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姐姐,你的手!”萧秦瑶立马注意到了,看着萧苌笙通红的手背,却不太敢碰,只能担忧的看着。
萧清雪立马转身,对着端羹汤的丫鬟就是两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混账东西!你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你看看把我四妹妹那个手烫的!”
转而又做作的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担心的询问道:“四妹妹,你没事吧,这个手……唉,我已经狠狠教训这个贱奴了,若是四妹妹还觉着不解气,便是打死这个奴婢,姐姐也也没用话说。”
萧苌笙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背,虽是火辣辣的疼,面上却无一丝痛苦的痕迹,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旁边做戏的萧清雪,一猜便知,这是她自己搞的鬼,还没等说什么,世子身前的那位商陆侍卫又来到了萧苌笙的面前,仔细的瞧了瞧她的手,拿出一瓶玉膏敷在萧苌笙的手背上,又替她包扎了一下,将玉膏搁在桌上,拱手说道:“萧四小姐伤得不重,只是五日之内,这手怕是不能用了,在下送来的玉膏需得每日敷才可。”
萧苌笙致谢道:“多谢公子。”
商陆拱手一应,退下了。
萧苌笙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主位上的长孙翎,将他侧过身在和景墨辰说话,并未理会这边。
萧清雪自来心仪景墨辰和长孙翎,见商陆来了,心里便是一紧,羞答答的看向主位,本想看一眼景墨辰,却和长孙翎对上了视线,本事脸上一红,想笑一个,却被长孙翎那冰冷中带着怒气的目光看的一阵心虚,脸色猛地煞白,急忙垂下了头。
怎么回事,难道长孙世子真的关心这个萧苌笙?
还没等萧清雪回过劲来,秦文耀听到动静儿,又跑了过来。
“萧四小姐,你的手怎的受伤了,可是严重?快让我看看!”秦文耀一过来,伸手就要拉萧苌笙的手。
萧苌笙反应迅速地将手背到了身后,不急不缓地浅笑道,“谢秦公子关心。不过并不碍事,大夫已经包扎好了。”
秦文耀这才发现自己这动作太唐突了,不好意思挠挠头,手足无措的搓了搓手,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本想送你玉膏,出门没带药,回头我给你送。”
这秦公子倒是真性情,可毕竟我行我素惯了,有时的举措还是有些要不得。
“谢秦公子好意。大夫已经给我开药了,那一瓶已足矣,不用劳烦秦公子了。”叶慕兮无奈抿唇。
秦文耀虽知晓自己方才的举措有些失礼,但也没放在心上,觉着萧苌笙与她有恩,便献宝似地说道,“大夫开的药哪里有本少的药好,我这可是太后御赐给我的冰肌玉骨膏……”
话还没说完,眼角便瞥见清秋捧着的那个小玉瓶子,瞬间噎住了,“原来你已经用上了啊。”
秦文耀看了一眼已经站到长孙翎身后的商陆,啧啧说道,“难怪,宴安世子的药,好吧,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时候这人竟这般大方了,想不通想不通。”秦文耀嘀咕着,无奈的转身回去了。
萧苌笙听到他的嘀咕,不由好笑,转头多看了那个玉瓶子一眼,心中也是有些惊讶,这玉膏原来是御赐之物,他竟然这么大方,要不是秦文耀说了,她还不知道是这样的好东西。
但是心底里却并未开心或是轻松,毕竟应得那句老话,无功不受禄,受的恩情太多,将来要还,怕也是一番难事。
若是如此的话,在这之前,一定要先拿到江南第一的名次。
萧清雪也是回过神来了,见萧苌笙没理会她,还不忘假惺惺的凑上去,“四妹妹,都是这个贱婢不小心,她我便交给四妹妹了,任凭四妹妹处置。”
萧苌笙这才想起萧清雪,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被打的脸肿成馒头的婢女,冷声道,“下次小心一些便是,哪用得着要她的命。姐姐无需此番。”
“贱婢,你还不快谢谢四妹妹饶你一命。”萧清雪踢了那婢女一脚,心底却是笑得开怀。
既然萧苌笙这么蠢,连责罚都不责罚,她还以为这个丫鬟又得换了呢。
那丫鬟顶着一张肿脸,感激涕零,连忙对着萧苌笙磕头,“奴婢谢四姑娘救命之恩。”
