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贾敬看着贾琿对自己行跪拜大礼,也不言语,贾琿就一个劲的叩首不止了。
好像在说,你不接受我这个侄子,我就磕头磕到你接收为止,看谁耗的过谁?
其实贾敬是犯难了。
他是厌倦了朝廷上的争议,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算计。
又因家族日渐式微,圣上猜忌打压,让他有心兴盛贾氏一族,却是乏力,从而心灰意冷了。
左右斗不过圣上,反被圣上授意臣子打压贾氏一族。
面对这种局势,他若是迎刃而上的去争,去斗,下场只有一个:加速贾氏一族的败亡。
因此,他左思右想之后选择退隐,以修道为借口远离朝堂风口,换取贾氏一族的生机。
这是属于他的无奈之举。
说不出口的一种痛。
特别是当他看着儿子贾珍不争气,养成了一身的纨绔习气,不求上进,让他更加心寒,立意隐退了。
正因此,他才会在贾赦与下人的言论之中,得知贾琿苏醒过来之后闹出的种种迹象,加剧了他的退意,才联合贾赦挽留焦大,制衡贾琿来着。
要不然,他是不会与贾赦合谋贾琿的。
毕竟荣宁两府已经分家了,各不相干,他又没有招惹贾琿,自是没必要针对贾琿了。
就拿分家来说,表面上看似是老太太贾母的主意,其实是他为了保全子孙延续香火传承,才同意分家的。
他就怕贾赦无能,与贾政那个伪君子,带着下辈人酒色之徒贾琏,以及沉迷女人堆里的贾宝玉,把贾氏一族败亡了。
如其这样,不如分家单过,说不定还能保下贾氏一脉单传。
这是来自于圣上的窥视,带给他的应对措施,移花接木之计,打算牺牲荣国府,保全宁国府一脉单传香火。
这是他同意分家的真正原因。
如今碰上贾琿闹事,越发促使他有这种想法了,不行也要促成这个结果。
因此,他看着贾琿对自己行跪拜大礼,真心凌乱了。
若是答应贾琿,他先前布下的一切计划都要泡汤了。
不答应贾琿,他似乎已经被贾琿卯上了,真不知道贾琿会在他不同意合作的情况下,干出什么祸事来?
此时此刻,他后悔了。
早知如此,打死自己也不来瑚碧堂,招惹这个坑货了!
怎么办?
贾敬在心里呐喊。
一边是贾氏一族的香火传承。
一边是拿贾氏一族人去挣,去拼,乃至去谋逆大势。
两个极端的选择摆在他的面前,怎么选择?
一步错步步错,错成千古恨。
这种忌惮心理,他还是有的,所以不敢轻易地做出选择了。
不过他看着贾琿还在磕头的模样,抓狂的呵斥:“珲小子,你有完没完了?”
“叔伯没有说完,就是没有看到侄儿的一颗诚心,那侄儿就磕头磕到叔伯认可侄儿心诚为止!”
贾琿磕头如栽葱,但速度并不快,每次磕头之后直起腰杆,仰视着贾敬的面容审视片刻,再弯腰磕头,以视感入微的测试算计着贾敬说道。
其实他也很无奈,谁想给人磕头啊?
那不是傻啊?
这倒不是他顾忌什么尊严面子问题。
至于上跪天,指定是跪拜天神与圣上。
下跪地,范指祭奠亡灵,先祖,以及跪拜父母祖宗。
其余的皆可不跪,充其量在第一次见面之余,对血缘亲人行跪拜大礼而已。
但也没有像他这样磕头行礼的。
当然,这些跪拜的规则,礼仪范畴,不再他的计较之内,可以忽略不计。
他认为人的志向,意志与骨气长存才是根本,此为大义,其他的都是小节。
小节末支,用来限定人怎么怎么样,那就太矫情了。
好比刘邦一个流氓成就一世帝王基业的历程。
又有韩信胯下辱的典故为例。
这些事都能证明,男人以大义养身,养成昊气正然,自是不计小节了。
像他这样跪拜贾敬,他全当活动筋骨了。
至于敬意,那也是取决于彼此之间的合作默契,培养出来的,而非血缘关系带来的敬意。
这个世界上发生过太多的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什么父子相残,母子成仇什么的,太多了。
因此,他到是看得开,敬在行动上合作,意在心神上磨合,方为敬意的真谛。
贾敬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不仅是一个坑货,而且还是一个赖皮的人,差点就被他感动了,但还是咬牙忍着冲动说道:“嗯,你的理解没错。
这敬意,敬重之情确实不是嘴上说说的。
也不是磕几个头就能证明的。
那么你认为叔伯如何笃定你对叔伯的敬重之情呢?”
