缓缓登上。

老鳖静静的趴在荼蘼肩头,凑到荼蘼耳边,悄声说道:“这个夜来香对你敌意很深啊,小荼蘼,以你这样的资质竟也惹得别人眼红了,嘿嘿,不赖不赖!”

荼蘼面上不敢显露,压了一道声线给老鳖:“我资质怎么了,我觉得我自己可好了,天生丽质,怎么着,你一个鳖样还看不起我啊!”

老鳖嘿嘿了两声:“我又没跟你比样貌,我说的是你的仙品。”

这下荼蘼没话了,若论起仙品神位,她小小花仙,神识残缺,仙根不稳,资质确实次了点……

车架上承载着自九重天带来的绚烂味道,在踏进死灵山谷那一刻瞬间凋零,变换成了凌冽的风声、雪声、风雪声。

风倒不大,只是雪如鹅毛,漫山遍野弥漫着的灰白色调,满坑满谷的冰冷视觉,荼蘼不觉的冷,只是在初初吸了一口山谷中的冷峻之气后紧了紧身上黑色的披风。

荼蘼回头,看着昙花和夜来香也撩开窗帘朝外望去,看着她二人身上似雪般纯白的披风,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这一溜的车、人、马都是一色的素白,连这个山谷也仿佛迎合着,只有自己一人,是这洁白世界的污点。

荼蘼有些后悔,后悔听了老鳖的话,选了这件扎眼的披风。

老鳖这时也从温暖的睡梦中醒来,闻了闻周边的气息,叹了一句:“这山谷是个温养元神的好地方啊!”

“嗯?”荼蘼哼了一声,算是问又仿佛没在问。

老鳖倒不追究,笑呵呵的回道:“此地充盈着雪灵之力,紫微刚摆脱了黑雾钳的毒气,此时急需温养元神,而你呢,小荼蘼,不得不说,你命好的可以,你抽了两道神识,仙根动荡,正好也急需温养固本。”

荼蘼愣神:“抽出去的神识只靠温养就能补回来?我还以为你用完了会还给我呢!”

老鳖吃了一瘪,讪讪笑道:“这个神识嘛,自然是要还给你的,你急什么……”

荼蘼正欲抬手上前招呼老鳖,车架缓缓而停,听得荥荏仙官在乌篷船头交代:“帝君着三位仙子随侍雪芽亭。”

夜来香首先起身,应和了荥荏仙官一声,便抬腿下车,昙花其后,荼蘼最末。

下车后,荼蘼站定,这才感觉到脚下的翾软,稍稍抬脚挪挪,就听见了咯吱咯吱声,瞬间心情大好,刚才车架中凝固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

荼蘼笑兮兮的站在雪地里,紫微感觉到身后莹莹的笑意,不禁回头去看,只见一汪苍白的天地间,一个亭亭玉立的黑衣女子,唇似火焰,眉若远山,咧起来的腮边带着粉红,何其鲜艳。

紫微只回头看了一眼,便又端正身形往雪芽亭走去,他本嫌大罗天阙太繁杂,才移驾万籁皆空的死灵山谷静养,当下一边走着一边皱眉暗思量:“带了如此明媚的春光来这里,岂不动摇心神,于稳固元神不利啊……”

紫微叹了一声,没有说话,抬腿便进了雪芽亭,这亭子建在一片梅园之中,园内尽植腊梅,素色的亭子,素色的梅花,在荼蘼刚刚望见这素色的一切开始兴致恹恹的时候,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异香。

这香味浓烈,但并不刺鼻,没有丝毫凡俗气,香中搀着甜蜜的气息,不似植物的清香,是一种温敦的香,像一团滚动在空气中没有凝固的密腊。

荼蘼用鼻子使劲的呼吸着,高兴地笑道:“梅花仙子好福气,竟能孕化出如此动人心魄的香气。”

荼蘼话音刚落,一道清风拂过荼蘼耳畔,卷起地上的雪瓣在庭院正中缓慢的转动,然后清风加剧,那雪瓣越卷越多,越卷越快,然后噗的一声,雪瓣散落一地,一身红衣的梅花仙子静立在纯白的背景下,微微躬身道:“帝君驾临,小仙不胜荣幸,帝君请上座,黄酒刚刚烹好……”

紫微眯了眯眼,荥荏知道这表示帝君很满意,紫微并未开口夸奖,只是步履轻快的坐上了雪芽亭的正中座,然后袖子一回,万年不变的嘴角勾了勾,对众人说道:“不必拘束,你们自行取乐就好!”

