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念又等了很久,他还是没有动。
她心中的失落感慢慢放大,忍着泪转过身,慢慢走了几步,腰间一紧,背上贴来一副坚硬的胸膛。
顾景年到底还是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腰,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说:“你怎么每次都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白倾念,这一次是你自己愿意回来的,不是我强行留你的,以后你再也没有离开我的理由了。”
她逼他?其实是顾景年在逼她主动回头才对。
不然仅仅一个感冒发烧,他也不会拖那么长时间,他也不会让唐离故意把事情描述的那么严重,更不会在她起身下床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抱住她。
说到底,他还不是怕她真的走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伪装是他最大的本事,从开始到现在,一步步算计着她,让她在不知不觉沦陷。
只是这些话白倾念不会再说出来,他那么爱面子的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十分难得了,她不想再让他卑微地爱着她。
“是我自己愿意回来的,我不后悔。”白倾念从顾景年怀里转过身,眸中含着水,“你不要再赶我走了。”
顾景年拥紧她,突然放低了声音唤她,“念念……”
“嗯?”
“你知道吗?我那时甚至想说我们离婚后,你再找个男人嫁了吧,我祝你与他白头到老子孙满堂,但话到了嘴边,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承认我自私。”顾景年笑了一下,看得白倾念心中一疼,“我爱你,所以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做不到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自私地想,哪怕你一个人孤身到老也好,就是不希望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再拥有你。”
“怎么那么傻?就算我离开了你,我也不会再嫁其他男人了,因为仅仅你顾景年一个男人,就能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回忆、去思念。”
白倾念说完后,很久没有听到回应,她疑惑地抬起脸,就看到顾景年一双暗沉的眼睛正盯着她的胸前。
她这才想起自己躺在他身边时换了睡衣,经过刚刚的一番拉扯,领口敞开了些,隐约可见胸前的沟壑。
她脸一红,伸手推他,“你看什么?”
顾景年抓过她的手,一双细长的眼眸发着光,用喑哑的声音说:“老婆,我想你了……你给我一次好不好?”
白倾念脸上一红,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而是有些疑惑顾景年话里的意思,他们不是做过一次了吗?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另一件事上,拍掉顾大少爷急不可耐的手,蹙眉冷声说:“不行!你现在生病,怎么还想这种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顾景年死死抱住白倾念,让白倾念有些呼吸不过来,挣扎了几下,倒让顾大少爷觉得欲拒还迎似的,又有些不安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一张脸红红的,眼中含着湿润迷离之意,虽说在不停推着他,但却不像以往的抗拒。
顾景年心中狂喜,什么发烧感冒都被丢到爪哇国去了,他只知道他想要她,想得整个身体都发热。
他俯了身,再也不想顾及那么多,两条修长的手臂一弯,就打横抱起她,大步往病房里附设的休息室里去。
白倾念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甩到床上,疼得一皱眉头,身上又是一重,顾景年全部压了下来,这次她是真的有些呼吸不过来了,抬手按住顾景年的肩膀,轻喘着气说:“景年,你轻点……”
顾景年轻轻巧巧抓住白倾念的手,低头把脸贴上她,低沉一笑,邪魅而放肆,“轻不了,更重的还在后面。”
他的嗓音早已哑了,声音本来就很好听,此刻被情欲一渲染,白倾念再去看他绝顶美丽的脸,只觉得这男人生下来就是勾人心魄的。
她的目光微微有些迷离,还是有些担心他的病情,搂着他的脖子,“你还发着烧,我们改天好不好?”
“不好。”顾大少爷俊挺的鼻尖贴上白倾念的,她的鼻子不如他的挺直立体,但却是十分的小巧玲珑,生的很是漂亮,尤其上面还沁着细细的汗珠,那声音娇媚,哄着他不让他乱来,但她这个白痴女人不会懂,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能激起他的欲望。
他盯着她的眼睛,近在咫尺的距离,鼻子蹭了蹭她的,还是暧昧地笑着,“我们运动出出汗,我的病就好了。”
“你这什么逻辑?”
