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就是唐易铭笑中透着讥讽的声音,“南小姐你就自我安慰吧!他们夫妻分开了那么长时间,还能干什么?你非要找了备份钥匙开门来扰了人家的好事。”
两人说话间,白倾念还没有来得及挣脱顾景年的怀抱,阳台的玻璃门已经被推开。
白倾念猛地回头,果真看到南月那张羞愤的脸,抖着手指着他们,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你们……”
白倾念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听着南月惊讶的语气,她蹙起眉冷声说:“我们怎么了?我们是夫妻,抱一下难道不正常吗?南月你何必好像我们在偷情一样的表情?”
顾景年本来已经冷了脸,打算让南月滚出去,但他觉察到白倾念在自己怀里挺直的背,强硬而难得霸道的语气,他唇角一弯,觉得做回被女人保护的男人似乎并不错,因此他还是背对着南月,保持着抱着白倾念的姿势,低头盯着白倾念胸前,眼眸暗了又暗。
南月一时有些接不上话来,毕竟是她求着白倾念来的,她亲自把白倾念送到顾景年身边的,当时一心要救顾景年,安慰自己什么恩怨情仇都可以放下,但真正看到两人亲热,还要另当别论。
她转头看到站在身侧的唐易铭唇边阴冷讽刺的笑,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抱歉,我只是担心景年的病情。”
白倾念到底不是心肠冷硬的女人,见南月让步,她没有再说什么,经南月这样一提醒,她才想起顾景年的病,扯开他的手臂,她抬手摸着他的额角,还是滚烫滚烫的,显然并没有退烧。
她顿时懊恼。
他精虫上脑,犯二了,她也跟着二,当下也不管地上的衣服,拉住他的手就往病房里去。
唐易铭在身后把衣服捡起来,顾景年看到后立即折回身,劈手夺过唐易铭手中的衣服,黑着脸对唐易铭说:“你们先去叫医生来吧!衣服我来晾。”
白倾念正疑惑顾大少爷何时变得这么勤快了,探过头看到顾景年手中拿的正是昨晚睡觉前她脱下的文胸,她的脸顿时一红。
南月看到唐易铭站在那里不动,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个做助理的为什么不能帮上司晾一件衣服。
她咬了咬牙,刚想说话,就看到唐易铭一勾顾景年的肩膀,低声说:“景年你担心什么?我也是过来人,女人那点事我一样精通。”
唐易铭不再是顾景年的下属,身份暴露后,他反而和顾景年成了好哥们。
顾景年刚开始知道后并没有多大反应,似乎早已料到一样,此刻却后悔没有买凶杀了唐易铭,阴沉着脸推开唐易铭的手,“滚!有这个时间调侃我,倒不如留点精力去操劳你的床伴去。”
白倾念唇角一抽,觉得生病的顾大少爷真是难伺候,她走过去拉住顾景年的手,“你和他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唐易铭拽了南月的手腕走出去,顾景年把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转回来,斜着眼角从上至下扫了白倾念一遍,一挑眉毛说,“你够得着吗?”
白倾念脚上穿着绵拖鞋,把衣服挂上去确实困难,再看顾景年长胳膊长腿的,她妥协地点头,接过几件掉下来的衣服又去漂洗了一遍,之后拿回来,用衣架撑起来再递给顾景年。
顾景年笑着接过,挂完后还把白倾念搂过去亲了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白倾念红了脸,抿着唇接了一句,“妇唱夫随更贴切。”
顾景年的手臂搂她更紧。
那两人在阳光下拥抱的姿势刺伤了南月的眼睛,分明看起来那么简单的画面,她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也不知道是被感动了,还是因为自己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展露从未有过的一面,她心里酸酸苦苦的,五味陈杂,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的手腕还被唐易铭握住,目光一直放在阳台上调笑的两人身上时,手腕突然一痛。
唐易铭微微用力把她扯过去,紧紧抱在怀里,在她头顶冷笑着问:“看到人家两夫妻打情骂俏,你难受了?这下总该死心了吧?南月你放手吧!之前顾景年没有得到白倾念时,可能还放得了手,如今他终于得到了,我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就算以后没有白倾念,顾景年这一生里,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唐易铭的速度过快,南月的下巴撞上唐易铭坚硬厚实的胸膛,浮动在眼中的水珠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细长瘦削的五指紧紧拽住唐易铭的外套一角,近乎崩溃地说:“可是我也爱他啊!我比白倾念更爱他!从他少年时,他的第一个女人就是我,我爱了他那么多年,我哪里比不上白倾念?为什么他的选择不是我?”
