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急了,催促着扁铁铁尽快赶路。结果唠叨多屁股又挨扁铁铁一顿巴掌。只好耐着性子熬到村寨。
一进村我就刺溜往潘狗家跑。但他家早已被戒严。四名彪悍的寨兵守住大门,禁止人员出入。我只能远远的往里望,但里面黑乎乎也看不出什么。还好附近还有三两个村民在八卦,细细聆听他们聊天内容。我才大概摸出个脉络来。
原来早上,红红家邻居就听到红红后娘在吼她。让她拿出什么东西,让她立刻放手,后来说她皮痒了,于是就噼噼啪啪的一顿揍打声。没了声响之后,但见红红披头散发的从家里往外跑,跑出了村寨。
这种事村寨里天天发生,没有人把它当回事,也没有人去关心一下。直到中午潘狗回家,才发现她的新老婆直直的躺在她女儿房间的地板上。整个人廋得只剩皮包骨,早已没有了气息,其实就是干尸。吓得他赶紧报告村长。
然后魔府的衙役来了,圣宗的康叔也来了。那时候特热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进进出出,把潘狗家的许多物件都搬走,据说其中就有一支打折的木棍和打垮的木凳子,连潘狗也被带走。而圣使康叔和一队魔兵已经去追捕红红了。
我有种猜测,起因应该是我给红红的那条粉帕。要不红红身边还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能是她后娘看到粉帕,理所当然要过去。但红红不给。两人起争执。可怎么红红能把她后娘给咬死了呢?而且只剩皮包骨?这个就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不重要,我更多的是担心的是红红的安危。怎么办呢?我也是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感叹自己力量的渺小,不能为她做点什么。而且我也迫切的想知道红红在哪?至少得给她弄点吃的吧!从早上到现在红红应该还没吃饭,这可怜的孩子肯定又恐惧又饿了吧,脑海顿时出现那天我们捉迷藏找到她时她饿得浑身发抖的画面。
等等,要静下心来,前世的的人不是常提换位思考吗?好好,我就把我当成红红,创了这么大的祸,最想什么?
求保护,求安慰。那只能找最亲近的人。我并不认为这人就是她爹潘狗。最有可能的就是我。那她会去哪找我呢?村寨口,平常她都在那儿等我。但是那出入的人太多,不大可能。不过稍微往前有个小土包,才十多米高,但地势却颇为陡峭。来往的村民都看的到,但踏足的人却少。不过上面仅仅是光秃秃的土坡,甚至连石头都很少,没有什么遮掩的,红红又是怎么躲藏的呢?对了,上次捉迷藏她把自己埋藏在碎石里,难道这次她把自己埋藏在土里。我越想越有可能。
我回自家,偷摸了几个魔果。其中有块魔果形状比较奇特,是两头尖肚子圆,特像前世看见的陀螺。我脱下裤子把魔果包在里面,放入木桶里,好似平常要去河边洗涤。毕竟自己两世为人,知道如果自己傻傻的手拿魔果走出寨门,但凡有心人都会觉得奇怪,如果偷偷跟踪我,不是反而害了红红吗?而且我自从去人族市场后养成个好习惯----各两三天就要光着屁股去河边洗裤子,所以我提着桶往河边走,村民早已司空见惯。
河很宽,据说沿着河岸往北走几千里可抵达百万魔山外围。河离土包也不远。河水浑浊,里面也有魔鱼。最小的魔鱼都能喷水箭,大点的鱼能跃起吃人,有时魔鱼也能用鱼鳍在岸上走路,但时间不会太长久,最多支撑半柱香左右。为了避免因水中魔物伤损魔民,保护魔王财产,圣宗在河里也弄有结界。水里的魔物似乎很畏惧这种结界,总是远远的躲开。村民只要在结界范围里取水或洗涤,到也相安无事。
我装模作样的走到河边,简单粗暴的把裤子浸湿,就当已经洗好。这和平常不一样。平常的我可舍不得这件辛苦得来的裤子有半丝委屈。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时间必须抓紧。我悄悄地把魔果埋在河边隐蔽角落,并在上面摆放着小石子做个记号。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急忙的爬上土坡。因为土坡靠近村寨,原有的植被早已被村民连根拔起。所以光秃秃的土坡并不光滑,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有的坑洼上面有浮土,一角踩空脚就会掉入窟窿里。所以爬也得小心谨慎。
我边爬还边轻轻的呼唤着:“红红,在这吗?”
