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帝国的很多人来说,吸血鬼可以说陌生也可以说不陌生,对于孩子来说,他们会时常出现于某些恐怖故事之中,午夜之中,长相长相狰狞的吸血鬼会偷偷潜入自己的床前吸干自己的鲜血,然后再把自己当作甜点一口一口的吃掉。而对于成年人来说,除了幼年时这些恐怖故事以外,更多的是无法缴纳税款时,领主们把他们送到席尔瓦尼亚的威胁。
但是有多少人真正的见识过吸血鬼呢?或者说当一个吸血鬼站在你面前时,你是否可以区分他们呢?在他们没有露出獠牙之前恐怕普通人根本无法分辨,只有少数被训练过的骑士和猎巫人才有可能准确的区分这些吸血鬼不经意流露出的小习惯。而对抗吸血鬼往往又是一套极其复杂的工作。
索恩没有理会广场上那些半是好奇半是恐惧的表情,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一点也不重要,有时愚昧和无知并不是一种过错,人类在这个世界中的生存其实艰难无比,低效的生产力,无处不在的各种威胁时刻威胁着所有人,而过多的知晓和了解无疑会摧毁很多脆弱的人心,而人类如果没有了希望就只能被屠杀殆尽了。
“以西格玛之名,诛破邪恶,”身穿重甲头戴铁质头环的牧师在大声的宣告着祷告词,洪亮的声音伴随着逐渐升起的太阳正一点一点的刺破黎明时的薄云,索恩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抄起牧师脚下已经点燃火把继续向着伊芙琳走去。
“以西格玛之名,让我们在生命中窥见你的圣洁与我们同在,帮助我们降服邪恶,让我们在帝国上的土地上平安生存。”这个牧师声音真是够大的,一个人的声音就可以让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当然,也是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就是了。
索恩终于走到了伊芙琳的面前,推了推头顶上的帽子,让自己的眼睛可以和伊芙琳对视,火把上的火光印在两人的瞳孔里不停的摇晃着。
“真是那个老头?”索恩默默的看了伊芙琳很久才轻声开口问道
伊芙琳又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沉重的锁链依旧紧紧的束缚住她,发现根本无法动弹时,只是飞快的向索恩身后看了一眼后,通红的眼睛又死死的盯住了索恩。
“我没打算找他的麻烦,”索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牧师继续高声的祷告着,索恩仔细听了听,牧师的祷告马上就会结束。
“送你一个最后的礼物。”索恩悄悄的从衣服里拿出了刚才抢走梅里的黑色玫瑰花,在伊芙琳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插在了伊芙琳已经宛如碎布的外衣上。“没办法,已经摘下来有些时间了,不怎么新鲜了。”
“伊芙琳,我不想知道你这身外套是那里来的,我可记得昨天你被渡鸦骑士团的骑士们带走时可没有这身外套,也不想在最后讨论你对过往是不是有那些有的没有的悔恨和忏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和明白一些事情。”
索恩向四周看了看没人注意自己,又听了听牧师祷告才又开口说道“我也曾经衣食无忧,有过许多快乐,当然也有过很多痛苦和悲伤,但是痛苦并不是我们堕落下去理由,当我明白这些时,很多事情都已无法挽回,而当我后来来到和了解这个世界时,那时我很小,我想改变这个世界,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我将目光缩短一些,我想去改变这个国家,再后来我想改变我的出身,但是这也改变不了。越到后来,我发现我能改变的往往只能是自己,但是,就因为我先改变我自己,我有了老师让我成为了猎魔人,有了很多一起长大的朋友和伙伴,在他们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以慢慢的去改变身边更多的人,也许有一天我可以改变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呢。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故事给我听了,因为那时我或者别人会把我的故事讲给别人听。”
索恩自嘲的冲着伊芙琳笑了笑,伊芙琳这次没有避讳的一直向索恩背后看着,随着向一阵赞美西格玛的声音中把自己头靠在了身后的木桩上。
“希望你早日成功,也许那真的是个好故事。”这次伊芙琳的声音不在尖厉,也没有了娇媚,反而有一种舒服的磁性“他们已经有了一卷《亡灵之书》,但是还没有找到死灵戒指,然后一位亡灵大法师会主持仪式,但是还需要大量的次元石,我就知道这些。”
“我帮你一把吧,即便你已经是吸血鬼烧死也还是很痛苦的。”索恩点了点头,没等伊芙琳回答,一根被雕满了各种西格玛祷言的银桩滑进了手里,然后毫不犹豫的从伊芙琳的胸膛刺进了她的心脏。“原来爱恨如此简单,而且从来没有无缘无故。”
索恩看着正在快速衰老的伊芙琳的尸体,又抬头看了看已经漫天通红的朝霞,手上一甩,把手里的火把直接甩进了早就架在了伊芙琳脚下的柴堆。“呼”被油脂浇的满满的柴堆立刻剧烈的燃烧了起来。