众人大喜,荼蘼更是欢喜,就想着马上奔过去团一个雪球,谁知刚一抬腿,就听到帝君又接了一句:“留荼蘼一人服侍我就好。”

荼蘼那笑靥初绽的脸忽然萎缩,皱巴成了一团子紫黑的桑葚,这变化之快惊的紫微有些不忍,在君位久了,最主要的是对着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仙子,自然而然就生了慈悲心肠,于是紫微招招手,对站在雪地里别别扭扭的荼蘼说道:“你身子弱,还是不要吹冷风的好。”

这一句听起来是关怀,实质上也是关怀,那么这句话就有意思了,首先是荥荏,别看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听这一句温情的话,还是有些适应不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三万载冰冷的帝君,一瞬间变得这般和蔼可亲。

再而是夜来香,帝君的这句话说起来温暖,听在她心中却似一块冰镇的生铁,紧压紧压,夜来香不禁抬起右手紧扣住心口,大口的呼吸着。

昙花在一旁扶着夜来香,担心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心口疼吗?”

夜来香任昙花搀着在亭旁找了一棵低垂的腊梅枝后坐下,然后摇了摇头。

昙花有些不忍,心疼劝慰道:“姐姐许是吹了冷风,快把披风紧紧,我去为姐姐端杯热酒来暖暖。”

夜来香抬手抚了抚昙花的手,然后又放眼看了看伫立在帝君身旁的荼蘼,眼神凌冽如死灵山峰高悬的冰刀一般……

紫微擎着酒杯,酒杯中还腾着热气,对身旁随侍的荥荏说道:“我曾答应要挪你去三十三天,今日正好,你且去吧。”

荥荏满心欢喜,虽有些不舍,但也高高兴兴的谢了恩,领旨去了。

荼蘼站在紫微座旁,嘟囔道:“怎么人人都那么喜欢三十三天……”

“因为三十三天代表了欲望。”一道清冷的声线压进荼蘼耳朵。

欲望这个词于荼蘼来说,有些陌生,当下琢磨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得哦了一声,看见紫微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无奈的端起热黄酒给他斟满。

帝君喜静,大病初愈总要热闹热闹的,虽说雪芽亭只五个人,但于帝君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热闹了,如此,酒酣饭畅,帝君一摆袍袖,赏梅品酒的活动算是圆满结束了。

“此地极富雪灵之力,你三人自行修炼,如有要事就去请教梅花仙子。”帝君说完,转身对一身红衣落落大方的梅花仙子交代道“本君出关已久,现在你处闭关,繁杂事物你自行处理,不可扰我清修!”

夜来香听得这一句,素手紧握了一下拳头……

是夜,万籁寂静,雪悉悉索索的下着,落在地上一阵窸窸窣窣,一个素白的身影,静静的自雪地中走来,穿过腊梅枝桠,若不是这素白的人影搅动了梅园的空气,引得香味流动,谁也发现不了苍茫背景下的素白身影,那身影窈窕秀丽,浑身没有一丝仙力波动,不是被拔除仙根的夜来香又是那个!夜来香雪夜前来,脚步轻盈,堪堪停到了荼蘼小仙居住的厢房窗外。

“紫微已经托病闭关了三万年,现在他病好了,怎么又去闭关,别看我老鳖老实,但我不傻,他骗不到我,小荼蘼啊,我觉得他这次闭关,是为了拔除你下的种引。”一个混混沌沌的声音从厢房传了出来,夜来香一惊,种引!什么种引?

厢房中荼蘼也是一惊,用手杵了杵老鳖的四短身材,惊问道:“那种引中有我的元神,他如何拔除的了?”

