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你不是已经在QQ群里告诉他们,柯雅韵是我的地下情人了吗?”池北辙漫不经心地说:“和顾家豪门的顾小姐在一起,可以为我带来生意上的利润,她对我又是死心塌地,我没有理由向她提出分手。”
白倾念用力一咬牙,这才知道李主任并没有说谎,池北辙当时果然就在旁边看着他们这些下属在背后编排他,而池北辙被下属那样议论质疑,他没有给他们任何警告,是因为他确然隐忍,还是全然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他?
而且……白倾念又想起一件事,陈柏陌不是说那时池北辙和柯雅韵回了房间吗?陈柏陌为什么骗她?难道池北辙那个时候并没有和柯雅韵上床?那他下巴处的吻痕哪里来的?
她左右找不到理由,并没有再去深想,把话题重新转了回来,“你把景曦当做你事业上的垫脚石?”
池北辙一弯唇角,默认了白倾念的质问。
白倾念看着他那张俊魅的脸,在这一刻,她突然知道他的改变。
他开始学会用金钱和利益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利用别人的深情和真心,学会玩心机,更学会了风流场合上的左拥右抱。
他怎么变成这样?!
白倾念这个时候才相信池北辙并不是在做戏给她看,而是这就是他变化后的一面。
终究还是她错了吗?是她的伤害让他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吗?
她忍住眼中的酸涩之意,用力闭上眼睛,“你不怕我把你和柯雅韵的事告诉景曦吗?这样一来,你不仅不能从顾家得到任何利益,你和景曦分手的消息一旦传给媒体,就会对恒远造成负面影响,那时你更加得不偿失了,而且你母亲那边你如何交代?”
车子已经到达别墅区,池北辙听到白倾念这样说,他停下车,转头看她,一双狭长的眸微微眯起,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似笑非笑的模样,十分的好看迷人,“还有一条你没有分析到,我和景曦分手,对顾氏也会造成负面影响。”
他慢慢靠近白倾念,温热的气息就在白倾念唇边。
白倾念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他压覆上的唇,顿时浑身一颤,连忙往车门上靠去,“既然你比我清楚其中的利害程度,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些?”
池北辙紧随而上,一条修长的手臂撑在白倾念头顶,大手握住她的肩,上半身完全倾过去,把她禁锢在自己胸膛前,“因为你舍不得。林音,你舍不得毁我的名声,你不仅不会告诉景曦,还会帮我隐瞒。”
他的身形沉重,英挺的鼻梁重重抵上她的,压得她呼吸困难,心中不由得一慌,被他逼得已是无路可退,她只好仰起下巴,佯装镇定地反击回去,“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白倾念垂在腰间的手用力地握紧,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池北辙目光往下一扫,突然抓住她柔软纤巧的手,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漠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像我已经完全放开了你一样,我只是做一个假设。我之所以肯定你不会揭穿我,是因为我知道你留在顾景年身边的目的。”
“林音。”他看着白倾念一点点变得苍白的脸和眼中的不可置信,他缓缓地说:“既然你想毁了顾家,必然会先从家庭内部矛盾开始,我和雅韵的事若是传出去,必定会让景曦伤心欲绝,顾家大小姐和顾家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这或许是个可以打击顾家的好方法,但是你同样要考虑到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以你的聪慧,你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坏了自己的计划,而是一旦出手,必会让顾家永无翻身之日。”
白倾念大震,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是第一个人看穿她的心思,而且这个人还是池北辙,是她一心想要推开,不让他参与进来的人。
她以为她藏得很深,自己一个人走这条生死未知的复仇之路,不想连累他、牵扯他,而此刻看来,她低估了他的智商,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不仅震惊,她心中更是痛苦。
她的唇快要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一层皮,压下心中的涩痛,竭力用平静的语气问:“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想做什么?”
池北辙再次靠近她,薄唇几乎就要碰上她的,他声音暧昧地说:“以你一个人的力量,连罗佩云都斗不过,何况是整个顾氏。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我帮你复仇,你给我想要的。”
白倾念觉察到池北辙身体上的热度,心中一慌,抬手推他,“你想要什么?”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池北辙用力握住白倾念的手腕,伸手环住她的腰,哑着嗓音开口,“虽然我已经不爱你了,但我还是想要你的身体,我们来签个契约,在我和景曦结婚之前,你做我的床伴怎么样?”
