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姬的脸上阴晴不定,阐盟主和凌相的脸上也异常严肃,她飞快的扫了眼衣着尊贵的两位,“呵,大小姐说的对,今日我们的所作所为的确有辱师门,不怪大小姐生气,只怪我忘了江老堂主最得意的弟子乃是二小姐,我今日辱没的不仅是堂主还有二小姐的脸面。”
这话让在场的诸人各有异色。
“这个女人的嘴真是恶毒,看来这才是他们的重点吧。”子千低声道。
“江老先生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敢问在座诸人,何人、何时、何地曾听说江老堂主私设内堂招募宾客?如今事发却有人跳出来自认主上包揽罪名?会否太过巧合?”龙少主不急不缓的一一分析,眼中尽量维持着素日里的云淡风清。
人群中有人开始动摇,窃窃私语起来。
“内设私堂做这些悖逆人伦天道的事,自然要背着人!旁人有所不知也是平常!”
龙少主仿佛没有听见,继续稳稳的分析,“再者,江老先生以乐名天下,技艺高超,但因膝下无子无女,只怕后继无人。身旁友人多次劝其广纳门徒也被他挑剔的眼光以资质愚钝难成大器回绝了。世人皆知,江老先生只在数年前将二小姐收为闭门弟子。如今却有第二人跳出来认师父,既然这样,敢问这位姑娘,拜师时的衣包借牒可还在否?”
菀姬脸上苍白起来,支支吾吾一时无语,顿时引来众人的怀疑。
“在我住处!”她绞尽脑汁的申辩,却发现阐凌目露凶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改口“不,在铁城!没错,就在铁城!”
龙夫人讥笑道:“这个徒儿不仅记性不好,而且还不甚尊师重道,衣包借牒居然不贴身安放。”
此时厅内陷入了僵局,凌相轻咳两声,“此案疑点重重,刚刚龙少主的分析不无道理,不过命案后果严重,此人又不惧生死的认罪招供,也不可不信。依我看,此事最好先……”
“凌相,借一步说话。”初空身边那位侍卫模样的人开口,好在大伙都在忙着交头接耳,倒也没人侧目。
凌相不敢怠慢的来到乔装的皇上身边。
“此案行凶者与被害者大都是江湖人士,若以朝廷法度研判只怕犯了忌讳不能服众,况且,朕也无意将朝政牵涉进江湖中去,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另一边,龙少主低声快速的对大小姐说:“此事一定要拖。”
初空亦明白,刚刚皇上同自己讲的打算也是这个目的,若以朝廷法度,嫌犯即刻就要下狱,就连夜樱也怕是不能幸免,况且疑点重重必须缓缓而办,切不可中了对方的圈套。都城皇家脚下法度众多,若是想要徇私更会落得口舌,所以将此事放与江湖,才能找机会寻出破绽。
凌相去又复回,“此事事关重大,并非只言片语便能辨别清楚的。而且今晚大家伙都有伤亡,还是先安置自己人,既然妖女已经抓获,审问迟一些也不妨事。”凌相不慌不忙的安抚道,眼神示意在场的几位重量级宾客。
大家都认可,先将损失与伤势料理一下。
众人这才将杀人一般的目光从夜樱和菀姬身上挪开,各自回身清查损失。
左川冷眼看着与事发之前判若两地的宴会厅,再没有了方才的琴瑟和鸣。龙少主的担忧不再是个猜测,如今真的到了由他做抉择的时刻。
“月见,你随姐姐们先回尉迟府,你二姐的伤口需要处理,否则左手就要废了,”龙少主拍拍夫人的肩膀,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了下左川,“我留在这里同凌相和左阁主他们处理后面的事。”
月见扫了一眼二姐的伤口,有些担忧的看着夫君,“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