不一会儿,才听到左侧隐约有哽咽的声音。寻声而觅,果见脚下的土有些动静,红红声音陆续从里面传出“咕咕,你怎么才来啊!我刚才都没看你眨眼睛。呜。。。呜”不是说好魔民不哭的吗?。。。。哎,那是未到绝望处!
“停,先别哭!也别往外爬!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你,别让他们看到你!”我急忙阻止她!
“知道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能可以听到她激烈的呼吸声,似乎正在努力得调节自己的情绪。
“在土里你能呼吸?”我很纳闷。
“这儿是魔鼠洞,好大啊!直通地底下,可以藏人和呼吸。还有好几个出口,我刚才就是在另一洞口等你回来的。”
“魔鼠”我脑海浮现出那种个头比我还要大,长着尖锐的牙齿和长长的铁尾巴的魔兽。吃杂食,能噬人。特别是落单的魔民被碰见,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啊!里面没魔鼠吧?”我大吃一惊。
“有,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乖乖的呆在地下。”
我稍微的放心,毕竟红红早上已经在里面了,如果早上到现在都能相安无事,那也许往后还会继续保持下去。再说,如果她真的命丧鼠口,也比被圣宗人抓住强。我实在无法想象村边的魂灯有红红的脸庞。
只是我根本不知道,此时鼠洞里七八只硕大的魔鼠正呆在洞内某个角落,头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浑身瑟瑟发抖。好似前世的老鼠碰到猫。
“红红,你是怎么搞的,怎么把你后娘给咬死的。”我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红红断断续续的道来。
事件过程和我猜得差不多。
今天早上红红太过专注的玩着粉帕,以至于她继母来她房间送魔果她都不知道。她继母相到粉帕就要。红红自然是不会给的,她继母就开始动手抢。红红哪里能抢的过她继母,眼见着粉帕保不住,红红急了,就一口咬了他继母的手臂。她继母就拿木棍打她,拿凳子砸她的头。把她砸的头昏沉沉的,反而使她更加不敢松口,而且还拼命的吸吮她继母流出来的血。直待到她重新有了意识的时候她继母已经变成了干尸。
哎,这事整的!我想告诉她,粉帕给她继母就行了,我以后肯定还会再送她一条。不过话到嘴巴就咽下。事到如今还说这个有个毛用!现在也就只能躲一天算一天,期待魔廷和圣宗找不到她,然后草草了事。我想魔王应该不会为一点财产大费周章吧。
我哽咽的告诉红红,我埋魔果的地点和标志。让她忍着饿等到晚上,让她偷偷下去取。白天千万不要出来。她嗅觉不是很灵吗,那就尽量避开那些追兵。千万不要被人碰到。也千万不要被人抓住,宁肯葬身兽肚,也比被点魂灯强。
我叨叨絮絮不停,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是,做劝行嘱牵心切,言完又语几度咽。
。。。。。
“有人来了!”红红低声语。她的鼻子果然灵敏。
“啊!”我从伤心和婆妈状态中精神起来。
“快躲好!赶快去另挪个地方,等下我吸引他们过来。你不要出声,动作轻些,不管怎么,都不许出来。”我觉得我是最后一次叮嘱红红。
过了四五分钟,四周已经恢复了寂然。我开始哼着村里流行的小调制造点动静。哦,还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解释得通我在这干什么。
正好我屎急,当下也不避嫌,张腿就蹲下。来个,脚踏黄河两岸,气运五脏乾坤。前有骄龙吐黄水,后闻响炮叩菊门,好一个一喷冲天!好一坨丘山惊人。
待到身轻腹空时,才闻有人喊:“喂,小子,你在这干什么?”
