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亦是万里晴空，浩瀚大地上不见一丝乌云。
方常慎等几人，或是静心等待，或是四处游玩，或是惶恐不安。
只是因为几日后那一张薄纸，希望自己能够高居榜首。
他们虽然态度不一样，但是也是有着自己的把握的，至少能进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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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啊，你有没有什么梦想？什么远大的志向？”
几日相处，两人关系又是亲近了些许，小七也知道了谢安的身份，谢安也知道了小七的身份。
小七的身份不必多说，这谢安，乃是浙江湖州知府的儿子。
湖州下辖：乌城，归安，长兴，德清，武康五县以及安吉州一州，直辖乌城，归安。
一共是六个县，包括安吉州下辖孝丰县。
“志向？我哪有什么志向，考个功名也是不可能的，现在只是为了游玩而已。”
“如果真的考来一个功名，再想脱身可就不好弄了。”
小七持着酒杯，立在酒楼窗前，目光远眺。
谢安一愣，他没想到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考上的东西在七记眼里只是玩玩。
夜渐渐地深了，谢安和七记各自回到房间。
谢安独自站在窗边，不远处便是海。
这个夜，群星不见，只有月光打在海面上，让水大海更显几分壮丽。
谢安在四楼，向楼下望去，此刻正万家灯火通明，他想到明日便是排名公布的时候。
他走出楼房，却在拐角处看见一道如何也没有想到的身影。
那人也有些惊讶，显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安。
………
月色渐浓，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在河边行走。
月光略有几丝轻柔的洒在河面上，有几条夜猫子鱼还在游动。
点点白露零零点点的分布在花草上，随着夜色渐深，河面上飘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你可知这月光的使命是什么？”
“于无尽黑暗中，普耀周天。”谢安略微思索，便回答道。
“嗯，你可知...这白露可会发光？”
那人说着，随手采下一片树叶，微微凝视一会儿上面的水滴，随手又扔入河中。
“这白露自然不会发光，其光芒尽是月光反射而来。”
“那这白露所反射的月光，可有行月光职务？”
“它？似乎没有。”
走在前面的人影忽然停了下来。
“那你可懂了？”
“懂...”谢安眼神忽然一亮，似是明白了“谢过父亲提点！”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父亲如何想起来着嘉兴？”
“这啊。”谢中正双手背于身后，又向前走起。
“我这次主要是去见以为老朋友，来看你，完全是顺带着的，我也没想到出来逛逛就撞见了你。”
“看你愁眉苦脸的，我就过来安慰安慰，解解心，其他也没什么。”
言下之意完全是:我只是来看朋友，你只是顺带。
“不知父亲所见的朋友是什么人？”
“你们这次考试的主考官，从朝廷里来的，工部侍郎，江左。”
父子两人又走了一会。，但没多久，两人便各自回到客店。
......
“浙江乡试！一甲一名！谢安！”
“一甲二名！七记！”
...
这次成绩出来了，两人都毫无意外的考上了，谢安更是高中解元，乡试第一啊。
二人都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七记甚至是没有在意过，谢安也已打开一点心结，也没有太多强求。
但他们不知道，多少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他们在轻描淡写中便已经夺得。
“恭喜谢兄，高中解元，距离自己的志向又近了一步。”七记想了一下，向谢安微微拱手。
竟然谢安想要治国，那么从现在起便应开始积累人脉。
“同喜同喜，七兄弟考了第二，于万人中也能杀出，也是不易。”
谢安赶忙回礼，他自是懂得七记的意思，只是这几日来，七记的眼神越发的深沉，已经没了第一次相见时的澄澈。
抛去这些，谢安一一回复这一众才子的恭维之声，留了个姓名，与一众人约定好地方，谢安作东。
七记也笑着回应一些才子，虽然比起谢安身边的要少上一些。
“山西一甲，一名！方常慎！”
方常慎听到这声音，他的想法是大部分人，绝大部分人无法理解的。
今日他完成了多年来的期望，但是他在登入科举前，便已经卷入了朝堂中的风暴。
即使如今的旧党并不得势，他们想要弄死自己这个小小的解元还是很简单的吧？
方常慎不得不有些担忧，他的顾忌即使不多，却也包括了生死忠孝。
生死忠孝，生死人一生中最大，也是最小的两件事，忠孝，绝对不算小的事。
他死后，父母老无所依，自己现在也无后。
可他没得选，往前或有一线生机，往后，自己能活，但是自己的老师绝对活不了。
哪怕有张大人撑着。
想着想着，方常慎有些出神了，根本不知道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嘈杂。
“方兄？方兄？”
有人在发现方常慎状态不对后，呼喝了两声，方常慎这才反应过来。
“这位兄弟有何事？”
“没什么，就是看你有些出神，叫你一下。”那人说道“我今年落榜了，看你似乎有心事，走走走，去酒馆好好喝一杯。”
“嗯？这...”
“没事！这顿算我的。”
方常慎本是不想与他产生过多交集的。
“小二！来两斤好酒！一大碟茴香豆！切一斤牛肉来！”那人倒是豪爽。
“好嘞！客官等着！”
“等一下！”方常慎叫住店小二对那人道“你我二人，要这么多吃食作甚？不如去掉一些，不要图添浪费。”
“哈哈，方兄没注意店家门前所写‘店小薄本利，牛肉人半斤。两斤亦作半，酒也仅半斤。’这打油诗方兄莫不是没看见吧？”
方常慎一愣，豁然开朗，酒馆虽小，不知有意无意，竟有大智深藏。
不久后，酒菜置好，因为不多，二人也就细嚼慢咽，全然没有曾经求学时对时间的珍重。
“方兄，按你这么说，你曾经考不上是因为党派争斗，你老师所处党派处下风，所以你也受到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