唐易铭带着讥笑的唇角僵了下去,觉察到有湿热的液体淌进了他的衣服里,烫着他的皮肤,他的心一紧。
他抬手按住南月颤抖的肩,放柔了声音说:“蠢女人,你和别人比什么?感情的事向来说不清楚,你觉得白倾念千般不好万般差劲,偏偏顾景年看上了眼,无法自拔了,你哪里找道理去?顾景年不拿正眼瞧你,并不代表没有另外一个男人把你当成他的白莲花,他心中的独一无二。”
南月一怔,从唐易铭胸膛上抬起头,“唐先生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指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她的皮肤很白,脸上还挂着泪珠,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唐易铭的瞳孔紧了紧,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低声说:“我是好男人。”
南月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她指着唐易铭的脸,“唐先生,你除了面相生的好以外,身上还有什么优点?”
唐易铭皱紧剑眉看着南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想起很矫情的一句歌词来:我说了所有的谎,你全都信,偏偏一句我爱你,你总是不信。
他刚刚或许有那么几秒钟的认真,得到的却是她的嘲笑讥讽,唐易铭一把扣住要挣脱他怀抱的南月,搂着她的腰,英俊的脸慢慢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的床上功夫也很好。南小姐要不要试试?”
南月和唐易铭处了几日,越发认为唐易铭不正经,她的脸皮虽然也跟着厚了些,但听到这种放荡的话,她还是有些难为情。
然而在唐易铭这样的调笑之下,她暂时没有再纠结顾景年为什么不爱她这件事了。
顾景年和白倾念并肩走出来,看到两人亲密的姿势后,白倾念低头笑了下,顾景年大概就是出于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养成了一种见不得外人在他面前秀恩爱的癖好,此刻看到南月和唐易铭,他阴着脸问:“不是让你们叫医生来吗?”
南月立即推开唐易铭,不安地瞟了顾景年一眼,刚刚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以为他是介意了什么,此刻再看过去,发现顾景年正低头看着白倾念,表情和目光都很温柔,她心底一疼。
原来她在他眼中竟是可以随意任别的男人碰吗?那么前段时间的缠绵算什么?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只是欢爱时的催情剂吗?
分明顾景年懒得看她一眼,她还是慌忙低下头,眼睛红了一圈,“抱歉,我现在就去。”
顾景年没有回应,而是拉着白倾念的手,拖了鞋子,掀开被子坐回床上,用下巴指着床头柜上的水果,眯着眼睛笑,“老婆给我削苹果。”
白倾念瞪了顾景年一眼,起身拿了苹果去洗。
南月又看了很久,直到被一脸阴沉的唐易铭拉出病房。
顾景年靠到床上才觉得头重脚轻的,脑子浑浑噩噩的,疼得厉害,又连声咳了很久,看到白倾念走过来,他又连忙坐直了身体,若无其事的模样,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白倾念的动作。
他其实很想睡过去,只是太贪恋她现在的乖巧和温柔,手撑着额角看着她含着几分笑意的眉眼,他整个胸腔都是满的,再不似以往,即便她在他身边,他也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和爱意,此刻她的身上似乎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得他原本冰冷的心暖暖的。
没有体会过他的人生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或许拥有这世间的一切,金钱、权势、女人……样样在手,然而唯一所缺的只是那么一个可以温暖他的人。
旁人永远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你非她不可,其实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爱上就爱上了,她在外人眼中的千般不好,到了你这里就是独特,就是个性。
人这一生找对一个人不容易,所幸他现在已经拥有她,此生他别无所求。
“念念。”他突然握住白倾念的手。
白倾念疑惑地抬起眼睛,“怎么了?”
她的眼睛里盛着温柔的光芒,仅是半个月不见,她对他的态度突然大变,他不知道是他以前没有发现她的改变,还是她真正爱上了他。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地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