“侄儿多谢叔伯成全!”
贾琿磕完最后一个头说道。
旋即站起身来,在贾敬惊诧的注视下坐回到炕上。
谁成全了?
这是污蔑,蒙混过关好不?
纯属混不吝,耍赖皮,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贾敬只想骂娘,怒视着他呵斥:“你究竟是个孽障,还是一个癞皮狗啊?”
“叔伯无需动怒,待侄儿写给你看就是了。”
贾琿也想告诉他真相,只是感知到隔墙有耳,那贾政又在厢房后面趴墙根偷听,故而改为书写交流。
这是他事先发觉贾政没有离开瑚碧宛,且一直待在屋后图谋不轨。
无形中引起了他的注意,方才带走了正堂桌上的笔墨纸砚。
没想到这会真的派上用场了。
“唰唰”
言出必践,他提起搁在炕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句话。
字迹是龙飞凤舞,神骏非凡。
看在贾敬眼里透出一股无形的气势,宛如千军万马之势,冲击着思维意识,嘶,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你确定要这么干?
想好了,这么做可是会掉脑袋的。
你就不害怕吗?”
“当然,这是我给叔伯的诚意之中的之一。
就看叔伯愿不愿意与侄儿合作了。”
贾琿见他看清了自己在宣纸上书写的内容,一边把宣纸折叠起来交给贾敬,一边说道。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饵,他不担心贾敬不吃。
贾敬颤抖着手接过他递过来折叠成小方块的宣纸,震撼得不可置信的追问:“你这样做,只怕你难以向老太太交代吧?
还有你会陷入绝境,无法自保,你还拿什么跟我的宁国府合作?”
“叔伯,您想多了。
侄儿没点本事,何以成就大事?
再说了,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伤害,稳赚不赔的事情。
你做下这一笔交易,只需看着侄儿的成就进展顺利,再继续下一步的合作也不迟。
您说是吧?”
贾琿看着他惊诧的面容,说着话伸手要好处了。
不错,他在宣纸上书写的内容,在于换取贾敬手中的修炼功法。
至于其他的合作,那是以后的事情。
再说了,他对贾敬的修炼功法志在必得,不容有失。
为此,付出代价免不了。
原本他打算直接问贾敬要功法的,估计贾敬也不会不给。
不过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又想把贾敬拉下水,间接的打断贾敬退隐的心思,留下来为贾氏一族的未来出力。
因为他看不上贾敬之子贾珍,那家伙跟贾赦有的一比,也是一个酒色之徒,不堪大用。
若是贾敬退隐,宁国府就落到贾珍手中肆意糟践,肯定会败光宁国府,不如让贾敬留下来坐镇宁国府。
这对贾氏一族来说,可能是一个转机。
否则贾氏一族没救了。
谁让贾氏一族除了贾敬还有点用之外,剩下的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等没有一个人能抗事。
这要是让贾敬退隐,或是让贾敬服下丹药修炼而暴毙,对贾氏一族来说就是沉重的打击。
哪怕是他有心,或是全心辅助贾氏一族兴盛起来,那也要有人听他的才行啊?
指望老太太,管制后宅还行,对外,对圣上就无能为力了。
因此,他必须在贾氏一族人当中,选出一个代表人物,撑起贾氏一族的门楣,方可拯救贾氏一族衰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