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陌当时听了就笑顾景年胡扯,脊柱裂本是先天性疾病,要是白倾念有这病症,他早就发现了。
顾景年故意说得严重,目的就是让他一刻也不能耽误,他又何尝不了解顾景年对白倾念的心意,这才推了手术赶了过来。
“还面色红润有光泽……”顾景年冷笑,“你家卖药的?”
陈柏陌默了。
白倾念一看到陈柏陌就有种阴魂不散的无力感,但她又不敢当着顾景年的面明说,只能狠狠盯着顾景年曲线优美流畅的背,对陈柏陌说:“我只是被玫瑰花刺伤了背,哪里敢让你亲自来一趟?”
“嫂子,我听出你话里的意思了,你这是在怪景年派我来监视你吧?”陈柏陌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缺德货,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想,我也委屈啊。要不是景年曾经救了我一命,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愿意伺候你。”
陈柏陌是大少爷出身,父母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家世背景虽然比不上顾景年,但也至于听命于顾景年。
顾景年一听陈柏陌话里有嫌弃白倾念和自己的意味,眉头一皱,怒道:“你若是真觉得自己多了不起,连我都请不动你了,现在你就可以滚了。”
陈柏陌脸色很难看,不敢瞪顾景年,便朝着白倾念翻了个白眼。
有自己的老公撑腰,白倾念顿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即便这几年自己在陈柏陌面前像妹妹一样被各种管教各种照顾,此刻她觉得自己总算做回主子了,笑意盈盈关怀备至地问:“那陈大医生,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在陈柏陌来之前,顾景年就让白倾念换了裸背的礼服,此刻白倾念被顾景年揽着肩膀背对着陈柏陌,既方便陈柏陌查看白倾念背上的伤势,又不至于让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了。
“我在恒远医院。“陈柏陌一面查看白倾念背上的伤,一面意味深长地问:“哪天你也过来?”
白倾念觉得陈柏陌语气有些怪异,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不由得蹙眉,转过头问陈柏陌,“谁有这么大面子请得起你?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家医院?三甲级的吗?”
当初白倾念开玩笑说等她攒够了钱就开家医院,自己做老板,请陈柏陌做院长,陈柏陌傲娇地说一般人请不动他。
白倾念一想也是,像陈柏陌这样的出身,不在乎钱,而更在乎名声,一般医院不进,医院老板本身没有能力,没有人格魅力的也不进,哪家医院请他陈柏陌去,还要被陈柏陌暗中调查一番再作考虑,白倾念想,这个恒远,不管医院本身还是医院的老板,都必须出众才能入了陈柏陌的眼。
只是白倾念这刚一转头,就被顾景年的大手用力扳了回去,觉得陈柏陌看得差不多了,他抬脚踹开陈柏陌,“看好了立即滚吧!我跟你回医院拿药。”
陈柏陌绕在舌尖的恒远老板的名字还没有说出来,一看顾景年阴沉沉的脸色,他便生生地顿住,笑着对白倾念说:“知之为知之,不知百度知。你若是感兴趣,就去百度百度。”
恒远的老板池北辙,医疗界大亨,旗下多家最先进的制药企业和贵族医院,甚至国内外不少三甲医院都和池北辙有合作,池北辙在国内外的医疗界都颇有盛誉。
陈柏陌的猜测没有错,白倾念对此很感兴趣,她正准备养好了伤去上班,自然要提前找好合适的去处,既然陈柏陌都推荐她去恒远了,她有必要事先了解恒远一番。
白倾念正在心里想着如何准备简历求职信之类的问题,顾景年放开她,让她继续休息。
白倾念拉过被子点点头,见顾景念换上了西装,颀长的身躯显得更加俊挺,她的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笑着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她觉得顾景年不是个好脾气的老公,她察言观色之下,发现刚刚陈柏陌建议她去恒远上班的时候,顾景年就开始不高兴了。
她知道顾景年不喜欢她上班,想让她做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家太太,但对于她来说,没有工作和目标的生活,不是她的追求。
这几年她一方面积累经验,另一方面努力挣钱、攒钱,又是省吃又是俭用的,筹谋了五年,只想将来开家医院,把医疗事业做大,就算不当女强人,也不辜负她选医生这类职业时的决心。
但她现在摸不准顾景年的态度,只能先讨好试探,找个合适的时间再提工作的事。
顾景年不知白倾念心中所想,便以为白倾念问这话是舍不得他离开,虽说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他还是感到很欣喜,心中一漾,他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抬手在白倾念鼻尖上一捏,低声说:“早餐我让顾管家给你送过来。我在餐厅里订了位置,中午我会让助理接你过去。”
白倾念点头,被顾景年重新放到床上躺下的时候,她顿时觉得困倦来袭,大概是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她总觉得浑身无力,只想睡觉,和陈柏陌打了招呼,眼见着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她闭上眼睛。
顾景年的助理开来车子,顾景年和陈柏陌坐进车子后,顾景年问陈柏陌,“五年前你不是说她能恢复记忆吗?为什么现在还是记不起来?”
五年前白倾念的脑部受到严重损伤,血块压迫部分记忆神经,导致暂时性失忆。
从医学角度上讲这是一种个人意识,白倾念当年受到的打击和压力太大,认识和行为协调突然暂时改变,造成身心崩溃,若是意识发生改变自然就想不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造成心因性失忆症。
当时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开颅,但风险却极大,顾景年没有同意,陈柏陌也只有一睹:若是五年后白倾念能想起来,便没有大碍。但如今五年已经过去了,白倾念并没有想起来,陈柏陌的心情一点点沉重起来。
“哪天你有时间了,先带嫂子过来做个脑CT,再做诊断。”
顾景年想起那年白倾念倒在病床上的单薄身体,胸口就像是燃起了一把火,让他感到整个人都有些窒闷,额上沁出一层汗珠,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