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猩红色的血液从万克的胸口喷涌而出,万克艰难地问:“圣。。。物。。。”
托莱德在万克身上找到了香囊,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和一方绢布,他对万克说:“这是真的。没有人知道怎么使用。”
万克听后剧烈颤抖,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想再次攻击托莱德,只听咔嚓一声,米约斯从万克后背直捣他的胸腔,一把掏出万克的心脏,扔进了壁炉的炉火之中。
万克颓然倒地,说出了最后三个字:“我,恨,你。。。”
万克的身体不再抽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不论是莫克还是万克,他们希冀地血族帝国永远也不可能到来了。
托莱德朝米约斯微微点头,米约斯立刻找来一盆冷水泼向扭曲呻吟的未丁鄂。随着冷水的刺激与曼加花效应逐渐的褪去,未丁鄂恢复了清醒。他惊魂未定、惊恐万分地扑倒在托莱德面前,“托莱德少主啊,求您绕我一命吧!万,万克是我的主人,向来是他说什么,我做什么的。”
托莱德摆弄着手中的匕首,这个动作令未丁鄂全身发抖,甚至身体都蜷缩起来。托莱德比万克更令他害怕,如果说万克的毒是表层的,那托莱德的狠就是深层的。
托莱德轻叹一声,问:“血奴什么情况?”
“哦。血,血奴昨天到今天应该已,,,已经一并抽干。万。。。额。。。原计划,明天开始征召下一批。”未丁鄂始终不敢抬头再看托莱德。
托莱德轻哼一声,“征召?你们是征召么?”
“这。。。这个。。。”未丁鄂哑然。他们都知道的确不是征召,明明就是直接掳来的。
“转化呢?”
“哦,转化一百六十九人,都在仓库楼中。”
托莱德思索片刻,说:“血奴集体火化安葬,转化的血族你务必一一核实。但凡没有成为合格吸血鬼的,不必再用鲜血迫使他们继续转化。还有你们。。。”
托莱德扫视一眼逐个恢复意识的血族,“现在血族已经不适合大群体的生活了,三到五人左右最佳。你们有三个选择,一是进入原始森林,远离人类;二是离开伽莱大国,去其他城市;三是继续留在这里。如果你们选择后两种方式,就必须遵守与人类共存的生活法则,血奴和激进转化都不再允许,否则万克就是你们的下场!各自负责各自的转化,尽快做好决定。”
在暗城的漫长黑夜下,血族在仓库楼后方的一块空地上挖出了一方空间,将死状不堪的血奴、转化失败的人类一同齐整放入。熊熊燃烧的火焰抹去了他们在这片大陆上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一把把干涩的黄土掩埋了他们,也将成为万克野心牺牲品的无辜的他们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万克与哲错火化后,托莱德让血族找了合适的器皿装上他们的骨灰,交给未丁鄂。托莱德一如既往地淡淡开口:“过几天,你带他们回凯林布措。”
而后,米约斯留在仓库楼处理后续事宜。托莱德换下了溅着血的衣衫,一个人朝明心湖而去。从偏僻的仓库楼,走到繁华喧闹的妓院和赌场。从漆黑的暗城,走到天色微亮的明城。万克与他之间,或者说莫克与他父亲之间的情分与纠葛终于在这一夜画上了句号。
千年前家破人亡时扎在托莱德心头上的刺,此时完全没入了他的心。托莱德再也看不到露在外面的尖刺,再也感受不到尖刺带来的生生疼痛。但是,这根刺将永远留在托莱德的心中,成为一个永远不会愈合如初的伤口。现在,托莱德不疼了,但他会记得曾经有多疼。
当托莱德站在明心湖前时,他感觉自己轻了,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被拿了出去。作为索科王血族的后裔,他做了他该做的事——万克必须死。此外,他的感受和多年前第一次杀死血族后的感觉类似,是空洞。他恨过莫克,恨过万克,他更遗憾的是:本是血族至亲,最终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托莱德的右手中指在身侧画着圈,他看着天空由一种单调的颜色变成一场炫目的色彩歌舞,或浅或深、或浓或淡,它们都用尽自己短暂的生命,倾尽一切地将日出以最夺目、最曼妙的形式带上天空。而明心湖的湖面似是沾染到了飞舞而出的色彩,在日光下波光盈盈,泛起醉人的涟漪。
托莱德发觉自己之前只关注到了日出的美,而忽略了日光与湖面交相辉映的绝色。他微微摇头,他漫长的生活中只有这些美了,他居然还不懂如何欣赏。往后的日子,终是没有追兵的平静了。但还是一样的,托莱德不知道希望在哪里、不知道生活究竟在哪里。
接下来,托莱德还有两件事要处理。一是毁了火焰与日光。二是宁琛。当托莱德回到明城院落时,明城三个小时的夜晚早已被秋日的晨光和凉风取代。
暮越精疲力竭却坚持不肯回房间休息等着托莱德他们回来。当众人得知发生的一切后,大为宽慰。蒙扎叔更是噙着眼泪,如卸下千斤重担。
托莱德没有什么胜利的喜悦,一如往常。他将火焰与日光之戒放在桌上说:“现在,我要毁了火焰与日光之戒,断了血族对他们能量的欲望。”
托莱德口中念着暮越事先准备的巫语,默念片刻后,拿起刀划破手掌,将火焰与日光之戒投入掌心的血液之中。流淌的鲜血渐渐形成一根血柱将火焰与日光之戒托起。戒指受到感应纷纷发散出暗红色的光芒,这光芒越来越甚直到刺眼后瞬间暗淡了下来,血柱也随之恢复成了托莱德掌中的血滴。
然而,戒指的光芒并未就此消失,而是开始了更为剧烈的闪动。随即,托莱德掌中的血液转动起来,而托莱德的身影竟然随之逐渐变得透明。
宁琛眯眼锁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之前一直在旁观察的他,悄悄走到蒙扎叔身边,侧头小声说:“地下室有我的几罐血。”
蒙扎叔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托莱德那边,宁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他一愣,一头雾水。刚想问明白什么意思,宁琛已经冲向托莱德,握住他被血液燃烧的手。然后,火焰与日光之戒轻轻掉落桌面,光亮如新。托莱德和宁琛则消失了或者融化在了空气之中,仿佛他们从未在这片大陆上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