老鳖不以为然,继续煽风点火:“反正我看着紫微这次带你们出来没安好心,说不定余毒未尽,色心大动,小荼蘼啊,你可要小心啊。”

荼蘼这么一听,终于明白了,老鳖这是在赤裸裸的颠倒黑白,帝君他老人家若是真的动了色心,夜来香就在身边,分分钟就能顺了心意,何苦还要带着她和昙花两个灯泡。

跟老鳖说了这么些话,荼蘼睡意全无,想着帝君已经闭关,不用侍奉,当下放松心情大好,内里只穿了单衣,披上披风便出了门。

老鳖可是累的紧,也不管荼蘼,任她游荡去。这次红豆嬷嬷没有跟来,若是来了,此时肯定得担心的问这问那,不让荼蘼半夜跑出去玩。

荼蘼出了门,循着腊梅的香气,一路来到了风雪崖,这里梅花更香,中间还夹杂着几棵红梅,艳目撩人。

荼蘼在崖边刚刚站定,忽听身后轻笑声:“寒夜踏雪寻梅,荼蘼好兴致!”

荼蘼回头,原来夜来香跟在身后五丈远,崖上空气清冷,荼蘼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缩着脖子回道:“姐姐也来赏梅吗?”

夜来香摇摇头:“我哪里有你这样的闲情逸致……”

夜来香浅浅的笑着,语气轻柔美好,她踱到荼蘼身边,朝风雪崖下那无尽的黑暗望去:“荼蘼,你可知道这崖下是什么吗?”

荼蘼捉摸不透夜来香的心思,缺了神识脑筋转不过来弯,但荼蘼还是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夜来香的疏离,当下也不敢另起他话,只好迎合着回道:“荼蘼蠢钝愚笨,不似姐姐见多识广,哪里知道这崖底下的物景。”

夜来香把目光从苍白而黑暗的雪夜中收回来,转到荼蘼身上的黑色披风,又是浅浅一笑:“荼蘼当真是小孩儿心性,哪里费心去想这死灵山谷中除了风雪梅花之外的其他存在……”

荼蘼恍然:“姐姐是说崖底是死灵的聚居地?”

夜来香点点头:“死灵属极阴之物,而死灵山谷中最最阴寒的地方便是风雪崖下了。”

荼蘼有些害怕了,往黑洞洞的崖下望了几眼,便缩回了身子。

夜来香倒不害怕迈腿又朝崖边挪了挪,远远看着摇摇欲坠,荼蘼有些担心,正要开口劝慰,夜来香却开口了,语调清冷:“你可知道你我身上的披风是作何用处的?”

“荥荏仙官给我的时候,说是帝君怕咱们冻着特地钦赐的。”荼蘼乖乖回道。

夜来香点点头:“死灵山谷的雪灵之力厚重,似你这样单薄的仙子承不住这冰冷之力,若是没了披风,仙根便瞬间枯萎。”

荼蘼不解夜来香今夜的反常,平时夜来香都不搭理荼蘼,今日怎么热情的跟过来,续了这么些话,当下只好点头应和着。

忽然夜来香一回身,拉住了荼蘼的手,荼蘼感觉一阵冰凉,惊恐挣扎,无奈被夜来香死死抓住。

“你可知我对帝君的心意!”夜来香眼中叠着无尽的哀怨,紧拉着荼蘼问道。

荼蘼颤抖着点点头。

夜来香放声大笑:“为了帝君我拒绝了南海珞珈山,为了帝君我甘愿拔除仙根,为了帝君我甘愿忍辱负重。”夜来香忽然用力一扯,将荼蘼凌空甩起,荼蘼的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夜来香的脸变得狰狞可怖,“而你呢!为什么你小小年纪就凌驾于我之上,为什么你要跟我一起来紫宸宫,为什么你可以轻轻松松得到帝君的宠爱?!”

荼蘼大骇,紧抓着夜来香的手,生怕她松手把自己丢进那无边的黑暗中,惊叫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也从没想过与你争什么长短恩宠,一切都是帝君的安排,你有什么怨恨找他去,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啊!”

