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烦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用手机刷了会微博,后来又在急诊科的QQ群里和陈柏陌王静几人扯上了。
陈柏陌那货谈论起柯雅韵来,几人各种猜测后,王静说:“倾念,池少和顾小姐分手了吗?你是顾小姐的嫂子,应该比我们知道的多吧?姐一直都比较关心高富帅的私生活,你来透漏几句。”
白倾念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柏陌回一句,“阿静你应该问她顾少的床上功夫如何,这个她更清楚。”
白倾念一抚额头,被逼到绝路,视死如归地回:“我没有听说池少和景曦分手,因此我估摸着柯雅韵是池少的地下情人。”
这话说完,几人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白倾念正要刷屏,李主任突然冒出来说:“池少就坐在我旁边,现在正看着你们这些下属在背后编排他。”
白倾念浑身一个激灵,手机从手里抖到地上,过了片刻又捡起来打电话问陈柏陌到底怎么回事。
陈柏陌说:“笨,李主任骗你,池少喝了些酒,刚刚和柯小姐回了房间。”
白倾念喉咙发干,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回房间做什么?”
“男的跟女的回房间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男人和女人应该做的事了。”
听到陈柏陌这样说,白倾念想起以前和池北辙单独相处的时候,池北辙总喜欢找各种借口抱她、吻她,各种流氓耍过之后,两人就闹到了床上,而以下就是陈柏陌说的男人和女人在床上要做的事了。
他已经和柯雅韵发展到上床的地步了吗?白倾念自嘲地勾起唇角,其实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现代人越来越开放,男女认识几个小时就可以上床了。
白倾念这样想着,指甲顿时一疼,低头看到不知何时她的指甲把手机屏幕划了一道痕迹,深深的,像能刻在她心上一样。
她胡思乱想了很久,想象着池北辙和别的女人做爱,池北辙取悦别的女人,她痛苦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一摸脸上,一片湿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后来被手机铃声吵醒,她闭着眼睛抓到手机,刚接通陈柏陌就在那边问:“顾少奶奶几点了?!是不是非要池少亲自打电话给你,你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上班族?!”
白倾念猛地清醒过来,洗漱后立即往医院里赶,到了会议室发现众人除了等她外,池北辙也没有到。
她拿着笔记本和笔坐到陈柏陌身侧,靠过去小声问陈柏陌:“怎么回事?”
“打电话过去问了,柯小姐说她刚叫醒池少,现在正在赶来。”陈柏陌说着,伸手拿了白倾念的笔记本,翻着里面的内容。
他看了半天发现里面记录的都是几个重要病人的大概情况,没有找到让他感兴趣的,便又还给她。
白倾念笑着问:“你看什么?是不是看我会不会把银行密码记在里面?”
陈柏陌皱起剑眉,低声说:“昨晚我偷看了谢瑶的日记,以为你们女人都喜欢写些小秘密什么的。”
“我年龄不小了,哪还有那份少女情怀。”白倾念拿起笔记本在陈柏陌肩上一敲,“我怎么发现你们两人是她监视你,你偷窥她呢!来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我看你心情不好,难道她在里面骂了你,或者是她背着你交了男朋友?”
陈柏陌的脸色黑了下来,扯着唇角说:“你也说了,我们这些年龄大的,猜不懂她们小孩子的心思,这就是代沟。”
白倾念点头,十年之差,确实多了些。
她和池北辙也不过只差了五年,而且她早熟,当年和池北辙谈恋爱的时候,除了觉得自己比较依赖他,他又喜欢纵容她外,两人并没有沟通上的困难,而陈柏陌和谢瑶显然是无法沟通了。
“我是过来人,而且女人都懂女人,改天我告诉你谢瑶这个年龄段的心思。”白倾念这样对陈柏陌说完,门外传来柯雅韵和池北辙的说话声。
隔得有些远,具体说了什么白倾念没有听到,但柯雅韵的嗔怪调笑声却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堵得白倾念心口发闷,过了一会她看到池北辙和柯雅韵并肩走进来。
池北辙坐于主位,柯雅韵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坐在了池北辙身侧最近的位置。
池北辙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毛衫,看起来很修身,把他上半身的轮廓完全勾勒出来,以前注重仪表、寡情严肃的男人,此刻看起来十分的慵懒不羁,墨色的发从长眉间垂下来,恰好贴于睫毛处,不至于遮挡住那双俊魅狭长的眼眸,举手投足和气质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池北辙是锋芒毕露强大如斯的狮子,那么如今的男人就是深藏不露优雅高贵的狼,而且白倾念看得仔细了,发现他微抬起下巴时,下巴处还有一处似吻痕的印记。
白倾念握着笔的手指一颤,恍然想起那时池北辙用力握着她的手,要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情景来。
那时他猩红狂乱眼睛里全是她,容不得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而此刻他深黑的眼眸里,有她,更有全世界。
“白医生,我说的你都听到了没有?”
