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年从来没有吻过南月,因此这算是南月的初吻,生涩异常,不懂得调整呼吸,几乎每次都会咬住唐易铭的舌头,等到唐易铭终于皱眉放开她时,她靠着门喘息。
很久后,在唐易铭还沉浸在那一吻的美好里时,南月抬手一个耳光甩到他的脸上。
唐易铭被打得头晕,出于本能地还手时,听到南月威胁的声音,“刚刚是谁在我妈面前保证疼我、爱我一辈子的?你要是敢还手,我现在就告诉我妈,她若是被气得旧症发作,我会杀了你。”
本来这话有赌气和任性的意味,偏偏被南月这么郑重地说出来,唐易铭眯眼看着南月白皙脸上淡淡的粉色,那被自己吻得娇艳欲滴的唇,他慢慢地收回扬到半空中的手,摸了下被打的脸,火辣辣地疼,他的目光冷冷射向南月,“你还真够狠的。”
“谁让你又占我便宜?”南月瞪回去,娇美的粉色唇瓣被她雪白的贝齿咬出一排清晰的牙印,眉角眼梢流淌出媚意,看得唐易铭眼眸中燃起了一簇暗火,心中某个地方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然而唐易铭没有谈过恋爱,自然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会用有了反应的身体判断他很喜欢南月,此刻很想和南月欢愉。
他还是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对女人的欲望,微微侧过身掩饰自己的失态,不自在地说:“突然间有些想女人了,对南小姐这样的美人没有忍住。”
南月对于这种似赞似讽的回答,又是羞涩,又是愤怒,脸上的表情在红和白之间来回转变,羞恼了半天没有反驳出来,只好伸手去推唐易铭,让他赶紧离开。
但她的力量哪里敌得过高大健壮的唐易铭,推了半天不仅没有把人推走,反而再次被唐易铭轻轻搂了腰,用充满了情欲的沙哑声音说:“你再推,我还吻你。”
南月的动作僵住,唐易铭觉察到她在他怀中慢慢挺直的脊背,想到她为顾景年守身,不让任何男人碰的行为,他的怒火腾腾地冒上来,用力把南月推开,转身就走。
他把手插入外衣口袋,摸到一个首饰盒,掌心慢慢的紧握,直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大步折回身,一条手臂撑住南月要关上的门。
南月诧异地看着他,他的手滑开口袋里的首饰盒,扯出里面的手链后,不由分说地拉过南月的手,不给南月反应挣扎的时间,他已经把手链戴在了南月的手腕上。
南月的手被唐易铭抓得有些疼,等到他松开她时,她惊疑未定地看向手腕,见那里被唐易铭戴了一条紫色水晶手链,在初升起的朝阳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起来温暖而迷人。
南月疑惑地蹙眉看向唐易铭,“送我的?”
唐易铭面无表情地说:“我妹妹一直想要手链,我买的时候想到你是二月生辰,刚好水晶手链最适合你,而且你心术不正,执念太深,以后保不准要遭报应,水晶可以使你心境平和,也可以用来避邪、护身,带来幸福和长寿,我就顺便多买了一条。”
他说完后许久没有听到回应,不悦地皱眉,低头看到南月白皙细长的手指抚上手链,低垂的眉眼间一片恍惚迷离。
他心中突然变得柔软,刚想问“喜欢吗”,就听到南月的一声“呵呵”苦笑,“幸福?从罗佩云把我和顾景年交换的那一刻开始,幸福就已经离我远去了。”
“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几年,我的养母有一天突然告诉我,我的父母并没有抛弃我,并且还打算把我接回家。我当时的心情忐忑期待,以为我有了个豪门千金的身份,我以后就能拥有幸福了,但结果呢?”