夜来香力道不减,轻蔑的一笑:“你竟敢搬出来帝君来吓唬我!帝君已经闭关了,没人敢为了你一小小花仙去打扰他。”

荼蘼也想起来了,今天帝君还特意交代了梅花仙子不许任何人打搅的,看来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荼蘼咬了咬牙,既然要死,那么便要死的有尊严,脖颈高傲的扬起,半是激将半是赌命,叫道:“死灵山谷只有五个人,如果我死了,不用查帝君也知道谁是凶手。”

夜来香一愣,忽然莞尔,眼神中尽是狡黠:“这个就不劳妹妹操心了,姐姐我自有脱身之法。”

说完,夜来香右手一撩,把身上的披风甩在地上,荼蘼不解,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脱身之法!你竟这般决绝,宁愿被风雪碾的灰飞烟灭也要至我于死地?”

夜来香又一挥手,荼蘼的披风滑落,沿着崖边一路坠跌下去,刚刚只是有些冰凉意味的风瞬间变成了凌冽的冰刀,似千刀万剐般一片片蹂躏着荼蘼的肌肤。

荼蘼痛苦的扭动着,只听得夜来香缥缈空灵的话语飘在耳边:“我已拔除仙根,花仙一脉中唯一一个死灵般的存在,不惧风雪阴寒,披风于我来说可有可无,聊作慰藉罢了。”

说着,夜来香掌风一推,荼蘼被击的腾空向死灵山谷跌去,失重伴随着风雪痛苦的刀刻,在灵魂深处震颤着。

夜来香站在崖上静静的看着荼蘼尖叫着坠下崖去,回头冲着影影重重的梅花林说道:“有件事要麻烦你,打散我的七魄,只留一丝神识,帮我彻底泯灭元神中的这段记忆。”

梅花林的阴影中飘出来一袭红衣,似白天那般浓艳撩人,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而危险,朱唇轻启:“我也不希望帝君出关之后在你的记忆中找到我的身影。”

荼蘼的意识在模糊中慢慢苏醒,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记不起自己是谁,只感觉到窒息,冰冷的窒息。她费力的动了动手指,感觉四肢的关节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包裹住了,动弹不得。

荼蘼只好试着睁开眼睛,眼皮似千斤般的力道压着,入眼处是无边无际浓稠的黑暗,荼蘼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睁开了眼睛。

呼吸……痛!

说话……痛!

连再度闭上眼睛都是剧痛!

右手手指有了知觉,荼蘼忍着周身紧绷着的痛苦,举起右手食指中指缠绕,虚弱的吐出一口气:“天击……”

呲!

一团明亮的光自荼蘼的指尖升起,慢慢升腾而上,周围的一切模模糊糊亮了起来,荼蘼这才看清周身围绕着的是什么……

是苍白而透明的灵魂,死灵!

死灵没有固态形体,似气似水,它们一个个的团在一起,似云层似河流,荼蘼正被包裹其中,她能感觉出云团中刺骨的恨意,能触摸到河流中凌冽的恶意。

仙气自天灵处被死灵一点一点吸走,躯体的温暖正被死亡侵袭,冰冷的窒息使荼蘼的意识渐渐模糊,荼蘼陷入了似梦非梦的结界里,她感觉自己睡在一个不知名的湖边,红豆嬷嬷紧抓着自己的手,不停的叫着:“荼蘼,快醒醒!”

但是荼蘼好累,她感觉自己真的好累好困,就想在这湖边沉沉睡去,不想睁眼,就这么闭上眼睛松弛了一切的欲望,陷入美好的睡梦中。

荼蘼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包裹着荼蘼的死灵们,像是闻见了死亡的味道,纷纷聚拢过来,把荼蘼围的更紧了。

铃铃……

忽然,一串清脆的铃声自层层叠叠的死灵云团中震荡开来,荼蘼腰间系着的一串黑色铃铛急切的摇晃着,把快要陷入沉睡中的荼蘼惊醒了。

哦,原来是摄心铃,那铃铛本就是灵物,有梦魇的灵力在内,能察觉到佩戴者的安危。

被那铃声一击,荼蘼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她一把抓腰间的铃铛,像是抓住红豆嬷嬷的手一般,紧紧的……摇了三下。

呼……

一股温暖的风吹进了死灵的包围圈,荼蘼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感觉到那温暖来自一颗跳动的心脏,她不禁往那温暖的心脏处靠去,真的真的好温暖……好温暖!