白倾念没有料到池北辙会提出这种要求来,她震惊得脸色青白,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无法再让她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了,他的彻底改变,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眼中淌出一抹失望之色,“柯小姐和景曦两个女人还不够你消遣的吗?像我这种被顾景年碰过无数次的已婚女人,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新鲜感吗?”
“我是个念旧的人,用过几个之后,还是发觉我和你在这种事上最契合。”池北辙含住近在咫尺的唇角,浅浅磨着,“林音,我不介意你和顾景年做过多少次,哪怕上一秒你还和他欢愉,只要下一秒乖乖地躺在我身下,我都可以接受你。”
他的唇冰凉冰凉的,不似以前总是带着滚烫热切的温度,白倾念的心跟着凉下来,偏过脸,声音里带着屈辱,“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无论我改变还是不改变,你都不可能再喜欢我,那么我又何必束缚着自己?林音,我可以错一次,错两次,不可能再错第三次。你不要指望这个世界上有深情的男人,男人眼中的爱情,都是用下半身来衡量的,你看看现在男人追女人,三个月内不能上床,他的目标就会放到下个女人身上。”
白倾念的心脏似乎都被冻住了,冰凉而又麻木,她慢慢收起脸上所有的情绪,最终恢复一贯的清冷和疏离,“那你就去找那些愿意和你上床的女人吧!我白倾念还没有堕落到出卖自己肉体的地步。”
池北辙突然间沉了脸,抬高声音说:“没有出卖自己的肉体?你回到顾景年身边,不就已经做好了献身的打算吗?如今你和我说什么你有多高贵?林音,只要你跟了我,以我的能力,我不会让你牺牲自己的身体。”
白倾念觉得池北辙这话可笑,扯着唇角想配合他,眼泪却从眼中滚落下来,她紧紧靠着冰冷的车窗,“和你在一起,不是同样出卖自己的身体吗?如果你还尊重我的话,就请你放开我,以后不要再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了。”
池北辙握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一紧,半年没有抱她,他不想刚碰到就松开,但想到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他狠狠压下心中渴望,慢慢地放开手,修长的手臂伸过去为她拉开车门。
她下车后,他把伞递过去,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他又抽了手纸给她,讥讽地说:“你总会答应的。”
白倾念接过来擦着脸,纤瘦的身影立在风雨里,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她挺直脊背隔着车窗看着池北辙,声音坚定清晰,“我也告诉你,我就算赔上自己这条命,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池北辙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狭长的眼尾一挑,“但愿如此。”
他是从陈柏陌那里知道白倾念这五年来并没有和顾景年发生过一次关系,刚刚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试探刺激她。
他知道她性子倔强,没有走到绝路断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而他,不会再让她走到绝路。
他等白倾念进去十分钟后,才去停车,下车往顾家走的时候,碰到南月从车子里出来,身后跟着顾家的司机。
南月看到池北辙也来了顾家,她疾步走到池北辙身边,见池北辙没有撑伞,她高高把自己的伞举起来,与他一起走进顾家,“我发给池少的邮件看到没有?”
池北辙身形高大,即便南月穿着高跟鞋,举着伞还是很费力,但池北辙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大步往前走,淡淡地说:“考虑中。”
那个邮件南月半年前就发过去了,池北辙这话显然是在敷衍她。
她小跑着跟上长腿长脚的池北辙,轻喘着气说:“池少,我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样做对你百利无一害。罗佩云今天叫林音和顾景年来,就是要和她谈谈传宗接代的事,如果她不生孩子,罗佩云就有了让她和顾景年离婚的理由,而林音为了留在顾景年身边,势必要和顾景年生孩子,我不信你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南月这一番话说完,池北辙猛地顿住脚步,南月正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并没有料到他突然停下来,她又是小跑着跟着他,因此她一时没有稳住步伐,猝不及防之下就往池北辙身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