南月眼中起了一层水雾,像是此刻落在庭院树木上的寒霜,让人心生萧索之意。
她摇着头,一大滴眼泪砸在了水晶石上,滚落下来,“没有人在乎我,从来都没有……”
唐易铭看着南月掉在手链上的泪珠子,怔了很久,顺从自己心底深处的意念,抬起手握住南月的肩,宽大掌心里的骨头铬着他,他语声艰涩,“阿月,我……”
他手中的力道在不知不觉间收紧,南月疼得眼睫颤动,一双含水般潋滟生辉的眼眸凝视着他,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那句“我在乎你”也无法说出口。
喧闹的巷子仿佛静止了一般,唐易铭在这种寂静里看着南月那张如山水画一样的脸,想到自己对南母承诺的“我会照顾她一辈子”,心底竟然真就生出这种念头来。
他的手慢慢松开,改为温柔地按着她的肩。
“对不起,唐先生又要骂我蠢女人了,我让你笑话了。”只是半分钟,南月就拂开唐易铭的手,抬起手腕,在阳光下摇晃着说:“我很喜欢,谢谢你。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
谁知唐易铭抬手摸了摸南月的脑袋,跟揉着宠物的毛发一样,“也不算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我比南小姐大两岁,就当是给南小姐的压岁钱吧。”
“唐先生你真恶趣味。”
唐易铭勾起唇角,南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笑起来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愣住,唐易铭收回手,“我走了,你进去吧。”
南月咬紧了下唇,点头后一言不发地往庭院里走,中途想到门还没有关,又转过身来。
唐易铭高大的身影仍然立在门前,目光遥遥落在她的身上。
两人隔得不远,南月很清晰地看到唐易铭眼中的温情和眷恋,她一怔,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朝霞,是光照进他眼睛里,她才产生了错觉吗?
这样想着,唐易铭已经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南月的视线尾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她才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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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那天,顾景年果真让人在自家后院挖了人工湖,四处的风景基本和白倾念在顾家看到的一样,只是两岸的垂柳变成了夹竹桃。
那几日白倾念和顾景年去过很多花场园林,移栽了不同品种的夹竹桃树,所幸T市算不上多冷,顾景年又擅于花草树木的养殖,夹竹桃很顺利地存活下来。
人工湖正对着两人的主卧室,晚上顾景年从身后搂住白倾念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上,低声问她:“老婆满意了吗?”
那还是白倾念第一次听到顾景年叫她“老婆”,愣了很久,眼睛里突然一酸,漫入心尖的是欣喜和满足。
再之后无论是在大街上,还是在超市里两人一起购物,顾景年不再叫白倾念的名字,张口闭口都是老婆。
白倾念竟然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称呼,从起初的脸红沉默,到后来满心欢喜的回应,这其中的过程快得让白倾念自己都有些惊讶。
顾景年大年初二那天就去上了班,年初更是各种应酬宴会,每晚等他回到家时,一直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的白倾念,总是开着电视就睡着了。
白倾念不再抗拒他的触碰,多数时候还会主动亲吻他,每晚他把身子娇弱的女人从沙发上抱到卧室的床上,自己再去浴室洗澡躺回床上。
她馨香的身子撩拨着他,黑暗中他总是会受不住地压上去,一面吻她,一面解她的睡衣。
熟睡中的白倾念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出于本能地伸手推他,这让他很挫败,以为白倾念还是无法接受他,他就没有再做下去。
他从她身上翻下身来,侧身伸出手臂将她搂到怀里。
这几日来他从白倾念眼中看到了情意,估摸着她慢慢开始对他动心,他的心情顿时又舒畅不少。
攻心为上,攻身为下,如果禁欲是对他以往风流史的惩罚,那么忍耐一时又何妨?来日方长,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年后初四白倾念和陈柏陌就去急诊科里接了班,陈柏陌照例丢了礼物给白倾念,无外乎就是项链耳环手镯之类的首饰,反正陈柏陌对她不会有什么新奇浪漫的花招。
顾景年就更没有创意了,人顾大少爷直接给了张信用卡,拉过白倾念的手腕,抱到怀里笑着问:“我把全部的存款也拿出来给你好不好?你辞了医院的工作,专心在家做顾太太就好了。”
白倾念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蹙眉想拒绝,顾景年先她开口说:“再不然我出资给你开家医院?”
白倾念噗嗤笑出来,“你当老板,我就同意你这个提议。”
顾大少爷的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打理起一个医院哪有那么简单,做老板比做职员还难,但他实在不想让白倾念太辛苦了,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走后门给白倾念换个轻松的岗位。
初五那天,是池北辙和顾景曦的订婚晚宴。
白倾念和陈柏陌因为正赶上值班,并没有及时去参加,顾景年在电话里叮嘱过之后,一个人先去了酒店。
白倾念和陈柏陌下班后,各自回家换了礼服,匆匆赶了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酒店外早已乱成一团,无数媒体记者和拼命要挤进去看热闹的人,把酒店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倾念走到一旁打电话给顾景年,陈柏陌则询问一个往里面探头进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