“可怜的小荼蘼啊,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一个邪魅但是温和的声音自荼蘼头顶传来。

荼蘼紧抱住那温暖的身体,试着睁开眼睛去寻觅那声音的来源,一睁眼便是一身黑衣,一仰头便是一双桃花眼,荼蘼眼神看定,这不是及时雨梦魇大神又是那个?

梦魇的右手拿着一件披风,正是被夜来香剥下来的那件黑色披风,梦魇用那披风将荼蘼团团抱紧,荼蘼颤抖的身体开始逐渐温暖复苏。

荼蘼一边牙齿打着颤一边死死地缩在梦魇的怀中,说道:“老梦,你当真是这世上最好的魔君,我以后出去了定要向世人宣扬你的功德恩泽。”

梦魇翻了个白眼,很是不以为然的笑笑,道:“先顾好你自己吧!”

荼蘼有些后怕,缩着又说道:“老梦,你来的真快啊,若是再慢些我就被这死灵给冻死了!”

梦魇斜睨了一眼荼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就知道此行不吉,专门给你备了这条披风,你怎么这么笨,丢了披风还栽下山谷,若不是我不放心守在死灵谷外,哪里来的这么快!”

荼蘼惊异,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披风,问道:“这披风是你给的?”

梦魇一边打发了围在身旁的死灵们,一边解释道:“难道你没觉察出这披风很符合我的审美?”

荼蘼一愣,瞬间无语。

半天,荼蘼抽了抽鼻子,很是委屈的说道:“其实不是我笨,是有人把我的披风剥去,推我下来的……”

梦魇大惊:“荼蘼,这才多点儿时日,以你的资历怎么可能惹来这么多仇恨!”

荼蘼听出了话中的逼视,扁了扁嘴,说道:“我本无心与他人争斗,不知为何,她们都视我为死敌,非除之而后快不可!”

梦魇冷哼一声:“着实愚笨,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怎么与人争斗!”

梦魇卷起荼蘼,捏了一个疾字咒,待两人陷进温暖柔和的云团中,梦魇才问道:“老鳖呢,怎么不在你身边,他这个守护兽干什么吃的?”

荼蘼低头嘟囔道:“嗯……老鳖睡着,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看雪没叫醒他。”

梦魇翻了个白眼,又问:“红豆嬷嬷呢,她不是你的伴生地母吗?”

荼蘼扁了扁嘴:“昙花和夜来香飞升大罗天阙的时候,都不允许伴生地母随行,我能留红豆嬷嬷在身边已经是对天条的挑战了,哪里还敢带她出门招摇。”

梦魇啧啧了两声,摇摇头叹了一声:“天界天条……当真是造作啊!”

紫微闭关处是在悬崖峭壁中间凿出来的一块平台,平台后面是一个干爽山洞,进深百米层高九丈似一座石砌的殿堂。

紫微以前闭关主要是为了压制体内的毒气,外加稳固元神,一旦入定便是百年。今日端坐在洞正中的一块玄石上,本想打坐冥想,却始终不能入定,紫微皱了皱眉,感受着心中记挂之处,始终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精致而又模糊,就是这身影搅的紫微心神不定。

内省自身,紫微看清了内心所想,叹了口气,一抚袖袍站起身来,朝洞外走去。

出洞一看,昙花和梅花正跪候着,那平台上风利雪冷,看两人身上的雪花已是跪了许久,紫微心中一紧,怎么只有这两人在,荼蘼呢?!

