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Basil又念出一个日本名字:柳生二郎。
九叔面容一沉,十三姑也大为惊讶:“是他?二刀流。”
轩辕翔想起了自己预习过的资料,愣愣地看着屏幕上走出的高瘦男人,心里一阵发凉。
二刀流,顾名思义就是双刀。这是剑道中一个极为特殊的流派,最著名的人物就是宫本武藏和柳生十兵卫。这二个日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剑术大师,分别开创了二刀流二种不同的风格。前者重力和意,后者重技艺。
双刀远比单刀难控制,因此不管是哪一种风格,使用双刀的剑士,要么是泛泛之辈,要么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如果仅仅是木刀对战,她倒不需要担心太多,相信公孙擎的外号绝不是轻易得来的。可是她记得,公孙家真正排得上的剑客不是公孙擎。而二把真刀,双刃绝对比单刃更容易造成创伤……
“真卑鄙。”十三姑恨恨地说。
轩辕翔默不作声地把椅子掉转过来,改为跨坐,让椅背支撑着上身,双手也扣在椅背上,试着为自己找一个支点。
九叔见状,和蔼地安慰她:“不用担心,阿擎心里有数。二刀流虽然特殊,可是缺点和优点一样多。他们选了柳生二郎,意图明显,无非是想让阿擎多流血。不过阿擎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这小子比谁都坏呢。何况柳生二郎用的还是长短刀,更重技艺,只要阿擎挑掉他一只手,他就废了。”
轩辕翔听得心惊肉跳,公孙擎的刀已在手。他的唐刀是直刃,柳生二郎的长短刀都是弯刃,优劣势的比较更为明显。
轩辕翔只觉得自己对武侠小说的研究都太少了,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眼中所见。
为了安抚她,寡言的九叔开口为她讲解:“长短刀的优势,就是可以通过长刀控制二人距离进行有效的防御,短刀攻击……”
轩辕翔对九叔的解说只能听进去三分之一,屏幕上的公孙擎双手执着单刀,动作感觉十分的缓慢,刀身似乎总在一个小范围内移动,相形之下,柳生二郎的双刀舞出花来,招招去势凌厉,清晰的金属碰撞声,每一下都敲打在她的心头。
她很想钻进公孙擎的脑子里里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头戴护具,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感到他整个人古井无波似的平静。想起他上午评论卡尔时所说的“前戏”,她慢慢地冷静下……
九叔含笑说:“柳生一门注重技艺,不象武藏讲究力度,阿擎这样耗下去,柳生就要急了。”
一方进攻一方防守僵持二十分钟后,柳生二郎的短刀擦破了公孙擎左上臂,鲜血在刀尖上飞溅,轩辕翔“啊”的叫了一声。
同时公孙擎也是一声大喝,气势陡然一变,冷厉冰寒的眸光突破面具,瞬间点燃了攻势。他的单刃直直地向对手劈下,在对方双刀交叉格挡时,他的双足已经迅捷交替走了数十步。仅仅是看着屏幕,就能感觉到他刀刃上的力气之大,卡在对方交叉的双刃上,银光频闪,迫使对方跟随他游走的步履足足转了六十度才稳住身形。
不知怎么的,她竟感觉到公孙擎象是笑了,随之而来是迅猛的进攻和铿锵的刀刃撞击声,公孙擎的斜口刀头,神奇地避开柳生二郎的双刃,见缝插针一般向柳生二郎执短刀的右手击去……
血溅皮肉翻,柳生二郎的手背立即出现了一道血口。
九叔说:“阿擎开始试探了。看柳生二郎会不会弃双刀改单刀。”
事实是,柳生二郎没有丢掉右手的短刀。
灵光一闪,轩辕翔也明白了:这正是说明柳生二郎的优势是在双刀上!
不出意料的,公孙擎开始集中攻击柳生二郎的右手。他一扫这几天的缓慢惫懒,别人是厚积薄发,他却是厚积厚发,几天里积累的力量,此时倾泻而出,势若猛虎。
柳生二郎年届四十,可公孙擎只有二十五岁!
他的步履密集,身形移动快如疾风,柳生二郎的攻击仍然狠历,可他却从不曾弯过一次脊梁,每一次刀刃的碰撞都是实打实地抗下,同时快速地移动身形诱敌随之而动。这样的狂猛让人为之惊叹,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轩辕翔也急了,她觉得身子里所有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根经脉都叫嚣着跳动,她不想在这个密封的包厢里待着,她要到公孙擎身边去!
心随意动,她疾步向门口冲去,奔过走道,跑下楼梯,几番兜转她终于看到了人群。她禀着呼吸小心地在每个人的身后悄悄移动,生怕自己蓦然出现会影响那个手执单刃激烈搏杀中的男人。
闹哄的声音充斥耳膜,此起彼伏的人声和隐约的金属铿鸣,一起震慑着她的心魂,她一面想象着战况的激烈,快要突破人群时,她安静地站在了那里,低着头用心聆听着。
仿佛听见了公孙擎密集的脚步声,又仿佛看见了公孙擎凌厉的刀锋刺向柳生二郎的右手。
心有灵犀或许就是这样,在她聆听的这一刻,公孙擎再次出刀。
刀背挑开柳生二郎的长刃,刀刃砍向柳生二郎右手的短刀刀背,巨大的压迫力逼得柳生二郎手腕一震短刀倾泻,他又瞬间翻卷刀身,刀柄后撤,一抽一送间,刀口向柳生二郎的右手手腕刺去……