顾景年突然咬上她的鼻子,含在唇间,含糊不清地说:“没有什么逻辑,因为我爱你啊。”
白倾念也不知自己是被他咬疼了,还是怎么了,反正他这句话又激发了她的眼泪,搂紧他的脖子,倾起上半身紧紧贴上他滚烫的身体。
顾景年拉开白倾念的手,潇洒优雅地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终于与白倾念赤呈相对的那一刻,他满足地喟叹一声。
整整13年来,他的脑海里幻想过无数遍这样的场景,那时的痛苦折磨着他,求而不得的思念让他当时甚至期盼着只要两人赤裸相对一次就够了。
顾景年漂亮流畅的胸膛肌理,一路延伸到小腹间,没有多余的赘肉。
平日里白倾念总觉得他瘦削了些,此刻对比之下,觉得他这种身形堪称完美。
白倾念眯着眼睛,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他的眉眼间盛开着桃花一样的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此刻十分畅快。
她瞪他,却像是撒娇一样,没有一点杀伤力。
顾景年受不住,由着自己的性子狠狠要着她。
这个女人他渴望了13年,晚上睡觉时会想念她的身体,做梦时会梦到和她缠绵,在别的女人身上时,脑子里也全部都是她,此刻他终于得到她,怎么会轻易放过?
不够!
怎么都不够!
仿佛要用尽这13年的所有渴望,他不顾一切地要着她,最初安抚性的吻,到了中途突然变成了啃咬,用这种强烈的快感提醒着自己,她终于属于他,她终于躺在他的身下,他们融为一体。
“念念,我爱你……我爱你。”
数小时后,顾景年理着白倾念的头发,低声问:“困了吗?”
“嗯。”
“那睡吧!我抱着你。”
“嗯。”白倾念的背靠在顾景年的胸膛上,把自己整个身子陷入他的怀抱里,刚闭上眼睛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对顾景年说:“床单还没有换,若是他们进来看到了,或是帮我们换了,那多不好。”
顾景年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医院里,一向很有风度的男人红了下脸,抬起手掩饰性地低咳了一下,依照他别扭的性子,这种事要在家里做才更有情趣。
“你自己先穿好衣服。”顾景年下床在白倾念的行李箱里找出另一件睡衣,走过来递给白倾念。
白倾念接过来,看到顾景年盯着她,她闭着眼睛把睡裙往身上套,许久都没有穿上去,后来还是顾大少爷笑着过来帮她穿好。
所幸唐离和这家医院的院长以及顾景年的医生是好朋友,顾景年所住的病房不仅是VIP级的,更像是私人卧室一样,休息室里有梳妆台、衣柜、换衣间……一应俱全,顾景年在柜子里找到新床单换上,拿着换掉的旧床单和两人的衣服去了浴室。
白倾念累得不想动,但还是慢慢地跟上去,站在顾景年身后,看到顾景年把衣物全部丢进洗衣机里,她唇角一抽,走过去制止他,“床单怎么可以和贴身的衣服放在一起洗?”
顾大少爷哪里做过这种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拉住白倾念的手出了浴室,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不洗了,直接丢掉好了。”
听着顾大少爷不耐烦的语气,白倾念趴在他胸膛上“呵呵”直笑,“那他们若是问起来怎么办?尤其是唐离那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正是好奇的年龄。”
“她不懂?”顾景年和唐离相处了几日,心里着实喜欢唐离,待她跟妹妹一样,此刻听到白倾念这样评价唐离,他冷笑一声说:“她风月场合混了几年,专干一些逼良为娼的勾当,她比你都懂。”
白倾念醋了,转念一想顾景年说得都是事实,她闷着声音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顾景年以为她生气了,渐渐有了温度的手掌放在她的后颈,“乖,你若是真的不好意思,我就告诉他们我发烧,导致呕吐,把床单弄脏了。”
白倾念蹙起眉,“你好恶心。”
“夫妻间的性事有什么好恶心的?”顾景年低头看着白倾念的眼睛,认真而强势地说:“念念,你总要习惯和我做这种亲密之事。”
他得到了她,胸口却还是像压着一块石头。
如今她失忆,若是以后恢复记忆了怎么办?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记起是他顾家曾经害她失去双亲,她会怎么对他?若是她还想起池北辙来,又和池北辙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这些问题在欲望得到满足之后,一股脑涌了出来,那种随时都会失去她的感觉再次侵蚀了他,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她:“白倾念,你爱上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