梅花见帝君出来,赶忙俯身禀告:“帝君,小仙失职,夜来香前夜满身伤痕、神识碎裂昏倒在风雪崖上……”紫微听到这里,眉头紧咒,但始终顾着三清四御的面子,没有出言问询荼蘼的情况,只静心听梅花继续说道“夜来香魂飞魄散,现在只剩一魄残留体内,另外荼蘼也在前夜失踪了。”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紫微问道。

梅花抬眼看了看帝君,发现帝君并未过多在意,于是提了提音调,斗胆说道:“死灵山谷界门紧闭,想来不是外人所为,荼蘼至今不见踪迹,会不会……是畏罪潜逃?”

紫微眼神一瞟,终于正眼认真的看了看伏在身前的梅花仙子,紫微在君位万年,一般的仙子只看一眼,便知道其祸福旦夕,此时看那梅花仙子一袭红衣艳丽夺目,可怜心思乖张,终不得善果啊。

“带我去看看夜来香。”紫微一边说,一边腾空朝厢房飞去。

夜来香此时正昏迷着,感觉不到其心律脉动,躺在那里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但这躯壳于帝君来说,是唯一的线索,此时只有唤醒夜来香,然后从其口中挖出荼蘼的去向,只是不知道夜来香的神识残破到了什么境地,是否还记得前夜的事情。

若是她的神识已经被碾碎,关于荼蘼的记忆缺失,难道要为夜来香补齐缺失的七魄吗?可是别说是补仙的魂魄了,就是补人的魂魄也是极其困难的,紫微虽是亘古洪荒的帝君,也只能帮夜来香灌注真气,留她一口仙气转醒过来而已,大地之大何处寻那飘渺的魂魄。

紫微捏了个指引凝出一口真气输到夜来香体内,半盏茶的功夫,夜来香胸腔起伏悠悠的吐出一口气转醒过来。

众人见状,都凑过去看,其中最为关心夜来香的便是梅花仙子,只见梅花仙子撩开一旁的昙花,握住了夜来香的手,满眼的关怀,但更多的是担忧。

待夜来香睁开眼睛,梅花仙子看到那双失神的眼睛,心里瞬间放松了,她缓缓扶起床上的夜来香,轻柔问道:“姐姐,你醒了?”

紫微也看到了夜来香的眼神,那眼神背后是一副空白的心神,什么都挖不出来的一张白纸,紫微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声可惜,面儿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交代了梅花仙子好好照顾她便起身离去。

梅花仙子静立床头恭送帝君,待看到紫微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回身对侍立一旁的昙花道:“你且去休息吧,今夜我来照顾姐姐。”

昙花哦了一声,正要退下,梅花仙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另外,把夜来香的情况告知三十三天的牡丹仙子。”

昙花还是木讷的哦了一声,都不敢多嘴过问一声,以前势要飞升三十三天的志气一丝不剩,不知是不是被大罗天阙的清冷气息磨光了棱角。

待昙花退去,梅花仙子坐到夜来香面前,看着床上呆若木鸡的夜来香,两食指相对,捏出一个引神咒,按在太阳穴上,一条微白飘渺的魂魄自梅花仙子的太阳**缓缓抽离出来,梅花引着那股魂魄慢慢的注入端坐在床上的夜来香天灵处,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夜来香的眼神中爆发出了智慧的光亮。

夜来香呼吸了几个周天,抬起头冲梅花笑了笑,握了握梅花的手。

梅花噗嗤一笑:“前辈果然成大器者,如此折磨也甘之如饴,若是换了妹妹我,哪里受得住!”

夜来香淡淡微笑,忽然眉尖一紧问道:“帝君没瞧出破绽吧?”

梅花反握住夜来香的手,安慰道:“姐姐设下万全之计,又忍受这般苦楚,狠心砸碎灵魂,帝君还有不相信的道理?姐姐,且放一百个心吧!”

三十三天上,牡丹仙子出席了王母娘娘的琼华宴,献舞一曲博得满堂喝赞,此时将将退下来,就见一个总角的小童女匆匆跑来,拘了一礼道:“牡丹姐姐,死灵山谷传来消息,说夜来香姐姐在谷中游玩时受了重伤,神识碎裂、魂魄离体,现在还在昏迷中。”

什么!

牡丹仙子惊异叫道,想那夜来香资历深厚,不会出这低级的纰漏,此事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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