我一看是圣宗的康叔带着数个魔兵往这来。坏了,坏了,他们还带着一只地听魔兽。
地听其实是狗被魔化来的,但体型比狗庞大三倍,善嗅能听,凶恶异常。爱食腐肉,浑身体味冲天,臭不可闻。据说地听可以听到地底十里下的动静,每有魔蚁异动便可以示警。每个村寨必养之,以护魔果结界。故此得地听之名。
我就怕它能听到红红的移动声音。
“拉屎啦。”我回答的很干脆,也很大声,希望干扰地听听觉,把它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这里。
“拉屎?你不在土坡下解决,跑这来方便?”康叔一脸疑问。
“报告圣使,第一,屎不我待啊!我才有感觉,它就要出来,。不好忍啊!第二,我在土坡下解决,如果被你碰到。你肯定要说,你不在人少的地方方便,跑到人来人往的地方方便。不害臊吗?我争取它下次要出来的时候及时向你汇报。”自从上次被康叔罚了一万魔币后,我就对康叔有一肚子的意见。我的话是对着康叔说的,不过依然偷偷盯着地听,就怕它突然对着某个方向狂吠。
“噗哧”“噗哧”魔衙役兵卒们在旁忍不住一旁笑出声来。
“果然是灵舌就话多,你说我下次喝酒时会不会想到你的舌头?”
啊!为了给红红争取时间我本来还有一箩筐的话要吐,现在只好咽回肚子里。
康叔倒也不是真得恼火,看着那坨还冒着热气的翔。又问:“你在这有看见什么人,或听到什么声音吗?要简短,知道吗?”
“如果不算碰见圣使你们,我在这没有看见任何人。”我回答的理直气壮。这也是事实,我虽然知道红红就在这里,但我始终没有看见她。我甚至连洞口在哪我都不知道。这里到处坑坑洼洼,有的深有的浅,有的又开始长草种。当然如果绿色的面积再大些,村长就会组织人员清理掉。至于听到什么的问题,我聪明的选择回避性回答。反正是你要我简短的。
“你们几个再次分散找找。不可马虎。也不可以认为已经在这找两次就掉以轻心。一定要仔细。”康叔扯着嗓子对着魔兵们喊。
“圣。。。圣使,我。。。能。。。走了吗?”原本以为我能像刘胡烂那样临危不惧,象王二小那样机智勇敢。实际上我大致也做到如此,就是说话有些抖,脚有些站不稳,心跳的快些。
康叔上上下下打量我几回,看得我心里起毛。
“你也会害怕!害怕什么?”康叔问。
我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地听。我的战略已经奏效,成功的吸引住地听的注意。只是当看见这货盯着我,狗嘴边流淌着嘎啦,身上还淌这脓血,一步一步正向我走来,扑鼻的体臭味使我不能过呼吸。我脑海一直蹦出命丧狗口,被狗杂碎等字眼。。。。还有画面。你知道我是文明人,见不得血腥。所以身体有反应是正常的。
“嘿黑。。。行了!你走吧!”康叔开心的挥手,象是看了一处笑剧。
我赶紧拿着桶,甩开脚丫的赶紧跑开。却见那地听两眼还盯着那儿看。哦!原来你看中的是翔啊!不是我呀!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下了土坡,也没听见土包上面大的动静。估计仍然没有发现红红的踪迹,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
是夜无风无雨也无晴,只是在我梦里有一只红色的小船在惊涛骇浪里穿行,隐隐约约能听到的有个小女孩嘤嘤的呼救声,而我只能焦急的在岸边张望。
次日,这是我唯一一次不想去人族交易地。我还想再去河边看下红红是否拿走魔果,再去土坡上确认她是否还在?
可是扁铁铁才不管这些,在他眼里,我不去人族交易地他就得不到那五文魔币。才不管我三七二十一,抗起我就走。一路上响起我不断的哀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