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雯姐,你在哪儿呢?刚主编可把我叫进去‘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通,要是再不拿出点‘硬货’来,咱们跟了那么久的这个题材可要黄了啊。”
“别啊,追了那么久了,兄弟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黄了多可惜啊,况且这是涉及到民生的大事,我认为社会大众有权知道真相。”
“你跟提供咱们消息的那人见着了没?谈的怎么样了?他同意协助咱们了没啊?”
“嗐,面儿都没见上,被放鸽子了。咱们只能想想其他办法,看看有没有其他门路可以混进去...”
“佳雯姐,我觉得混进去这事儿不靠谱,而且就算运气好给咱们的人混进公司了,也不一定就能得到确凿的证据?要不咱就听主编的,换个题材得了...”
“嗯。”陈佳雯看看表,已快到九点,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了。“大婷子,兄弟们都还候着?你让大家赶紧回家了,至于后续该怎么办你容我再思量思量。”
挂上电话陈佳雯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在钢筋混泥土铸造起的都市森林里她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小孩,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十年前满怀憧憬的来的祖国伟大的首都北京上学,毕业以后又幸运的进入了天天NEWS网站工作,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与努力仅六年时间就成为了一个team的负责人,她带领着自己的团队报道了不少大事件热点事件,老早被网站主编视作最理想的接班人。她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如今却陷入了困顿之中,不知该进该退,难道真要像大婷子说的“及时止损”换个题材么?
不,她不甘心。
不,她不愿放弃。
可是现实的就在那儿摆着,困难也在那儿拦着,不甘心、不放弃可又该从何着手呢?烦闷、憋屈,她第一次感到了挫败。
电话再次响起,她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喂,谁啊?!”
“陈女士您好,我是给你提供关于天和药业制贩假药消息的天和药业的员工,本来约了您八点见面详谈的,临时有点儿事给绊住了。您看咱们是另外约时间还是...”
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柳暗花明又一村?陈佳雯咽了咽口水激动地说到:“别,别,别改日了,您现在在咖啡馆吗?我立马过来找您。”
陈佳雯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反转来的这么快,她一边拨了电话给大婷子让她把弟兄们都叫回来,一边快步朝约定好的咖啡馆走去。
走进店内,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约定的4号桌的那人,衬衫套着西装裤标准的白领打扮,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凭添了几分书卷气。
“您好,我是天天NEWS的陈佳雯。”陈佳雯快步走上前去,同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您好,我是万能。”万能接过名片尴尬的朝她笑了笑,“抱歉,我没有名片给您。”
“没关系。”陈佳雯强壮镇定拉开椅子坐下,“万先生,咱们通过邮件也联络了好几个月了,我就不和你寒暄了咱们直接开门见山吧。”
见万能点了点头,陈佳雯继续道:“医药安全关系到老百姓的生命健康,关于天和制贩假药这事儿事关重大,我们根据您提供的线报也做过不少外围的调查,目前就是缺最关键性的证据...”
“我想你所需要的所谓证据都在这里,希望能有帮助。”万能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个U盘递了过去。
“为什么会选择内部告发据我所指天和的效益一直很不错,员工的福利待遇也是颇厚的,你不怕因为这丑闻天和从此一蹶不振,保不齐还会丢了饭碗。”陈佳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自己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有问出口的那个问题。
万能沉默了,他盯着对面和自己聊了快小半年的人,他以为她足够的了解自己的。两人之间只有空气在流动,过了好半会儿他才开口说到:“人命关天,我实在不敢想象有多少人因此延误了治疗...或许揭发真相会让我丢了饭碗没了收入,但保持沉默就是助纣为虐,对我来说更是一种煎熬。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先告辞了。”他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馆。
陈佳雯一回到办公室,顾不得手下弟兄们的哀怨的眼神,直接将U盘连接到了电脑上,打开里面的文档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牵扯涉及到的药品种类之多,数量之大简直令人发指。如果说治头疼脑热的药还不打紧,那么心血管,糖尿病方面的药制假无异于等于间接杀人。
“我去,我外公就在吃这个控制血糖的药...”在场的人皆是哗然。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干活儿,争取明天一早就给挂出来,咱们能让还在服用这些药物的社会大众早一天知道真相也能早一日就医,以免延误了病情。”
第二天一大早,一篇关于天和药业制贩假药的报道横空出世,如一深水炸弹爆炸瞬间激起千层浪。由于天和制药是老字号大企业,长久以来都深受百姓们的信任,得知真相后愤怒的人们自发的聚集在药厂门口讨要说法。随着事情的继续发酵此事很快就引起了各级部门的重视,就连卫生部也下令彻底清查,这一查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牵扯出了一连串各级药监部门的蛀虫。民生无小事,中央震怒,以雷霆之势将这些个大小蛀虫连窝端掉,百姓皆是拍手称快。
揭露了这么一个大独家主编脸都快笑烂了,又是表扬又是请客庆功的,陈佳雯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一连几日发的邮件、短信也不见那人回复,她不免有些担忧那个给她提供消息的那人来。
找过了个理由从庆功宴上“逃脱”,陈佳雯顺着街道游荡着,等她在察觉身旁皆是陌生的街景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都市的灯红酒绿。一条陌生古朴的小巷,一间古色古香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小店跃然于眼底,门口两只灯笼上写着的无忧二字仿佛具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她。
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木门开了道缝儿,她躬身往里瞧了瞧,还是看不出这里是做什么买卖的地方。正当她犹豫着要离开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穿着古装的小孩儿,引了她就往店内走。陈佳雯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鬼使神差的跟着那小孩儿进了店入了坐,她仔细的打量着店里陈设,虽是简单但有着一种别具一格的韵味,令她疑惑的是店里除了这小孩儿未有其他人的身影。
小孩儿不过七八岁模样,出于职业的敏感令陈佳雯立马就警觉了起来,现代社会应该不会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雇佣童工吧?她忍不住询问到:“小朋友你几岁了?你们店里的老板呢?”那小孩儿并未答话,见她坐下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吱呀,内堂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绝美的女子,美得令人窒息,连她这个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竟都寻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女子一身古装,衣袂飘飘就像是那瑶池中的仙子一般。近年流行汉服热,也在街上见过不少,还真没有见到过比这女子更合适的人。难道说这是个汉服体验店?她好奇的盯着内堂走出的女子。
又是一年丹桂飘香的时节,月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柏洒进斑斑点点的细碎光点。时光易逝,人事变迁,不知又是几度春秋,我依旧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日日诵着经,品着世间百态。太久没有从来这儿的客人口中听到有关战乱、战祸等字眼了,想必此时外头正是朗朗乾坤,国泰民安的大好时代吧。
夜色笼罩,星光疏稀,我收起经卷准备迎接今日的这位有缘人。我刚从内室推门而出,就看见了小童引着客人落了坐,又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一举一动都是掩不住的精明干练。见我出来,她托着腮瞪着眼用满是质问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是再等我解释。
“这里是无忧酒馆,今夜你是有缘人。”
“酒馆儿?抱歉,我并无买醉的打算...”
我见她误会了笑着解释道:“此处并非供人酗酒之处。”我将挑好的酒斟满递与了她,她没接只是警惕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