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更替,很快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旦日时分,从床上起身,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
下了层楼梯,步行几十米,到达客栈的前厅。
天将明未明,打尖住店的客人都还未起床,宽敞的大厅内只有三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伙计,他们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每人手中都拿有粗布,弓着腰在店内的各个角落擦拭桌椅。
我从楼上下来,扫了他们一眼,并未多言,就欲离开。
正巧走到柜台处,位于厅内中央位置的一个伙计,抬头时看见了我。
“翩翩君子!”
只听见一声高呼响起,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个伙计就已扔掉手中粗布,奔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跪拜,使我一愣。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实在无法承受他人的跪拜,慌忙弯腰扶他,“你这是干嘛,赶快起来。”
那个伙计虽不愿起身,但奈何没我力气大。
我把他拽起,上下打量他一番后,开口说道:“你跪我做什么啊。”语气中带着些不悦。
面前的伙计,年龄处在二十岁左右,身上穿着粗布做成的衣衫,因刚擦拭桌椅的缘故,上衣的袖口处沾了些水渍。
“恩公,我可见到你了。”伙计生就魁梧身子,嗓音洪亮,他说话时双手往前拽到我的衣角,可能想起了什么,他又猛地一下将手抽了回去,放到衣服上反复擦拭。
八尺高的汉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双手,生怕弄脏了我的衣衫。见此,我颇为动容,视线落在他的面容上,脑中一遍遍的过滤认识人的样貌,过滤一遍后还是发现并不认识眼前人。
“恩公,你认识我了吗?”伙计指了下自己,紧接着说:“上一次若不是恩公出手相助,我们一村子人都活不到现在。恩公之情,小人一刻都不敢忘记。”停顿一下又说,“恩公离开后,我便多方打听恩公下落,听人说恩公在这皇城开了家酒楼,小人就去酒楼找恩公,楼中人说恩公已经一年没出现了,小人就来到‘红杏客栈’做起了跑堂。”
伙计断断续续的讲话,我站在一旁仔细聆听。
在伙计的描述里,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事情。眼前伙计说的确有其事,那是我和醉仙一起去四怪谷的路上碰到的事情。
当时有一伙强盗趁着天黑闯进村落,村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根本没有能力去和强盗抗击,强盗肆意妄为,抓姑娘,抢钱财,还将村里的一群人都圈在一个小院,举着火把欲杀人灭口。
嘶鸣声,哀嚎声,哭泣声,交错响起。说来也巧,那天晚上,我和醉仙都无睡意,所以就趁着夜色赶路,路过这个村子时,听到村里的杂乱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几十条人命,我和醉仙顺着声响找到了圈人的院落。
院外有几十个强盗,个个凶神恶煞。他们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燃着的火把,站在最前面的强盗头目仰天长笑,不远处绑着绳子的姑娘低头痛哭,一哭一笑间激起了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