“四姐姐,你的手伤成这样,这次献艺可怎么办?”萧秦瑶也看出了些什么,自然不爱搭理萧清雪,看着萧苌笙关切问道。
一听这话,萧清雪立马紧张了起来。
她弄这一出的,为的就是让萧苌笙手废了,不能上场献艺,此番终于提到了这件事,自然是全神贯注的盯着萧苌笙。
只见萧苌笙微微摇头,颇为不在意的说道:“这般情景,我便不参加了,看看便是。”
这一听,萧清雪立即开心了,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长孙翎的方向,好像对那雕玉牙牌势在必得一般。
“唉,四姐姐不用担心,这也不是大考,错过也无妨。”萧秦瑶颇为惋惜的安慰道。
闲聊了一会儿,诸女较艺终于开始了。
不少文人公子哥纷纷可惜萧苌笙伤了手,不能见识她的才艺,必定是对出过千古绝对之人,本还想见识一番,颇为可惜。
倒是那些闺秀们大多都高兴坏了,毕竟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更能在长孙翎面前好好表现。
一时间,大殿之中,弹琴作画,唱曲吹箫,跳舞拨弦,歌舞升平,看得人眼花缭乱。
几许,终是轮到萧清雪。她工于书画,书法绘画是她所有才艺之中最出色的两样,即便是搁在这么多闺秀之中,也属于上上佳。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便抬着一个案桌摆放在大殿之中,萧清雪的婢女将宣纸铺开,墨早就研好了,她颇有些矫柔做作的提笔作画,少顷,一幅夏日荷池盛景,便跃然纸上。
这还没玩,既然擅长书画,有了画自然不能忘了书法,随后她便又在荷池图上题词,一句描写荷花的先贤名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又在上题字“荷开满池图”。
停笔之后,两个婢女便抬起画,挂在早就准备好的画架上,推着那个画架先给景墨辰品鉴,又沿着文会绕了一圈,众人纷纷称赞,让萧清雪颇为得意。
她希望能够凭这幅画和字,得到长孙翎的认可,获得一枚雕玉牙牌。到现在为止,还一枚雕玉牙牌都没发,她可认定啊,这第一枚雕玉牙牌,定然是她的了。若是长孙翎不喜欢,她这书画也是冲着景墨辰去的,景墨辰最喜欢书画,若是能得到景墨辰的青睐,那牙牌,长孙翎怎么都会考虑一下。
她想的那是美不胜收,脸上笑意盖都盖不住。
然而长孙翎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多说,他还记着萧清雪故意把长孙翎手伤了的事,绝不可能给她雕玉牙牌。而景墨辰也只是礼貌性的称赞了几句,他对所有献艺的女子都是称赞,也没显出对她有什么特别。
这样一番下来,萧清雪脸上的笑意便挂不住了,心底极其怨愤,冷不丁瞧见了萧苌笙,一时气不过,就想拉个垫背的,好要衬托一下自己,突然发难道,“小女子多谢大家的赞赏,诸位谬赞了,其实小女子的画工,远远不及我的四妹萧苌笙。我四妹妹的画作那可是绝学,非凡人所能及。四妹妹,不如,你也来作画一幅。”
她这会儿倒是吹捧起来也不知道个停的,吹得这般大,便是深知站的越高跌得越狠,现在这会儿就是要将她吹得神乎其乎的,占着她手废了,画不了画,到时候便让萧苌笙画不出来,遭人笑话,给她当垫背的,顺道还能衬托她一番。
“二小姐,我们小姐刚刚被烫伤了。”清秋立即不依了,她可早就看不惯萧清雪了,更别说看出来这人故意伤了自家小姐的手,这会儿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吹嘘起来,让小姐上去画画,这不是无耻吗。
萧清雪自然不会理会一个丫鬟说的话,看着萧苌笙,似笑非笑,“不碍事,不过是些许烫伤,想必四妹妹不会介意。更何况,就算四妹妹只发挥出寻常一两分的实力,也能远远超过我了。四妹妹,也请你画一幅荷开满池图吧。”
话音一落,不少人的目光向着萧苌笙望去,也是颇有些惊讶一个姐姐也能这么无耻。
其他文人倒是瞧得出来一点门道,瞧着那萧清雪越是看不过眼,着实是太过无耻,议论纷纷,可也不好明说。
倒是那些闺秀们多是揶揄好笑,都是学过书画的,心里十分清楚这画画写字都需得惯用的手,现在萧苌笙的手伤成这样,让她画画,就算是十成实力,也只能发挥出两成。
这不是故意要看萧苌笙出丑吗?
确实,萧清雪就是想看萧苌笙出丑。让萧苌笙丢尽颜面,成为她的陪衬,踩着萧苌笙的人头出风头。
那些闺秀都记恨着长孙翎送给萧苌笙的仙裙和簪子呢,现在自然是一百个乐意看萧苌笙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