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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we have，darlings and demoiselles，is a circle。Life is round，patterns，routines，a wheel of self-abuse，until the disruption we long for comes along，and the circle is broke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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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站在窗前的长案旁低头看着那张断了弦的古琴，她食中两指轻轻捋过断弦，平静地说：“小马，你今天不能走。”“为什么？”我问。“因为Eden要走了。”她叹了口气回答。“他走与不走和我有关系吗？”我皱眉问道。“作为朋友我们应该去送送他，也许，他不会再回来了。”小青幽幽说道。“什么意思？”“还有，”小青没有回答我，继续又说，“你应该和Isaac谈谈。”“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我能做到，我只想给他一刀。”我忿忿地说。“去见见他吧，然后我和你一起走。”小青转过头看着我，继续又说，“Eden并没有错。”这一点我很清楚，Eden如果有错也是和Eli一样，只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们在Dr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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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和小青去了Drown，我不想见笑非，但小青说得没错，我不能因笑非的错误而怀恨Eden，他已经承受了太多。到大堂时笑非和Eden已经准备出发，他们面对面地站着，身边空无一人。Eden见我和小青走进来便转身问候，我没有去看笑非，而是直接问道：“Eden，you’re going back to LA？”Eden笑了，说：“Not at all，Mr. Ma，I am heading to my country，England，and I do not think I will come back to America again。”我大惑不解，即便他不愿意回Hollywood，作为一个演员他也不可能再也不来美国。“The drama stag suits me better。Mr. Ma，and both of you，Afra，I hope to see you there one day。”他继续微笑着说。Eden依旧衣冠楚楚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坚韧与柔和之美，橄榄色的双眸时时带给他一种淡定和超凡脱俗的气质。“And I couldn’t see why not。”小青在一边含笑道。“Then，farewell my friends，I appreciate your friendly sentiments，many years ahead of us，and I do believe we would meet each other again。”
Eden微微欠身与我和小青一一握手，又转过身面对笑非，“Isaac。”他突然哽住声音说不出话，这时Leif走进来向笑非点了点头，笑非说：“Eden，let’s get going。”Eden摇了摇头，“No，Isaac，please stay，stay with——them，and don’t say good-bye。I submit to my destiny，and you do so to yours。”“Eden！”笑非眼圈突然红了，他凝视着Eden的双眸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一把把他拥在怀里。这时我才发现笑非左手中指上多了一枚指环，这枚金色的指环和Eli戴过的一模一样，但绝不是Eli的那只，因为它簇新闪亮，在笑非指间发出动人心魄的柔光。
笑非和Eden久久地拥抱在一起，脸埋在对方肩头，像一对即将阔别的老友而非恋人。Eden附耳对笑非说了句什么，笑非放开他，轻轻扶着Eden的双臂端详着他的脸。我从未见过笑非目光中流露出如此复杂的神情，他双眸微颤，睫毛翕动，两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沿面颊滑落下来。Eden抬手轻轻帮笑非擦去泪水，又对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笑非木然站在原地，直到Drown的大门在我们面前再次关闭，他才疾步走到门边，双手扶在门上，却似乎无力把门推开，再回头，我看到他下唇的一角已经被自己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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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青步行回到笑非家，把他独自留在了Drown。我终于知道了笑非的选择，只是这个选择已经太迟，Eli无法回来了，Eden也离开了，那块手表被他埋进了坟墓，他骤然间失去了一切，而我，也要走了。我知道那天Eden目睹了Eli的死并听到了笑非和Eli临死前的对话，他爱了笑非九年，这九年中他或许什么都没有得到，在聚少离多的日子里仅以思念慰籍彼此失落的心。但分离又怎敌得过厮守，正如Eli因Colin的存在而痛苦，Eden同样因Eli的放弃而离开，而笑非需要为自己的过错所承担的后果必然是一无所有。
“他还有你。”小青说。“我？”我苦笑道，“他似乎并不需要一个朋友。”“你们不只是朋友，你是他的兄弟。朋友需要彼此理解和包容才能走到一起，但对于兄弟这两点都不需要。”是啊，都不需要，如果我们情义笃定血脉相通。但Eli的死让我产生了怀疑，那份情义已脆弱得如同绷得过紧的琴弦，只需再施予一点点力量就会顷刻绷断，并再也续不上了。“小马，你还记得上次Moses逼你做出的选择吗？你为什么会选择Isaac？”小青突然问我。“因为我信任他，因为我不能让你和萧凌有任何危险，你们是无辜的。”我无奈地回答。“因为你想过如果一定要有人付出生命，你情愿和Isaac一起死。”小青断然道。“是的，我当时是这样想，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低声说。“那你认为Isaac这次有选择吗？”小青又问我。“他有！他可以选择留下Eli。无论他说过什么，我都相信他始终爱着Eli，如果在那一刻他还不清楚，他真的很让我寒心。”我面色阴沉。“他很清楚，他的决定和你一样。”小青说。“我不明白。”我无力地摇头，我的脑袋里很乱，完全不能思考。小青平静地看着我，幽幽说道：“你认为如果Eli不在了他会选择独自活下来吗？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已经决定了和Eli一起死。如果不能活着在一起，至少在长眠中可以相守。而Isaac之所以选择让Eden活下来，是因为他欠Eden的更多，这一点你终究会明白。”
我当然明白，Eden得到的远远没有Eli多，虽然Eli同样因笑非而痛苦，但他至少可以和笑非朝夕相处，而Eden在这九年的时光里只有思念和遗憾。“但这也只是你的设想，你不在哪儿，你没有看到当时发生的一切。”我依然不愿意接受小青为笑非所做的这番辩解。小青转过身去，面对窗外，初月在她脸上投射着朦胧的辉光，她目光沉静，心思坦荡，语气因突如其来的温柔而变得和缓：“我不用在那里，我和Isaac认识了二十四年，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一切我都很清楚，我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她垂下眼睑，半晌后又悠悠说道：“如果那次Moses让我来做出选择，我也一样会选择Isaac，因为你我都知道，只有他绝不会拒绝。”
我的心被瞬间击中了，如平地一声惊雷炸裂在我胸口，那轰天巨响震得我四肢发麻，眉心抽搐，心脏痉挛般难受。我和笑非仅仅相识了两年多，我对他的了解完全基于主观的臆断和偏颇的怀疑，我曾因他的冷酷而怨恨，因他的脆弱而无奈，因他飘忽不定的爱而失望，但我从未站在他的角度去审视过这个人。如果他不够完美，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至死不渝地爱着他，甚至包括在他人眼里残忍无情的Moses和Cecil。那些爱并不是他的错，他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他们分享他的爱，却从未期望过有人来分担自己的痛苦。他亲手杀了和他相伴四年的Colin，那一刻他心中的疼痛如此真实，而那疼痛是他濒临绝望前的最后一丝反抗，为了不再让相同的事情发生，他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并以单薄的双肩来独自承受一切。他真的不清楚自己爱的是谁吗？也许他很清楚，只是他不愿意让他们因此受到伤害，而宁愿背负所有的罪责。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惊惧地问：“那笑非？”如果笑非决定了和Eli一起死，现在Eli不在了，他随时都有可能做傻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见见他，告诉他你这个兄弟存在的意义，或许你还能找到更多你想要的答案。”
1、出自《Kill your darling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