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莱德和米约斯前脚刚到暗城万克所在的仓库楼就被未丁鄂引到二层中间的一个屋子。屋子很宽敞,一排烛台孤寂地自我燃烧着。两侧各有一个大壁炉,可见是改造过的,里面烧着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房间正中央,一口巨大的漆黑棺椁静静地躺着。托莱德从手中的纸盒中拿出一大束娇艳的曼加花,放入棺木。哲错的死状不难想象,棺椁中的他被一块黑布遮盖得严严实实。
“大表哥,很准时嘛。我就知道大表哥是重感情的,怎么说哲错也是你的表弟。你特意来这一趟,我这做亲哥哥的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万克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耐烦,说着也走到棺椁旁,拿出曼加花,瞥了一眼,继续说:“可惜,我们家的人不喜欢曼加。”
万克直接将花束扔进了壁炉,壁炉中顷刻间滋啦滋啦,炉火暗下后马上燃烧得更旺。随着曼加花变成灰烬,一股极其淡薄的奇异幽香逐渐扩散并充满了这个封闭的房间。
万克拍拍手掌,十分嫌弃地拍去花束的碎屑,阴笑着说:“呵,托莱德,你以为我真的是请你来吊唁的吗?不要再这么天真和愚蠢了。我要你来,是要你,还有你米约斯,给哲错陪葬的!”
说罢面目狰狞,獠牙尽露。随着一声嘶叫,三十个血族手持锋利的短刀迅速进入房间,将托莱德和米约斯紧紧包围。
“托莱德,我这里有几百的血族,这次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包括未丁鄂在内的血族齐刷刷开始围攻托莱德和米约斯。这些血族是暮越的巫灵不可控的范畴,虽为万克的主力部下,但论单打独斗,他们的战斗力还不在托莱德和米约斯之上。然而,集结成群的他们占了人多之势,托莱德和米约斯两人也需要谨慎应对。
血族们的目的十分明确,个个的刀锋直朝托莱德与米约斯的心口而去。托莱德高接抵挡,频频以打折手指、击落獠牙为反击,并没有取其性命。米约斯则杀红了眼,灵活穿梭于血族之间,动作敏捷地扭断对方的脖子。几个回合后,大半战士已被KO。
未丁鄂见情势不妙,立刻掏出一个注射器企图偷袭托莱德身后,托莱德却转身一把擒住了来时汹汹的手腕。一直冷眼观战的万克,抓住机会朝托莱德背后偷袭而去。托莱德再次转身借势将未丁鄂撂倒在地,他也随即下蹲一手捡起一把短刀,一把直插入前来的万克腿部,另一把则钉入未丁鄂的左肩。万克吃痛步步后退,未丁鄂则当即嗷嗷惨叫。
“这里面是什么?”托莱德指着特制的注射器问。
“自然是猎人的血,虽然远不如新鲜猎血的杀伤力。但只要进入你的身体,托莱德,这滋味也够你尝尝的了。”
万克再次冲向托莱德,两人扭打在一起。针头一次次将将刺入托莱德的皮肉,却被一次次的阻挡,这令万克气恼发疯,他死命般纠缠着着托莱德,简直就是不至死不罢休。
剩余血族见状纷纷从脚腕上取下注射器,向米约斯刺去。这时,一声充斥着愤怒的血族嚎叫冲破天际,只见托莱德双眼血红、满口尖锐獠牙尽显,低沉说:“你居然抽出了哲错的血!他是你的亲弟弟!万克,你真的疯了!”说完,托莱德发力折断了万克的右手臂,一手捏住万克的脖子一甩,万克飞出,重重摔在哲错的棺椁之上。
见此情形,万克手下的血族们登时傻了眼,他们哪里见过他们的少主这么不堪一击?再加上托莱德那一声血族王者般的吼叫与獠牙震慑得他们全身麻木、动弹不得,手中的注射器和刀落了一地。米约斯见状三下五除二,十分迅速地将他们全体击晕。
万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托莱德:“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你明明食血不足的!其他的血族呢?都去哪里了?还不来支援?”
“放心,他们不会来了。”米约斯冰冷地回答。他聚拢注射器,将它们和自己口袋中的一块石头放进哲错的棺椁,推上棺盖。
米约斯的这个举动令万克激动暴跳而起,“不需要你们的虚情假意!我们不需要!”作势要上前推开米约斯,不料却一声闷哼直接跪倒在地。此时,万克感觉身体如被烈火灼烧一般,喉咙口腔干涩欲裂,红血丝瞬间布满脸庞。对,就像毒瘾发作般难受,嘴里反复说:“我要血。我要血。我这是怎么了?”
“是曼加。曼加花燃烧产生的微弱气味会扩大嗜血的欲望。万克,我们以血为生,却不能被嗜血魔性所控制。现在才十月,你就需要炉火取暖,不觉得奇怪吗?这种过度的欲望正在腐蚀你!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
“你胡说!你是懦夫,我才是勇士!我们血族多么强大,注定是要建立千秋万代的帝国。”
托莱德蹲下捏住万克的下颚,迫使他看着自己,“万克,还不明白吗?血族本就不存在于乌特曼大陆。”
万克笑了,表情僵硬而古怪,似嘲讽似得逞。他抓住托莱德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你,不明白的是你。是你!”万克的另一只手从身后窜出,直朝托莱德腹部刺去。托莱德早有预料,在针尖进入自己身体前,就将一把匕首深深捅进了万克的心脏。
万克红着爆突的双眼,眼球几乎要爆出眼眶,死死盯着托莱德,“托莱德,你,你竟然算计我?!为什么你们对曼加没有反应?”
托莱德凑近万克,语气冷若冰霜:“我们不是食血不足,而是控制了嗜血的欲望。万克,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其实,你不了解。”
“哈。。哈。。哈。。我是不了解,有一天你会亲手杀了你的表弟。”万克仰天惨笑,声嘶力竭。
“不。千年前你对我母亲的所作所为,让我知道你早已不是我爱过的表弟了。这条错误的路你越走越远,该停了。”托莱德看着万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与动容,狠狠地拔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