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明了,“这么说,谣言只是谣言?”
左川并不能肯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江湖甚大,许多事情我也未可知,只不过有此能力者必须极通乐理且内力深厚。”
夜樱的表情并未轻松,能满足这两点的人即便放眼江湖也只手可数……
“什么?你说什么?江道中?!”突然审讯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嘈杂的混乱里一道人名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个名字夜樱一瞬间惨白了脸,心似乎变成千斤秤砣笔直的坠下去,忍不住默念苍天护佑。
左川脸上也有些震惊,江道中他是知道的,虽谈不上熟识,但因皆在铁城,也难得的吃过两回酒。对于此人,左川的看法是极为飘逸潇洒、仙风道骨的老者,不眷恋权势、金钱凡是随心而为,早些年,江道中的名声家喻户晓,曾是先王的御用琴师,后来据说是为了云游四方无拘无束才在御前自请离宫。这世间,能这般看开的人已经不多了。听说他琴艺举世无双,却因严厉挑剔只收了一个弟子,那便是尉迟府的二小姐。所以他见过而且记得,为数不多的交谈中很是收益。
“你是说此次刺杀是由江老先生指使的?”阐凌似乎没有听清一样。
交代出这句话的并非菀姬,而是一个小随从。
菀姬一脸浅薄的悲愤:“叛徒!你怎可轻易背叛江老堂主的信任!”
凌相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菀姬,“这么说你也是承认了!?幕后主使是江道中!?”
菀姬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不可能!”夜樱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中,她脸色苍白的走到菀姬面前,身后依然是寸步不离的左阁主。
此时尉迟家大小姐、三小姐和龙少主都在震惊中来不及回神,刚刚的口供似乎撕开了一道裂缝,将江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打破了。
菀姬看了眼夜樱,眼中的仇恨无法遮掩,尤其是看到亦步亦趋跟随她的左阁主,恨意还夹杂了一丝嫉恨。
“你是我师父的什么人?凭什么说这些事情是师父所为?”夜樱平日里是极不爱出风头谨慎慎行的人,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二小姐说的是,刚刚那贪生怕死之人绝非我堂主门下,不论说什么都与江堂主无关。”菀姬这话很是有意思,一方面似乎在驳斥叛徒,一方面又加深了主使的证明。
夜樱听罢脸色更加难看,她明明知道眼前的女人在胡说,却不知道如何辩驳。
“慢着,你们看看这伤口和痕迹是不是跟薛家命案和渡江命案颇为相似?!”阐凌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
此话一出,众人有的一脸茫然,有人立刻面色惊讶的立刻围拢过去。
夜樱剔透的眸子飞快的转了下,在脑海里回忆那两起命案的细节。
八日前薛家十八人被一夜灭口,死者伤口干净利落,极为平正,且没有反抗迹象。去年七月十三,渡江镇一酒楼内的住客被一夜灭口,十二名旅客被一击毙命,伤口极为平整,屋内器具也有平整切痕。
“这两起命案官府也有上报,因为找不到凶器和线索,也没有任何仇家的报告,至今没有结论。”凌相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乔庄的皇上。
“这两起命案黑龙堂也有调查,对于伤口的判断的确不符合任何兵器创口,所以被搁置下来。”龙少主谨慎开口不知道事情究竟会往何处发展。
留在原地不动的子千和左川交换了下眼神。
“我看这里文章大得很。”子千在左川耳边轻声说,不动声色的看着厅内的风向。
左川悄然握紧手中宝剑,环视四周有些没有头绪的烦躁,“你怎么看?”
子千嘴角一歪,“这个叫菀姬的女人还真是祸水,装做一身正气、不肯背叛的样子,其实她开口的每一句话都在栽赃江老先生。”
左川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据我了解江老不可能是祸乱之徒。”
“可是眼下这女人说的有模有样,难不成把江老从千里之外拉出来对证?”子千很是不屑眼前这些伪君子的做法。
龙少主跟在阐凌身边,查看死者伤口情况,的确与之前两宗命案很是相像,周围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既然此事是江道中所为!必须得抓来细细审问啊!”
“对啊!这么多人命!得给个说法!”
“是啊!凌相、阐盟主都在这里此事必须要严惩!”
周围的人按捺不住激动,开始鼓噪。
“妖女,薛家命案和渡江命案你知不知情?”凌相呵斥道。
菀姬大笑道,“若非今日我遇到高手露出破绽、败下阵来,否则就凭你们这帮昏庸之才只怕永远也解不开那谜题。”
夜樱惨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嘴唇也被咬出血痕,她有些无主的站在原地。
初空握住她冰冷的手,示意她不要自乱阵脚,然后高声道:“如此看来,这事似乎说得通,只不过你们别忘了,刺客之言根本算不上人证。这样单方面的认罪,依我看今日之言只算是栽赃嫁祸还差不多!”尉迟府的大小姐头脑敏锐,仍旧在努力的为二妹开脱。
只不过初空的话并不能说服众人,反而激怒了菀姬,“大小姐!你可以骂我不忠不义、贪生怕死,可怎能污蔑我欺师灭祖,诬陷堂主!?”
初空冷笑一声,“你听听,你的堂主若是今日在,恐怕早就气的吐血了,试问哪家的主子能听得属下这样变着法的公然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