没有理会广场上的欢呼或者是祷告,也谢绝了牧师邀请自己喝酒聊天的邀请。索恩现在心情很复杂,如果按照以往,一个吸血鬼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处死,无疑是可以令索恩开心的,但是此时却是索恩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去的感觉。
“索恩,索恩。”梅里小跑着追上了高大的索恩,使劲冲着索恩的靴子踹了一脚才让索恩发现了自己“新消息,帝国皇帝路易伯德率领阿尔道夫的帝国军队打算清理帝国首都附近的帝国叛军。”
索恩没有说话,只是登上了教堂的钟楼上的一座小阳台静静的看着广场中那堆火焰默不作声,梅里也趴在阳台上静静看着广场,陪着索恩一起看着。
太草率了。索恩皱着眉头仔细的思考着,即便说对方是个普通的选帝候那么这种做法无疑是很鲁莽的表现,更何况路易伯德还是帝国的皇帝?自己送回去的信件自己的老师收到了没有呢?国教的大宗师沃克玛是什么态度?好吧,就算是皇帝要先把领内的不安定因素消灭掉,这样贸然出兵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的决定。
现在大部分的猎巫人和帝国的间谍都被大宗师沃克玛派在了席尔瓦尼亚,可以说现在是帝国情报最差劲的时候,为什么不让自己的老师仔细调查清楚再出兵呢?路易伯德皇帝不是一个昏君,至少索恩认为不是,路易伯德皇帝在位这些年一直在计划收回韦斯特领,而且一直努力的与选帝候们搞好关系,改革了海军加强了与帝国北方隔海相望的诺斯卡混沌战帮的防线,而内政上也是积极的发展商业,至少让帝国的日渐富裕是可以看的到的。
如果路易伯德皇帝有什么缺陷的话,或者说是选帝候们选他当皇帝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懂军事,至少算不上精通军事。帝国分裂势力的叛军为什么只出现在瑞克领,帝国皇帝的领内?如果没有外部支持,一伙叛军就敢在帝国皇帝的直属领地搞风搞雨?扯淡,敢这么干早就坟头草三尺五了。
索恩现在真的想找个人祷告一下了。这不是典型的船漏偏逢连夜雨么,上下一团糟,帝国建立2500多年,现在居然又有人敢没事往帝国首都,帝国国教总部里去偷东西,席尔瓦尼亚的吸血鬼们又搞出一个要复活一个吸血鬼战争时期的血祖,还有帝国的叛军在首都瑞克领境内玩命,更不说帝国内个选帝候面和心不和这种祖传艺能。索恩现在真的想找上某个神虔诚的祷告一下后,再破口大骂一通。
“咚,咚,咚,咚。”索恩头顶的大钟被敲响,广场上的火焰还在燃烧,可是上面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已经变的通红的锁链,和已经坍塌了的柴堆。
“梅里,”索恩等到洪亮的钟声响过,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才开口。梅里也转过头看向了他。
“梅里,听我的,你别和我们去席尔瓦尼亚了。”索恩看着小半身人想打断他,把一只手摁在了他的头上,阻止了他的说话“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而且这次进席尔瓦尼亚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可定会受到各种盘查,说不定,不,是一定会爆发战斗,你根本就不适合,你要帮我回到阿尔道夫,把这里的情况当面向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我的老师去汇报,要让我的老师明白,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几伙叛军,席尔瓦尼亚的问题远比明面上叛军的事大的多,如果真如我们昨天从伊芙琳口中知道的情况,而伊芙琳没有对我们撒谎的话,那么如果弗拉德冯卡斯坦因真的可以复活的话,我们到时要面对的绝不是帝国几个叛军或者像现在吸血鬼间谍或者几个吸血鬼骚扰这样的问题。那会是一场浩劫,一场可以毁灭帝国的浩劫。”
“有这么可怕?”梅里低下头,耳边传来的话让梅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第一次吸血鬼战争时期,弗拉德的亡灵大军毁灭了半个帝国,帝国南方的所有城镇几乎全部被摧毁,所有人口被转变为亡灵大军的一员,当时的帝国首都阿尔道夫被拆毁了一半,尤里克教派的总部,也是米登领的首都,米登海姆被屠杀了半数,如果不是最后各种机缘巧合,帝国早就成为像席尔瓦尼亚一样的亡灵之地了。”
“那我听你的。”梅里抬起头,看着索恩望向已经刺破云雾在努力升起的太阳。“你老师是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我的早饭啊!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索恩看着小半身人无意识长大的嘴,开心的笑了笑“没关系,我老师看着样子不怎么好看,但是人还不错,而且骑士团的伙食还是不错的,你会喜欢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