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嘴角微微抿起勾勒出弧度。
“我记得那年的雪比往常都要大,一连下了几天都不肯停歇。那时,我就待在这个地方,手中抱着暖炉,倾斜身子看窗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地上树下积了厚厚的一层,此景下我想起一句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想起大雪夜最适合与你一同饮酒赏梅,正欲去寻你,就听到宫女来报你离世的消息。”
夏夜轻柔,镜月的嗓音如水,我不忍打破如此美好良辰,只得静静倾听着镜月的诉说。
她将披衣系好,挪了一步,在距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窗户大开,夏风吹来,吹起她披散的发。她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宁静,她的头略微往下抬,透过开着的窗子,凝视不知何时间升起的月亮,侧过脸看我时开口又言:“里里,那时我不信你死了,毕竟那天晌午时分我们才倾心交谈过,可是在我赶赴王府时,看到你躺在床上,脸上煞白,无了气息,心脏不再跳动,我终于相信你再次离去。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么悲痛欲绝,但是在确认你离世的消息,我的心脏好似在那一瞬间忘记了跳动。”
镜月说到这儿,感到有些好笑,眉眼上翘,浅然一笑,她望着我说:“里里,我是亲眼看着你的棺木埋到土里,看着一层层土将你吞没,如今你能再次出现我在面前,我真的十分欢喜。或许你用了假死药,或许你使了这瞒天过海一计,你如何做到的,我都不去过问。我只想说,你能回来真好。无论是以凌里的身份,还是以翩翩君子周瑜的身份,只要你回来了便好。”
她的双目中有月光洒入,落下一地纯净的余晖。
站在一旁,静静地听镜月将她想说的话讲完,注视着她双眼中璀璨星辰,心中一暖。虽有感动但不愿去说,只是上前走了一步,眼睛落到她的脸上,痴痴地笑了一声说:“镜月,你以前是个文艺女青年吧。言语神情中像极了书中的女子。”
镜月听我说她是文艺青年,对着我笑了一下,脸色微红道:“你倒是猜对了。以前最爱写些风花雪月的故事,来到这儿把许多名人诗词编成自己的了。”说到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边走边说吧。”我拉了下她的衣襟。镜月轻点下头。
“还好我来到这儿以后,并未和一些文人骚客聊诗词,不然的话可就丢人了。”我和镜月并立而行,我走在她靠右的位置,微侧脸瞄了她一眼笑言。
镜月微微笑道:“无妨无妨,我说的诗词很少在外面流传。不然的话,又怎么能在醉翁楼因一句诗词就认出你我来自同一世呢。”
边走边说,边笑边言。
“临别一言,我并未假死,而是被你的继子陈子远用剧毒谋害的。”我站在门旁,回过脸瞧了镜月一眼说:“不过你所说的棺材入土,我倒是真不知晓。我一直以为是在被谋害的当晚被人救了性命,谁知身子都已入了土。真是不可思议。”说到此,思绪飘向远方。
“陈子远!他为何害你?”镜月错愕道。
我瞥她一眼道:“忌惮我比他强大呗。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再会。”趁着镜月晃神时,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