白倾念正走神中,池北辙突然问她,她猛地一抬头,看到池北辙拧起的眉,她顿时有一种在课堂上被老师抓到开小差的慌乱感,面上镇定自若地说:“听到了。”
池北辙狭长的眼眸微微弯了一弯,温声说:“我担心其他人没有听到,你再复述一遍我刚刚讲的内容。”
白倾念:“……”
池北辙很久没有听到回应,远远看过去见白倾念握着笔的手指不停颤抖,他漂亮的眼角又是一挑,声音低沉地说:“扣三个月薪水吧,反正顾大少爷有的是钱养你。”
众人一阵唏嘘。
池北辙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柯小姐以及柯小姐律师事务所的所有律师,以后只为恒远急诊科服务,关于医疗事故和医疗纠纷,甚至是职员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无法调解的,都可以找柯小姐。”
白倾念顿悟了,池北辙不止是包养了柯雅韵一个人,就连柯雅韵的同事现在都只为他池北辙一个人服务。
白倾念想提醒池北辙这个决定不合规矩,传到媒体记者那里,指不定要怎么评价恒远,陈柏陌却示意她不要说话,她只好把心中的疼闷压了下去。
之后池北辙又说了一些急诊科的工作分配,以及年底要开的总结会议,要求急诊科的每个医护人员写一份令他满意的总结和计划交上去,最重要的是池北辙为发展急诊科,决定把办公室移到急诊楼来,方便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白倾念一一把会议内容记录下来,前后翻了一遍觉得池北辙既然都亲自来坐镇了,必然很重视急诊科。
这是好事。
大大小小的事都安排妥当以后,散会后已是晚上七点钟,除却晚班来接班的人外,他们白班的人全部下班。
池北辙和柯雅韵先走出会议室,白倾念跟上去后看到池北辙的手轻搭上柯雅韵的腰,在后面一干人猜测怪异的目光里,拥着柯雅韵远去。
陈柏陌去医学院接谢瑶下自习,白倾念和王静打了声招呼,也下班了。
她走出急诊楼时,外面还在下雨,顾景年没有打电话过来,她只好一个人到马路边拦车回家。
只是急诊楼不处于繁华街道,除了时不时地送来病诊外,晚上很少有车子经过,白倾念又没有带伞,左右等不到车子,刚准备去办公楼那边,池北辙的黑色车子就停在了她身侧。
池北辙在车窗后问她:“你是要回家还是去哪里?我看顺路不顺路,送你一程。”
白倾念觉得不方便,想说不顺路,目光往里面一掠,发现柯雅韵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第二个人在,她便安心了,道了一声谢后拉开车门坐到后面。
池北辙开着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到她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柔柔地贴着眉眼,整个人透出一种水汽的朦胧,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单薄病弱了些。
半年不见,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他腾出一只手递了毛巾过去,“去哪里?”
白倾念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柯雅韵,发现柯雅韵紧紧闭着眼睛,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她才安心地接了毛巾。
手不经意间碰到池北辙冰凉的手指,她浑身一颤,连忙抓过毛巾擦头发,把自己的脸埋于其中,闷闷地报了顾景年的别墅地址。
池北辙长眉一皱说:“不顺路。”
白倾念一把扯掉毛巾,看到池北辙面无表情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那就请池少顺路带我到方便打车的地方吧。我可以付给你车费。”
白倾念话音刚落,池北辙就把车子停在马路边,修长漂亮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他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说起要付费,那我今天和你翻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