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念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屈辱,狠狠地闭上眼,用力咬紧舌头,此刻只想不再受这种折磨,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晕过去,但不巧得是池北辙恰在这个时刻拉出她的脸,想要吻她,发现她这个举动后,他顿时大惊。
白倾念借着月光看到池北辙俊魅的脸上全是惊慌,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他的大手狠狠捏住,他黑沉的瞳孔剧烈收缩,痛不堪言,“你宁愿死,也不让我碰你吗?你就那么嫌弃我?”
白倾念紧紧蹙眉,眉尖攒出深刻的痛苦,那些书中说的咬舌自尽在现实中根本无法实现,她还没有将他千刀万剐,怎么舍得死去?
但她看到他似乎比她还痛苦的模样,她突然觉得快意,咽回喉咙里的咸涩,即便满面泪痕,还是把自己逼出一股狠劲来,冷笑着说:“对,你让我恶心,我宁愿死,也不要和你这个禽兽做这种事。”
池北辙浑身一晃,眼前阵阵发黑,他一条手臂按住墙,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血痕遍布的眼眸死死盯住她冷漠的脸,一字一字地问:“和我做恶心,和顾景年做就舒服了是不是?”
反正最可怕的事都经历过来了,白倾念不再惧怕池北辙,莫名觉得这种诋毁的话比捅他一刀,都让他痛苦,她咬牙,再次加重了语气,“他是我的老公,和他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而你呢?你是个强奸犯,谁会对一个强奸犯有感觉?”
和顾景年做再正常不过,池北辙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想到她和顾景年缠绵的场景来,曾经专属于他的美好和生涩,她全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五年来无数次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他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嫉妒得发狂,怒恨地抬起手便要向朝她脸上扇去,最终却是“嘭”地一声砸向她头顶的墙壁。
鲜血顿流,他低头看着,眼中露出自嘲的情绪,说着恨她,做到一半却又停下来,听到她侮辱性的话语,想打她,最终却还是自己流血。
她怎么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舍不得动她一厘毫发。
白倾念看到池北辙许久都没有动作,想到她有了可以摆脱他的机会,她握紧手指,在他还低头的时刻,一点点往一边移去,直到脱离了他的视线,她也顾不得浑身的凌乱和狼狈,拔腿就跑。
只要不再受他的折磨,她不在乎自己有多不堪入目。
然而四下一片漆黑,她慌不择路,为了自己仅有的尊严,也为了保存顾景年的脸面,这种时候她不敢出声叫人,在偌大的空间里乱闯,觉得自己就像身处一座迷宫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直到轻喘着气停下来,白倾念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花园,景观灯从四周照过来,她心底一阵狂喜,正要疾奔过去,斜刺里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白倾念盯着男人黑色的裤脚,猛地抬起头,池北辙挑着入鬓长眉站在她面前,“你想和我玩捉迷藏吗?似乎从我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你一次都没有赢过我。”
白倾念惊得后退几步,池北辙几步上前扯住她的手腕,弯腰便打横抱起她,绕过花木稀疏的后花园,他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往外走。
白倾念奋力挣扎,握紧拳头捶,用脚踹,池北辙都如冷硬没有生命的磐石,无法撼动,丝毫不理会她的怒吼反击,把刚刚脱下来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抱着她从昏暗的地方走出去。
白倾念眼前一片漆黑,无法接触外界让她感到恐慌,伸手去扯外套,他的声音却低低沉沉响在她脸的上方,“你若是想让别人看到你衣不蔽体的样子,我现在就可以放下你。”
“你……”白倾念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用力咬唇骂:“你无耻!”
她的话音落下,就察觉到他顿住了脚步,即便眼前一片漆黑,她还是能感到他那双暗炙的目光,声音里满含自嘲和讥讽,“禽兽不说无耻的话,不干无耻的事,那也对不起‘禽兽’这个词。”
白倾念握紧手指,手臂垂下来,恼怒地问:“你想带我去哪里?若是景年发现我不在了,失景曦约的你是最脱不了干系的。”
“我也没有想和你脱了干系。林音,给我听清楚了,不要再指望任何人救你,既然我想要你,不要说是他顾景年,就算与整个顾家为敌,我都在所不惜。”池北辙阴沉着声音警告她:“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我听着烦。”
白倾念用力咬唇,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直到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心中一喜,刚想出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是问顾少奶奶?我刚刚看到她自己一个人哭着跑出去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夫人不是让你送顾少奶奶回去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白倾念仔细一听,发现这浑厚如钟的嗓音正是池北辙身边那个叫杜华的助理发出来的,而和杜华说话的,显然就是要送她回去的顾家司机。
她顿时有些激动,轻轻拉开外套,本以为会看到人,却发现映入眼帘的是池北辙曲线漂亮的胸膛,她眼前又是一黑。
放弃探出去的念头,她跟着声音来源断定杜华和顾家司机都处在池北辙身后,而她娇小纤瘦的身子被高大强壮的池北辙全部纳入怀抱里,除了露出两条腿外,估计若不是眼尖的人,从背后根本看不到池北辙怀里抱着一个人。
白倾念握紧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着怎样提醒司机,既不让外人知道她的困窘,又可以顺利让自己摆脱池北辙。
顾家的司机看了一眼前方高大的黑色背影,恭敬地称了一声“池少”,刚想上前搭话,杜华那个彪悍的东北汉子便拦在了顾家司机面前,不动声色地挡住白倾念露着的两条长腿,微笑着对顾家司机说:“我听说顾少奶奶刚刚受了些委屈,心里不好受,多少有些怨怒,才不愿意接受你们的好意,一个人先回去了。”
顾家司机起初是不知道这事的,他是在带着几个佣人寻找顾少奶奶的时候,才听旁人心惊胆战地提起顾少奶奶如何被顾少爷欺辱诋毁,被允许回去的时候,他们眼瞧着顾少奶奶落荒而逃的背影。
顾家司机听到杜华这样说,当下也没有怀疑,认为顾少奶奶总归是太过娇气,年纪小沉不住气,才会一声不响地一个人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